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穎,秦 霞
(云南民族大學,云南 昆明650500)
中醫,主要指中國漢族勞動人民長期與疾病作斗爭而創造并實踐的傳統醫學,因此也稱為“漢醫學”,其以自然科學為主體,受中國傳統哲學思想影響,形成了多學科互相滲透交融的綜合性醫學科學知識體系。來自印度的阿育吠陀(Ayurveda)以哲學層面的文化內涵為主體,涵蓋生活層面的常理知識,并被賦予了“遠古神圣啟示”的宗教意識。其中,阿育(Ayus)指“生命”,包含了肉體、心智、感官和靈魂;吠陀(Veda)是“知識和智慧”之意,因此阿育吠陀有時候也會被成為“生命吠陀”。中醫和阿育吠陀都肩負著促進人類健康、消除疾病的使命,經過數千年的傳承、積淀和發展,其完善了診療手段和防治措施,豐富了健康知識和養生方法,對兩國甚至全世界醫療事業發展影響深遠。
生命觀,也可以理解為“觀生命”,是人類觀察并認知生命的過程,包括人類看待自身生命和自然界生命體的態度,從人類歷史發展整體看,生命觀也反映了人類對自身的認知程度以及社會的文明程度。馬克思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說:“全部人類歷史的第一個前提無疑是有生命的個人的存在”,[1]因此,首先需要確認的,就是“現實的個人”以及這些個人與自然的關系。
從遠古到現代,哲學家們對世界本原的思索從來不乏爭論,唯物和唯心兩大陣營的對立使生命存在變得豐富多彩,神仙鬼怪的臆想、宗教意識的產生、圣賢先人的崇拜、唯物辯證的發展等,無一不是我們對生命的認知過程。而無論何方論辯占據主導,兩者的終極話題卻始終圍繞著尊重生命、保護生態、物意平衡、和諧發展的理念。
遠古先人對生命的存在和意義曾發出過多元思考,在無法辨識自然現象、生理現象和意識顯現的初期,他們用創世神話來對宇宙世界進行解釋,以求“虛無中創生萬有”的答案。
1.1.1 中國神話傳說 中國先民將不能做出解釋的自然、社會及人的生理、心理現象付諸于對神靈和祖先的崇拜,認為在萬物生生不息地衍化變遷的背后,有創世神靈幻化了世間一切。“天地混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天地開辟,陽清為天,陰濁為地”[2],是對盤古在天地尚未形成之前就已經誕生的描述;繼而,盤古垂死化生自然界和人類,“氣成風云,聲為雷霆,左眼為日,右眼為月……身之諸蟲,因風所感,化為黎甿。”[3]另有“女媧造人”之說,“天地開辟,未有人民,女媧摶黃土作人……”[4]女媧以陶土仿照自己捏制人身,土制泥人擁有了生命力之后將女媧奉為創世之母,而女媧所造之人也產生了富貴貧賤之分,喻示著人類進入等級社會。“古未有天地之時,惟像無形……有二神混生,經天營地……剛柔相成,萬物乃形”[5],此文則描述了伏羲、女媧二神陰陽交合,創生萬物。
1.1.2 印度神話傳說 印度“正統”哲學流派信奉之神——原人(Purusha),被認為是人類之始祖。據《梨俱吠陀》第10卷《原人歌》記載:“原人之神,微妙現象;千頭千眼,又具千足……唯此原人,是諸一切;既屬過去,亦為未來;唯此原人,不死之主;享受犧牲,升華物外。”[6]印度遠古的吠陀仙人、神學家和哲學家猜測、設想宇宙萬有的背后必然存在著一個永恒不滅的超驗存在,仙人作者那羅延把“原人”神格化為一個有相的自然神。原人的帶超驗性的神相,超然物外,既不受宇宙客觀規律的支配,也不受經驗世界因果關系的約束[6]。