胡海濤
(1. 中共中央黨校 研究生院, 北京 100091; 2. 天津科技大學 教務處, 天津 300222)
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報告中,習近平總書記把堅持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作為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基本方略并進行了闡釋。這意味著,人類命運共同體從中國共產黨第十八次全國代表大會報告中倡導的一種意識,轉變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一種基本方略。從“意識”到“基本方略”,體現了人類命運共同體從思想領域到實踐領域的轉換。這一轉換,是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不斷推動的結果,是全體中國人民不斷努力的結果。這一轉換,意味著具體的實踐層面的問題,即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問題成為急需面對的問題。
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是一種典型的社會政治實踐。作為人類實踐基本類型之一的社會政治實踐,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具備人類實踐活動的三項基本要素:主體、中介和客體,三者的有機統一構成實踐的基本結構。習近平關于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的重要論述,以馬克思主義實踐觀為基礎,回答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主體、構建中介和客體。構建主體,回答了誰來構建的問題,構建中介回答了用什么方法構建的問題,客體回答了人類命運共同體應然狀態,即價值追求。此外,習近平關于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的重要論述還回答了中國共產黨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中的責任和使命。
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主體,就是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實踐的主體。實踐主體是指具有一定的主體能力,從事現實社會實踐活動的人。馬克思主義認為,實踐主體有個人主體、群體主體和人類主體三種基本形態。[1]58習近平關于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的重要論述認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主體是人類,其現實表現是各國人民。
三種形態的實踐主體中,個人主體和群體主體是伴隨著人類的產生而產生的。根據已有的科學研究,人類是從自然界中的類人猿進化而來的。類人猿,在其自發的生命活動中,有個體進行的生命活動,這是可以憑經驗和自然規律確認的;也有以群體為單位進行的生命活動,這已經為達爾文的研究所證明。類人猿向人的進化過程中,這兩種生命活動的組織形式,形成了人類兩種形態的實踐主體:個人主體和群體主體。個人主體,是由人的個體形態決定的,群體主體則是由于“勞動的發展必然促使社會成員更緊密地互相結合起來,因為勞動的發展使互相支持和共同協作的場合增多了,并且使每個人都清楚地意識到這種共同協作的好處”[2]991。
人類產生以后,個人主體和群體主體一直是人類實踐活動的兩種主體形態。在漫長的歷史發展中,隨著人類探索自然范圍的擴大,個人主體的實踐能力不斷增強,人與人的關系不斷復雜化,人類的實踐活動形式也變得豐富多樣,從早期比較單一的生產實踐逐步發展出社會政治實踐和科學文化實踐。群體主體的組織形式也從協同勞動群體,演化出血親氏族,并進一步演化出城邦,城邦又逐漸形成國家。可以說,在不同實踐活動中,人類結成的群體主體的形式是不可計數的。
與人的個人主體和群體主體自然形成不同,雖然人從自然界中分化出來的那一刻,理論上存在著人類主體這種形態的實踐主體的可能,但是,實際上,由于地理空間的限制,人類作為實踐主體并沒有成為現實。遠古時代,人類多以群居的形式生活在相對狹小的空間里。天然自然環繞人的周圍,群體之間基本是彼此分隔的。隨著人的實踐能力的提升,生產實踐范圍的擴大,環繞在人周圍的天然自然越來越多地變成人化自然。在很多群體中間的自然間隔越來越成為人化自然,于是群體之間的交往就得到了擴大。這種擴大甚至達到了洲際之間的水平,當然限于陸路相通的大洲之間。如果大洲之間缺乏陸路交通,它們之間的人群則仍然彼此分隔地發展,這種分隔狀態直到近代新大陸發現才結束。
隨著新大陸的發現,人類的交往達到了世界水平,這種世界水平的交往,隨著資產階級的興起和工業革命的發展,不斷被鞏固。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中曾說道,“不斷擴大產品銷路的需要,驅使資產階級奔走于全球各地。它必須到處落戶,到處開發,到處建立聯系”[3]404。馬克思對資產階級的描寫,生動展示出了個人、群體在世界范圍內被聯系起來的過程。不過,資產階級為了擴大產品銷路而建立起來的世界交往,只是讓交往達到了世界范圍,這種交往并不是在人類水平上進行的交往。
