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珺萌
到10月末,《魔獸世界懷舊服》正式開服就滿兩個月了。
如果將每一次的月卡到期續費都視作一個勸退過程的話,將要面臨第三次續費的玩家理應已經離開了不少。但如今我們所在的服務器仍然要面臨高峰時期的長時間排隊,這代表要么月卡并沒有洗去什么玩家,要么玩家早就做好了長期玩下去的打算。
辦公室里又一次找到了新的團建項目和聊天話題,即將達到滿級的人也并沒有停下繼續的腳步,裝備、小號甚至一臺運行游戲更加流暢的設備都成為了下一階段的目標。下午有事兒要外出,已經走出雜志社大門的老大又折了回來,“一會兒記得幫我排個隊。”
三年前,暴雪官方出于對自己知識產權的保護,關閉了世界最大的《魔獸世界》“六十年代”版本懷舊私服Nostalrius,從而引發了大規模玩家請愿重開經典服務器的行動。有報道顯示,活動開始的第三周,通過網絡簽名的玩家人數就已經突破了20萬,后續人數還在不停上升。
彼時前《魔獸世界》制作人Mark Kern自愿成為請愿代表,他將收集到的簽名打印出來,通過制作視頻的方式,將數十萬玩家的愿望傳遞給暴雪。他在視頻里表示,《魔獸世界》是游戲歷史的重要組成部分,而官方懷舊服是讓玩家體驗WOW早期版本、看看它的發展歷程的唯一途徑,“有上百萬的老兵懷念他們的家鄉,懷念他們的社區。”
“樂于傾聽”的暴雪終究選擇了“順應民意”,而這個已經有了十多年歷史的游戲似乎憑借著開啟通往過去的“傳送門”而煥發了第二春。
我仍然還記得懷舊服開服最初幾天的樣子。網絡上被玩家津津樂道一張圖是不同種族職業的玩家戲劇性地排成一隊,等一個任務怪的刷新。
平時使用筆記本電腦辦公的老大為了防止掉線而需要重新排隊,則夸張到開著游戲、連著手機熱點、抱著筆記本回家,電梯里擔心失去信號而斷開連接的戰戰兢兢的表情至今還保留在我的手機相冊里。而一向理性的他,在那幾天晚上聽聞公司附近最火的潮汕火鍋不需要排隊時,也開玩笑地將其歸因為“懷舊服開了”。
沒有等級直升、沒有飛行坐騎、沒有隨機副本,在被快餐式內容填充的當下,我也踏上了時光機,體驗《魔獸世界》舊時代的“從前慢”。
在這群魔獸的世界里,盡管每個個體都是來自現實世界的真實玩家,個體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通過職業間的特長發揮、種族間的天賦克制達到一個動態的平衡,沒有哪個角色是不被需要的,也沒有哪個個體是缺其不可的。團隊協作的效益在副本中被最大化,個人能力則在PVP環節被著重突出。這種制衡某種程度上給了玩家極大的體會空間,被需要的感覺和不斷成長的體現,成為了《魔獸世界》慢節奏里獨特的激勵機制。
除了來自成長的幸福感,牽引著玩家的還有不斷被挖掘出的故事脈絡。沿著被精心設計過的成長路線,一個角色從被保護得很好的主城,慢慢走向代表戰亂和動蕩的中立區域。在“對抗”(也可能是“殺戮”)進行過幾次之后,你終于可以感受到根深蒂固的對立,窺見龐大世界觀里的冰山一角。
而在沒有任何現在游戲里常見的登陸禮包或者日常任務的“鞭策”下,我依然享受登陸并完成任務的過程,除了與游戲策劃們比拼眼力斗智斗勇其樂無窮之外,還有被頻頻提及的經典任務“愛與家庭”這樣融入love&peace的感人故事。
在生活節奏加快、人們把注意力放在如何填充人們的碎片化時間的時候,連續兩個月時間花費整個晚上在MMORPG里馳騁,同時伴隨著的是組隊里的陌生人“稍等我去哄娃睡覺”“不好意思娃又醒了”的對話,我對此感到不可思議又理所應當。
兩個月的“艾澤拉斯生涯”,我似乎理解了一些在2018年BlizzCon上對暴雪當做大新聞發布的手游感到失望的人們的心理。
盡管推出更適應移動時代場景、更能填充碎片化時間的移動游戲并不代表著低品質和妥協,但為了適配場景和時間,在一定程度上,操作勢必被簡化、難度勢必被降低,被大幅度加快的節奏與史詩級的鴻篇巨制中間可能確實存在著難以調和的矛盾。
當然,如今更加開放的環境代表的是豐富的選擇,玩家們大可以根據喜好和不同場景的需要做出任何選擇,可能是一把15分鐘的手機競技,也可以是一把一個小時的拉鋸天梯,抑或是一個晚上的團隊副本掙扎,還有Riot Games剛剛提上日程的無數《英雄聯盟》相關衍生作品。
但有一點總歸毋庸置疑,不論哪一個平臺哪一種品類,玩家偏好的一定是品質更高的那一個。
不多說了,排隊馬上到了,我要進副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