此神不但主宰著過去、現在和未來的一切,還創造了情世間(人與種姓)和器世間(物質世界),原人的口、雙臂、雙腿、雙足分別化生了婆羅門、剎帝利、吠舍、首陀羅,原人胸脯、眼睛化生出月亮、太陽等,闡述了化身原人創造具體的人類(及其四大種姓的劃分)和物質世界(宇宙天、空、地三界)的形成,為原人塑造了一個具體的創世主形象。1.1.3 中印神話傳說的互鑒 “在原始人看來,整個世界都是有生命的,花草樹木也不例外,它們跟人一樣擁有靈魂。”[7]中國和印度的神話傳說亦是如此,創世者不單創造了人類,也創造了與人類和諧共生的飛禽走獸、花鳥魚蟲,以及眾生靈賴以安身立命的宇宙環境與自然現象。因中印神話傳說的相似性,以至于牟復禮先生在《Mote》雜志中就盤古神話在中國的文獻中出現時間相對較晚而發出質疑:“盤古神話直到公元二世紀前才被人記述。此時,中國人自己獨特的宇宙觀已經非常成熟,顯然這個神話中的宇宙觀和中國的宇宙觀是異源的。它很可能是來源于印度,那里有一個非常相似的創世故事。”[8]但細究中印神話的不同之處,可見中國神話無論是盤古還是伏羲、女媧,都描繪了一個由混沌到有序的宇宙變化,由惟像無形衍生出陰陽二性,再有陰陽二性之交合化生萬物……它們創造了自然并于死后回歸于自然,其故事梗概與中國道家思想同歸一理。印度神話雖然也是由創世主造就了人類和物質世界的誕生,但印度人民始終相信此創世主是永恒不滅的,它超越了時間、空間和自然規律的制約,主宰著世間萬物。
唯物論在看待生命起源的問題上,堅持認為生命是由非生命物質漸進性地發展進化而來,是物質運動的高級形式,自我繁衍是生命發展的根本規律。生命之所以有感知,是因為客觀世界帶給生命意識的反映和復寫,生命意識是生命個體間相互區分的依據。客觀世界包含著生命,而又獨立于生命意識以外。
1.2.1 中醫之“氣”與阿育吠陀之“Prana” 中醫之“氣”是指一切無形的、不斷運動著的物質,其充塞于無垠的空間,是構成宇宙萬物的最基本的物質形態。氣一元論,是古人認識和闡釋物質世界的構成及其運動變化規律的宇宙觀,《莊子·知北游》提出:“通天下一氣耳”;《關尹子·六匕篇》則有“以一氣生萬物”的記述。中醫認為氣是生命的體現,“氣聚則生,氣散則死”,并認為人體內有多種氣的形式,如稟賦于父母的先天之氣、出生后獲得的后天之氣、循行于體表的衛氣、流通于肺中的宗氣、貫行與脈管的營氣、封藏于腎內的精氣、串連于經絡的經絡之氣等,對人體起到防御、推動、溫煦、固攝等作用,同時,氣也象征了一種道德和精神,如孟子所言的“浩然正氣”。
阿育吠陀認為“Prana”無處不在,其不是具體的物質,但我們能感覺到,并可以從空氣、陽光、食物和水中獲得。瑜伽行法則認為,生命能量的控制(Pranayama)主要體現于呼吸法,其可以使身體潔凈,有助于喚醒內在的精神能量。Prana在人體胸部以上時,它是生命的賦予者,被稱之為“生命之氣”;Prana聚集在人體咽喉至肚臍時,它總管發音、語言、精神、記憶,被稱為“上升之氣”;Prana活動于胃腸道促進消化吸收時,被稱為“臍部之氣”;Prana維系大腸排泄與骨盆內臟器功能時被稱為“下降之氣”;Prana匯聚心臟調節心血管及全身循環功能時,被稱之為“全身之氣”[9]。
“氣”和“Prana”相關之處,在于兩者都是決定生命活力和生命能量的基礎物質,其所表現出來的多種形式都是大自然和人體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分;兩者不同點在于,中醫之“氣”除了表示物質之外,還體現為一種人文精神,而阿育吠陀的“Prana”被認為在新鮮食物中含量最高,隨著食物放置時間變長,Prana也會逐漸丟失。