從15世紀末新大陸發現到20世紀末的500年中,世界交往不同時期有不同的內容,但是其共同特點都是不平等交往。不平等主要表現為先發展起來的資本主義國家向落后國家和地區的殖民、為瓜分世界權益爭奪殖民利益而進行的世界性戰爭以及戰后兩大集團的對抗。新大陸的發現率先開啟的是歐洲國家的對外殖民,這種殖民早期以商業形式為主,“它的商品的低廉價格,是它用來摧毀一切萬里長城、征服野蠻人最頑強的仇外心理的重炮”[3]404。殖民的后期,商戰變成了戰爭,武力侵占就成了殖民的手段。[4]8519世紀末20世紀初,世界主要殖民地被瓜分完畢,新興的資本主義國家對殖民地訴求難以滿足,最終造成了1914年至1918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戰。20世紀30年代,新的殖民主義思潮即“生存空間”理論出現,對“生存空間”的爭奪釀成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二戰以后,世界迅速分化為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兩大陣營,兩大陣營分別是擴大了的群體主體。兩大陣營的對抗讓人類幾乎不可能以人類主體形態進行共同的實踐活動。
20世紀末,蘇聯解體,社會主義陣營瓦解,兩大陣營的對抗基本結束,時代主題轉變為和平與發展。與此同時,世界范圍內需要人類共同應對的問題逐漸呈現,例如,核戰爭的危險,恐怖主義的威脅,生態環境問題等。應對這些問題的實踐,不是一國、幾國可以達成的。這些問題需要人類共同應對,正是在應對這些問題的實踐中,人類作為實踐的主體形態逐漸形成。
人類作為主體,是人類在應對全球問題時形成的一種實踐主體形態。在當前的歷史階段上,應對全球問題,仍要靠國與國之間的協商,由此,人類作為實踐主體形態仍離不開國家這一中介。而國家作為代表,它代表的是國內的人民。由此,人類作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主體,其現實形態是各國人民。基于此,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報告中指出,“世界命運握在各國人民手中,人類前途系于各國人民的抉擇。中國人民愿同各國人民一道,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共同創造人類的美好未來”[5]60。
人類命運共同體,是共同體的一種類型。共同體,在不同時代、不同語境具有不同的含義。亞里士多德時代的古希臘,城邦就是一種共同體;近代,各種國際體系、聯盟、國際組織等也是不同類型的共同體;馬克思主義認為共產主義社會就是一種共同體。胡寅寅在博士論文中,考察了不同類型的共同體具有的一般特征,他認為共同體是一個基于共同價值訴求和共同利益基礎的共同關系模式。[6]雖然各種類型的共同體具有共同的特點,但是達成價值統一和實現共同利益的方法,即共同體的構建方法卻并不相同。從構建方法看,古希臘時代的城邦共同體是共建方式,但這種共建只限于自由民,并非全體人民。近代以來,共同體的構建方法多采用強權主導、霸權輸出的構建方法。人類命運共同體則秉承了尊重協商、共建共享的構建方法。
近代以來,隨著人類的交往擴展到世界范圍,人類開始了世界歷史時代。世界歷史開啟之后,由于經濟、政治等交往需要,國家與國家之間構建了各種類型的共同體:政治共同體如國際體系,經濟共同體如世界貿易組織,軍事共同體如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等。各種類型的共同體在世界政治、經濟、軍事秩序維護中起了關鍵作用,但實踐中,這些共同體無不體現著強權主導、霸權輸出的共同體構建方法。這種構建方法,在政治共同體——“國際體系”中體現得格外明顯。
國際體系,是對國家間關系性存在的一種描述,與共同體作為關系存在有內在的一致性,因此本質上它屬于一種政治共同體。近代以來,國際體系形成于歐洲的威斯特伐利亞體系,經歷了維也納體系、凡爾賽-華盛頓體系、冷戰體系等。每一個體系的建立過程,都是強權主導的過程。例如,威斯特伐利亞體系,形成于歐洲三十年戰爭之后。戰爭中,瑞典和法國取得了軍事優勢,于是體系自然反映了瑞典和法國的意志。[7]163維也納體系確立時,法國戰敗,整個體系由當時歐洲四個強國英國、俄國、奧地利、普魯士主宰,是這幾個強國實力分配關系的客觀產物。[8]88維也納體系之后,1914年至1918年發生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戰后,以和會的形式,通過凡爾賽體系確立了歐洲格局,通過華盛頓體系確立了美國在遠東和太平洋地區的地位。這個體系,是一戰后各國實力的體現,不只是戰勝國加給戰敗國的政治秩序,而且是當時的世界列強英美法意日等強加給世界的秩序。比如,當時中國雖然是戰勝國,但是由于整體實力偏弱,不僅沒有取得任何權益,反而喪失了更多的自主權益。形成于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冷戰體系,更是讓強權主導的國際體系構建方式達到了頂峰,整個世界被兩個超級大國(美國和蘇聯)左右。
