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鹿

據說英國流行一句話:“當下午鐘敲四下,世上的一切瞬間為茶停止。”我不清楚,現實生活中的英國人是否真的看重下午茶若此;但我知道,自己確實是愛喝下午茶的,尤喜攜兩三知己小桌圍坐,邊喝邊聊,佐以茶點,度過悠閑自得的一段時光。
冬季,我參加了一個音樂下午茶沙龍,主題是 “當紅茶邂逅古典音樂”,學到不少新知識。在維多利亞式的下午茶傳統里,一頓優雅的下午茶是有儀式感的。骨瓷茶具、香醇紅茶、三層塔點心,缺一不可。另外,最好播放些古典音樂渲染氣氛,精致生活,顯于細節。
服務生先為大家沏上一杯大吉嶺紅茶,茶味清淡高雅,被譽為“紅茶中的香檳”,和中國祁門紅茶,以及錫蘭烏瓦紅茶并稱世界三大紅茶。沙龍主持人這時為大家播放了海頓的第十七弦樂四重奏“小夜曲”,她說,海頓的氣質和大吉嶺的味道一脈相承。音樂響起時,我不由自主端起茶杯,喝下一口,當時的氛圍真令人心醉啊。
第二杯,是伯爵茶。喝著柑桔香味的伯爵茶,耳畔響起瑪麗亞·卡拉斯詠唱的歌劇《鄉村騎士》。主持人說,伯爵茶里含有佛手柑及其他柑桔成分,讓她聯想起盛產柑桔的意大利西西里島,而《鄉村騎士》正是以西西里島普通農民生活為素材的。所以,喝著伯爵茶聽瑪麗亞·卡拉斯再合宜不過。
品嘗錫蘭紅茶時,我們一起聆聽了歌劇《卡門》里的選段《愛情像一只自由的小鳥》。這是一首熱情的哈巴涅拉舞曲,它的味道正如錫蘭紅茶那般強勁渾重。奔放的旋律很快感染和帶動起大家的情緒,現在回想起來,仍覺余味無窮。
最后一杯是意大利杏仁紅茶,此時最宜聽原汁原味的意大利歌劇。帕瓦羅蒂版的《今夜無人入睡》響起,這是《圖蘭朵》最著名的一段詠嘆調。
喝茶賞樂,不為之,也可,但仿佛缺少了些什么。周作人不是說,我們于日用必需的東西以外,必須還有一點無用的游戲與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