1.2.2 中醫之“陰陽”與阿育吠陀之“三性” “陰陽”是中國古代哲學關于宇宙中相互關聯事物或現象對立屬性的概括,中醫學運用陰陽之間的關系認識生命,解釋世界的本原。其中,自然界以天、日、上、火、溫熱、動、無形等劃分陽性,以地、月、下、水、寒冷、靜、有形等劃分陰性;人體以亢奮、明亮、溫熱、體表、氣、背部等劃分陽性,以抑制、晦暗、寒冷、體內、血、腹部等劃分陰性。人體內陰陽二性的相互依存和消長平衡是維持正常生命活動的基本條件,陰陽失調會引起疾病,陰陽離絕則喻示死亡。印度數論派哲學認為,宇宙是由悅性(Sattva)、激性(Rajas)、惰性(Tamas)三大自然原動力交互作用衍生而成,即“三性”或“三德”(Gunas)。激性代表移動和變化,為感覺與運動器官的移動提供能量,表現為活力、運動、興奮、緊張等;惰性代表陰暗、無知、沉重,負責深度睡眠,帶來停滯、困惑、迷惘、遲鈍、冷漠、昏沉等;悅性代表穩定、純凈、清明、本質,衍生出心智、5種感覺器官和5種行動器官,是平衡、協調、純凈、智慧、覺悟、親切的象征。阿育吠陀認為人與萬物相應,可視為微縮的小宇宙,一樣具有不同程度的三種特質,在特定的時間、環境和飲食的影響下此消彼長。對比“陰陽”和“三性”,兩者都蘊含著事物既對立又統一和彼此消長的屬性,在阿育吠陀中主要表現在激性與惰性的相反關系,而阿育吠陀的悅性則類似于中醫的“陰陽”平衡狀態。
1.2.3 中醫之“五行”與阿育吠陀之“五大元素” “五行”是指木、火、土、金、水5種基本物質屬性的運動變化,中醫用上述5種物質的特性及其生克制化規律來認識世界、解釋世界、探求宇宙規律,是各種事物普遍聯系的法則,其可以對應自然界的五味、五色、五氣、五方、五季,也可以對應人體的臟腑、五官、形體、情志等,通過這5種屬性的相互作用,使整體獲得動態平衡,從而維持事物的生存和發展。“五大元素”是阿育吠陀核心的理論基礎,其分別代表了某一類功能屬性,并非是確切的物質。五大元素是構成人體的最基本單位,根據各元素組成比例的不同,顯現出不同的能量、體質、感官、性格、心理特征等,例如,人體需要“空”才能生存、成長和溝通,生理之“空”包括呼吸道和消化道,心理之“空”,帶來自由、平和,也會帶來空虛、不安的感覺;風是移動的法則,生理之“風”統管運動功能,心理之“風”賦予人們清新、快樂和興奮,也會與“空”合力,表現為焦慮、不安、恐懼和神經質;生命之“火”用以調節體溫、消化和新陳代謝,心理上既反映關注、領悟、辨識,也負責憤怒、批判和競爭;水元素在體內以液體形式存在,潤滑、潔凈,富于營養,水的盈虧會引發水腫、肥胖或口渴,知足、愛、慈悲是其意識能量;土元素構成身體的固態結構,賜予身體力氣、結構與耐力,意識上土能促進寬恕、踏實與成長,也會帶來依戀、貪婪和抑郁[10]。五大元素被認為是人體的先行要素,在此基礎上,構成了三種生命能量、三大垢物、七大組織、七大身體類型、十大致病因素等系統理論。“五行”與“五大元素”都不是具體5種物質,而是5種物質屬性的概括,并且于人體都有映射,體現了5種感官意識、生理活動和情志表現;區別在于,中醫認為五行的每一個物質屬性都和其他4個緊密連接,其通過相生相克的聯系維持相互的平衡,而阿育吠陀的五種元素在古印度經典《圣典博伽瓦譚》中清楚地說明了先有純凈的以太,再依次顯化風、火、水、土的過程[9],其之間更多地表現為線性聯系。