國際體系的建立,體現的是強權主導,國際體系的輸出更是體現了霸權輸出的特點。“自地理大發現時代起,在歐洲構建近代國際體系的同時,歐洲開始了向海外的擴張。歐洲殖民者在做這種擴張時,完全不受歐洲國家相互之間交往模式的約束,他們根本不理會主權平等的原則,而是對擴張所至之處的原居民采取赤裸裸的征服、屠殺甚至種族滅絕的手段”[7]223,計秋楓的這段描述,刻畫了美洲、非洲、亞洲等地,完全是由于歐洲單向性的霸權輸出,才被動加入了近代以來的國際體系。對于這種霸權輸出型的國際體系建立方式,英國學派的赫德利·布爾也做過表述,他認為“歐洲社會的擴展逐步形成了國際社會,其他地區通過加入歐洲的國際社會而成為國際社會的成員”[9]30。
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主體是人類,人類主體的現實形態是以國家為代表的各國人民。各國人民共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首先需要彼此尊重。尊重,首先是尊重主權、領土完整,尊重他國內政。除了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尊重還應該體現在尊重彼此選擇的社會制度和發展道路。為此,習近平在第七十屆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時指出,“世界各國一律平等,不能以大壓小、以強凌弱、以富欺貧。主權原則不僅體現在各國主權和領土完整不容侵犯、內政不容干涉,還應該體現在各國自主選擇社會制度和發展道路的權利應當得到維護,體現在各國推動經濟社會發展、改善人民生活的實踐應當受到尊重”[10]523。在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尊重彼此社會制度和發展道路的基礎上,還應該尊重人類文明的多樣性。錢乘旦教授認為,人類的“文明從一開始就是多種多樣的,每一種文明都有它特定的時空背景”[11]。人類文明的多樣性特點是伴隨著人類文明的形成而產生的,可以說是人類文明的內在本質特性。如何對待多樣性的文明,西方要么認為歷史應該終結于近代資本主義文明,要么選擇通過沖突作為多樣性文明的共存之道,并認為沖突的結果自然是強大的西方用自以為是的普世文明取代多樣性的世界文明。習近平總書記在闡釋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思想時提出“要尊重世界文明多樣性,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閡、文明互鑒超越文明沖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優越”[5]59。文明之間相互尊重,處于不同文明的人民才能平等地交流、互鑒。
協商是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方法的第二個維度。唯物辯證法認為,矛盾是普遍存在的,世界是矛盾的集合體。對于世界上存在的矛盾,習近平總書記有清楚的判斷,他在2016年新年賀詞中曾說“世界那么大,問題那么多”[12],“那么多”的問題就是各種各樣的矛盾,典型的有各種國際爭端、意識形態差異等。這些矛盾是客觀存在的,如何應對這些矛盾則考驗人類的智慧。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思想中提出通過協商來解決人類世界的矛盾。對此,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的報告有明確的表述,“要堅持以對話解決爭端,以協商化解分歧”,“中國……反對把自己的意志強加于人”[5]59。可以看出,協商就是應對世界問題和矛盾的中國方案的核心方法。把協商作為核心方法,體現了中國共產黨人從人類命運高度來看待世界的矛盾。站在人類命運的高度,世界的矛盾都是人類內部的非對抗性矛盾。解決非對抗性矛盾的方法,只能是協商,不能是斗爭。
共建是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方法的第三個維度。這個維度是由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性質決定的。人類歷史上,有過各種各樣的以群體為主體的共同體,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以人類為主體的共同體。同一般共同體相比,人類命運共同體主體的普遍性和廣泛性,決定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無法沿用一般共同體的建設方法,即一個或幾個國家首先建成一個共同體原型,其他國家主動或被動加入。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建設方法只能采取共建的方法,才可能建成以人類為主體的共同體。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共建方法,是人類在解決人類面臨的共同挑戰中逐步形成的。人類面臨的共同挑戰,如“世界經濟增長動能不足,貧富分化日益嚴重,地區熱點問題此起彼伏,恐怖主義、網絡安全、重大傳染性疾病、氣候變化”[5]58等。面對這些挑戰,沒有哪個國家,或哪幾個國家可以獨自或以結盟方式來應對,只能是以各國人民為形態的人類共同應對。
