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發性高血壓即無法確定最終病因的高血壓,占高血壓人群的90%~95%,隨著醫學技術及檢測技術的發展,原發性高血壓比例逐步降低,而繼發性高血壓比例又隨之增高[1]。高血壓病人隨著疾病的進展,將出現左心室肥厚(LVH)、動脈粥樣硬化(AS)等[2]。超聲檢測LVH、AS是目前公認的最為實用的高血壓診斷方案[3]。近些年的研究表明,血清超敏C反應蛋白(hs-CRP)、胱抑素C(CysC)、γ-谷氨酰胺轉肽酶(γ-GT)異常表達與原發性高血壓密切相關[4],但其與病人心臟及血管超聲改變間的聯系如何,臨床研究較少。為此,本研究選取124例原發性高血壓病人進行檢測,探討原發性高血壓病人頸動脈內中膜厚度(cIMT)、左心室質量指數(LVMI)與hs-CRP、CysC、γ-GT的關系。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7年1月—2017年10月在我院治療的原發性高血壓病人124例(高血壓組),其中高血壓1級36例,高血壓2級48例,高血壓3級40例。納入標準:診斷符合中國高血壓防治指南;病人及家屬知情同意并簽署同意書。排除標準:繼發性高血壓;伴有糖尿病、甲狀腺功能亢進等內分泌系統疾病;有主動脈及周圍血管病、冠心病、擴張型心肌病、心臟瓣膜病及先天性心臟病等循環系統疾??;伴有泌尿系統感染、腎源性腎病及近6個月服用過腎毒性藥物[5]。同時選取50名健康志愿者作為對照組,各組受試者性別、年齡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1。

表1 各組受試者性別、年齡比較
1.2 檢查方法 選用GE Vivid E9彩色多普勒超聲檢測儀器,探頭頻率2.5~4.5 MHz。囑病人左側臥,連接電極,常規探查心動圖,檢測病人左心室舒張末期內徑(LVDd)、左室后壁厚度(LVPWT)以及室間隔厚度(IVST),并計算LVMI值。彩超儀探頭頻率7.5~10 MHz,囑病人仰臥,頭后仰,暴露頸部,常規查探病人雙側頸總動脈、頸內動脈及頸外動脈長軸圖像,記錄心室舒張末期頸動脈管腔-內膜交界至中-外膜交界處的厚度(cIMT)。所有檢測均由3名專業影像學醫師操作。同時抽取病人空腹靜脈血5 mL,選用日立7600型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檢測病人血清hs-CRP、CysC、γ-GT,其中hs-CRP選用免疫比濁法,CysC采用乳膠增強免疫比濁法,γ-GT選用IFCC速率法,試劑盒由上海生工提供,操作根據說明書進行。

2.1 不同級別原發性高血壓病人LVMI、cIMT、hs-CRP、CysC及γ-GT比較 高血壓1級、2級和3級病人cIMT、hs-CRP及CysC均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而γ-GT明顯低于對照組(P<0.05);高血壓3級病人LVMI、cIMT、CysC和hs-CRP明顯高于高血壓1級和2級病人(P<0.05),而γ-GT明顯低于高血壓1級和2級病人(P<0.05)。詳見表2。

表2 不同級別原發性高血壓病人LVMI、cIMT、hs-CRP、CysC及γ-GT比較(±s)
與對照組比較,1)P<0.05;與高血壓1級比較,2)P<0.05;與高血壓2級比較,3)P<0.05
2.2 不同LVMI程度受試者血清hs-CRP、CysC及γ-GT比較 根據中國高血壓防治指南中關于左心室肥厚的標準,男LVMI>125 g/m2,女>120 g/m2;其中原發性高血壓病人中有47例為左心室肥厚病人。左心室肥厚組病人CysC和hs-CRP明顯高于單純原發性高血壓組和對照組(P<0.05),而γ-GT明顯低于單純原發性高血壓組和對照組(P<0.05)。詳見表3。