生命體有異于非生命體,人類生命有異于其他生命,人類個體與其他人的生命個體不可重復——每個人只有充分認識到自己的生命無論從肉體到精神都具有獨一無二的特殊性,才能充分尊重和敬畏人類生命。
中醫秉持“以人為本”的理念,提出“因人制宜”理論,如《靈樞·壽夭剛柔》曰:“余聞人之生也,有剛有柔,有弱有強,有短有長,有陰有陽”[11],認為人的體質形成與父母先天之精氣相關,并受后天之精氣(來源于肺吸入的清氣和脾胃運化的水谷之氣)的影響,因此中醫提倡審因施養,充分體現個性化防治方法。
阿育吠陀認為每一個人都是宇宙能量的創作,具備獨特的體質和人格特征,這種獨特性從受孕那一刻開始,就基本形成。父母體質最為活躍、最占優勢的能量因子,基于季節、時間、情緒、食物等影響因素,合成了一個嶄新的個體,這就是“個體的唯一性”。因此,運用阿育吠陀療愈時,要充分考慮到個體身心體質唯一性、生活環境唯一性、成長經歷唯一性,針對每個人的療愈方案應該做到個性化,這與中醫“三因(因時、因地、因人)制宜”理論較為一致。
中醫哲學思想非常重視“整體觀念”,認為任何事物的各個部分是互相聯系而不可分割的,其涵括了人體自身的完整性、人與自然界的統一性和人與社會環境的聯系性。《素問·寶命全形論》提出:“人以天地之氣生,四時之法成”[11],說明人與大自然的構成成分相同,并受大自然的影響和制約,圣達者“法于陰陽”“和于術數”,則可長壽。阿育吠陀倡導人與自然和諧共生,認為大自然充滿自生的智慧,支配著生命的成長。人的組成要素空、風、火、水、土與自然界一致,個人生活法則應與自然規律和諧共生。在醫療實踐方面,阿育吠陀通過多種方式,使人體內部總是與自然界保持著一種動態平衡,即阿育吠陀的核心目標是達到個人、社會、環境、宇宙的完美健康狀態。中醫與阿育吠陀在人與自然的關系上,有著“渺小的自我要與大自然和諧相處”的共識,而兩者同樣也認為個人身體的完整性、人與人之間的和諧性也是影響人體健康的重要因素。
生命價值觀是指個人看待自身和他人生命的重要性和價值,是個人心理結構的核心因素之一,反映個體態度、思想觀念的深層,形成對客觀事物的認知和采取行動的標準。天地萬物中人為貴是中醫的“重人貴生”思想,《素問·寶命全形論》所言“天覆地載,萬物悉備,莫貴于人”[11]即為此意,莊子也提出了“尊生”和“不以物累形”的主張,《淮南子》也有“天下莫貴于生”的論述,反映了我國傳統文化自古以來尊重生命,積極主動探尋生命價值的人生態度。阿育吠陀由于被賦予了宗教意識,因此“放下自我”成為了生命價值的核心理念,即覺知本體、凈心無礙、無欲自在的超脫狀態,其希望世人走出“小我”認知的局限性,接近宇宙本真;若世人刻意追求“小我”價值,就會偏離生命的本體,形成貪欲。中醫和阿育吠陀在生命的價值認知上都認為人不應被物所累,以免由物及心、欲望過多而導致身心疾病;不同的是,中醫主張萬物中以人命為貴,而阿育吠陀則認為應摒棄小我意識去接近宇宙本真,達到人與神的連接。
生命超越觀,是指人類通過生命本身的實踐活動不斷超越生命存在的現實,提升生命存在的價值。存在不是生命唯一的目的,體驗生命存在的幸福感,尋找生命存在的認同感,升華和超越生命的生理本質才是意義所在。