共享是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方法的第四個維度。人類命運共同體,源于對人類命運的深層關懷,源于對“世界怎么了,我們怎么辦”問題的深刻思考,源于對“我們從哪里來、現在在哪里、將到哪里去”[10]537的深邃回答。20世紀,經歷了兩次慘痛的世界大戰的人類,最終把和平與發展當作共同愿望。從戰爭、冷戰到和平與發展,時代主題轉換,體現的是人類從一部分群體試圖獨占地球資源,到共同保護人類生存的同一個地球、共同享用人類共有的資源。人類命運共同體要求摒棄一切形式的冷戰思維,奉行雙贏、多贏、共贏的思維方式。中國提出“一帶一路”的倡議,推動“一帶一路”的建設,目的就是為了共享發展機遇,共享政策、設施、資金等,實現共享發展。
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一種描述人類存在方式的關系性存在。作為關系性存在,作為實踐的客體,當前尚不能找到它的現實實體存在形式。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存在方式是通過其價值追求得到體現的。作為人類存在方式的人類命運共同體,有明確的價值追求。習近平在第七十屆聯合國大會一般性辯論發表講話時,把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價值追求表述為:“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是全人類的共同價值,也是聯合國的崇高目標。……我們要繼承和弘揚聯合國憲章的宗旨和原則,構建以合作共贏為核心的新型國際關系,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13]價值論認為,價值具有主體性。價值的主體源于實踐主體,因此同人類實踐的主體形態是統一的。據此,價值主體也有三種形態:個體主體、群體主體和人類主體。作為實踐主體,人類必然具有共同的價值追求,這些價值追求就是人類主體追求的共同價值。人類共同的價值追求,源于人們的價值實踐,它在不同歷史時期具有不同的表現形式。共同價值既抽象出了人類共性的價值追求,又不否認不同歷史階段和不同社會關系下的人追求共同價值的內涵差異和路徑差異。在此意義上,共同價值是一種開放和包容的價值觀。這種開放和包容既體現在承認差異性,也體現在承認歷史性。關于共同價值的達成,中國共產黨人提出的是“相互借鑒,取長補短”“相互聯系、相互依存”“相互尊重、互利共贏”,最終達成“共同構建”。這種構建人類共同價值的方式,不是以我為中心式的外推式或加盟式建構,而是基于理論自信基礎上的,在尋求最大公約數過程中的尊重、借鑒、融合式建構。
共同價值及其實現方式,與西方資本主義國家提出的“普世價值”和“普世價值”的實現方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西方資本主義國家提出“自由、民主、平等、人權、博愛、法治”等對人類是普遍適用的價值。在提出這一價值的同時,樹立了自由、民主、平等、人權、博愛、法治的西方標準。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在不同場合,要求其他國家按照這種標準來改造自身,甚至用武力方式強行輸出這種價值觀。
中國共產黨是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的政黨,也是為人類進步事業而奮斗的政黨。中國共產黨始終把為人類做出新的更大的貢獻作為自己的使命。[5]57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鄭重宣告了中國共產黨作為無產階級政黨的歷史使命和人類關懷。這一人類關懷,真正繼承了馬克思主義面向全人類的價值追求。中國共產黨人不只是在十九大報告中面向全世界做出了為全人類做貢獻的宣告,而且把這一宣告正式寫進了《中國共產黨章程》,從而讓這一宣告正式成為全黨的行動指南。
作為全黨的行動指南,中國共產黨人首先是向世界倡議,倡導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這一倡議,是在黨的十八大報告中提出的,“倡導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在追求本國利益時兼顧他國合理關切,在謀求本國發展中促進各國共同發展,建立更加平等均衡的新型全球發展伙伴關系,同舟共濟,權責共擔,增進人類共同利益”[14]。中國共產黨人不僅從理論上和意識上進行倡議,而且提出了人類命運共同體實現的經濟基礎的倡議,如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合作倡議,籌建亞投行的倡議等。
在積極倡議的基礎上,中國共產黨人一直在努力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推動體現在多個方面,例如,推動構建以合作共贏為核心的新型國際關系,推動構建“一帶一路”,推動構建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推動構建各類區域命運共同體。中國共產黨人進行的推動構建,是基于中國傳統思維方式的推動構建,是在和而不同基礎上進行的構建。這種構建方式與西方霸權式的同一構建有著本質區別。這種構建方式承認并尊重人類現實世界中的多元主體,強調盡管多元主體各有自己的權益和追求,但是在面向全人類的價值領域和價值問題上,正確處理方式是努力尋求彼此之間協調一致,努力追求和諧統一。只有堅持了和而不同的構建方式,才能真正保持每類主體的獨立與個性,才能真正實現人類主體的最大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