“人定勝天”是中醫調變體質的最終目的,人的臟腑、經絡、精、氣、血、津液、神等始終處于不斷的運動變化之中,因此先天的體質遺傳和目前的體質狀況并不能決定后天的生命質量和壽命長短。張景岳曾說:“后天之弱者當之慎,慎則人能勝天矣”“我命在我不在天”即為中醫強調后天養護的重要性和超越性。阿育吠陀認為“動態體質”是每個人當下的狀態,盡管存在“自然體質”的潛在結構,但我們仍然會受季節、時間、年齡、飲食、外在環境的變化以及自身不斷變化的思想和情緒的影響,引起督夏(Dosha)的波動甚或失衡。阿育吠陀注重充分運用人體內在自愈力,或通過人為自然干預,如改變飲食習慣、調整生活方式、情緒管理、瑜伽運動、冥想以及草藥,幫助失衡者調整回平衡狀態……阿育吠陀與中醫在人的體質調變理論上如出一轍。
“形神兼修”指形體與精神的統一性,是中醫身心和諧的養生原則,“形為神之宅,神為形之主”,二者相互依存、存滅相關。后世養生家主張:“太上養神,其次養形”,神明則形安,孔子也提出過“仁者壽”的養生理念。阿育吠陀是一種涉及身、心、靈的醫學體系,注重道德、身體和精神的修行,將軀體視為心靈的廟宇,重視冥想的導入性,講求心智的“戒定慧”。通過深化自己的內在精神,著眼于身體的強健,逐漸達到身心融合,此為生命的最佳狀態。中醫與阿育吠陀在道德的修煉上持有相同主張,認為精神道德的修養與身體調理同樣重要,身心和諧是健康的第一要素。
中醫的“天人合一”理念,即人生活于天地之間,天地自然界的運動變化直接或間接地影響人體的生命過程,人體對外界的變化也必然做出相應的反應。人與自然界之間存在著共同的變化規律,正如老子所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古印度將“冥想”看作是一種生活修行之道,其會給身體、思維、情緒帶來和諧。《薄伽梵歌》提出瑜伽修煉的最終目的是“梵我一如”。“梵”指的是宇宙的靈魂和本質,“我”指的是人的個體靈魂和本質,“梵我一如”也是阿育吠陀對修行者的至上要求,若修行者將自己的個體意識(小我)與宇宙的最高意識(大我)合為一體,就能達到“人神共通”。中醫立足于古代樸素唯物主義辯證法,更注重人體與大自然的聯系,“順應自然”“法于陰陽”、躲避“虛邪賊風”是治未病的重要手段;阿育吠陀因為被印度先民奉為“天啟”,帶有神性色彩,因此追求的最高境界是人和天神的精神互通,這也是兩者在哲學思想上最顯著的區別。
中國與印度都擁有數千年的文明史,在歷史進程中形成了各自的文化特征并傳承至今。據考證,中印兩國的友好交流始于東漢時期佛教在中國的傳播,因此中醫與阿育吠陀在此后的發展、完善過程中也相互影響和滲透,在對自然生命、人類生命的認知上頗有相似之處。
但是,由于中醫受中國傳統哲學思想影響較大,在對生命的認知上始終立足于唯物辯證法而少有神性意識,因此認為世界本原歸于“氣”,氣之動蕩交感衍化“陰陽”,陰陽化生萬物,萬物以“五行”制化相互促進和約束;而阿育吠陀最早被記錄于《阿闥婆吠陀》時被認為是創世梵天所創立,之后由雙馬童、因陀羅傳到人間,因此印度人民將阿育吠陀視為“神性啟示”,在該醫學體系中注入了宗教色彩,如潔凈體內“Prana”在于喚醒身體內在精神能量、人體中同樣存在宇宙“三性”等。此外,在防治疾病的養生理念中,中醫多倡導“順應自然”“法于陰陽”的理念,而阿育吠陀更多地重視“靈性”的修煉,以求人神之間的互通。就中醫和阿育吠陀的終極意義來說,兩者都是為了創造和提升人類的生命品質,在先賢們有限的生命里為后世之人創造了無限的價值,也為人類健康、生態平衡、保護自然、促進文明等諸多方面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