表3 不同LVMI程度受試者血清hs-CRP、CysC及γ-GT比較(±s)
與對照組比較,1)P<0.05;與單純原發性高血壓組比較,2)P<0.05
2.3 不同動脈粥樣硬化程度受試者血清hs-CRP、CysC及γ-GT比較 將所有受試者進行分類,其中cIMT<1.0 mm定義為cIMT正常,1.0 mm~<1.5定義為cIMT增厚,≥1.5 mm定義為斑塊形成。斑塊形成者CysC和hs-CRP明顯高于cIMT增厚組和cIMT正常組(P<0.05),而γ-GT明顯低于cIMT增厚組和cIMT正常組(P<0.05)。詳見表4。

表4 不同動脈粥樣硬化程度受試者血清hs-CRP、CysC及γ-GT比較(±s)
與cIMT正常組比較,1)P<0.05;與cIMT增厚組比較,2)P<0.05
2.4 相關性分析 將所有受試者血清hs-CRP、CysC及γ-GT與LVMI、cIMT、收縮壓和舒張壓進行相關分析,結果顯示hs-CRP與LVMI、cIMT、收縮壓和舒張壓呈正相關(r值分別為0.354、0.422、0.371、0.380,P<0.05);CysC與LVMI、cIMT、收縮壓和舒張壓呈正相關(r值分別為0.380、0.410、0.379、0.374,P<0.05);γ-GT與LVMI、cIMT、收縮壓和舒張壓呈負相關(r值分別為-0.314、-0.375、-0.359、-0.382,P<0.05)。
左心室肥厚是高血壓最為顯著的替代終點及獨立危險因素,而LVMI則是左心室肥厚的重要評價指標[6]。本研究中,高血壓3級病人LVMI為(140.16±15.58)g/m2明顯高于高血壓1級和2級病人(P<0.05),表明原發性高血壓左心室肥厚與其疾病嚴重程度相關。分析左心室肥厚的病機可能與血流動力學負荷及神經內分泌影響有關,其中收縮壓異常與左心室肥厚聯系最為密切[7]。高血壓還將損傷動脈內膜,誘發AS。頸部是AS高發部位,其粥樣硬化程度可直接反映病人全身粥樣硬化程度,因此臨床將cIMT納為動脈粥樣硬化常用診斷指標[8]。已有研究表明,收縮壓每上升1.33 kPa(1 mmHg =0.133 kPa),cIMT增厚0.02 mm[9]。本研究中,高血壓3級病人cIMT為(1.30±0.06)mm,明顯高于高血壓1級和2級病人(P<0.05),表明血壓越高,病人動脈粥樣病變越嚴重。
炎癥是高血壓病變的重要病理基礎,炎癥反應介導的內皮損傷與高血壓病人左心室肥厚及AS密切相關[10]。CysC是內源性半胱氨酸蛋白酶抑制劑的一種,對血管壁結構維持具有重要作用。近些年的研究表明,CysC與心血管疾病密切相關,其可通過細胞外基質重建及炎癥參與AS發生、發展[11]。hs-CRP是巨噬細胞活化后合成的一種急性反應蛋白,與機體組織損傷及感染密切相關。hs-CRP可通過促白細胞黏附,激活補體等方式誘導內皮功能紊亂及AS[12]。高表達的hs-CRP還可通過促進內皮細胞增殖、遷移來誘導動脈內膜增厚,并以此增加血管阻力,誘發高血壓[13]。本研究中,高血壓3級病人CysC和hs-CRP分別為(1.78±0.17)mg/L和(10.20±1.46)mg/L,明顯高于高血壓1級和2級病人(P<0.05),提示CysC和hs-CRP參與了高血壓的發生、發展,并且與病人血壓水平相關。
本研究還發現,左心室肥厚病人CysC和hs-CRP分別為(1.70±0.26)mg/L和(9.88±1.12)mg/L,明顯高于單純原發性高血壓和對照組(P<0.05),表明CysC和hs-CRP與左心室肥厚密切相關,其機制可能與炎癥誘導的內皮細胞代償性增厚有關。斑塊形成組CysC和hs-CRP分別為(1.84±0.21)mg/L和(11.10±1.20)mg/L,明顯高于cIMT增厚組和cIMT正常組(P<0.05),表明炎癥反應參與了AS的發生、發展。由于高血壓是心臟及動脈血管重構的重要刺激因素,而心臟及動脈血管重構是左心室肥厚及AS的共同誘因有關;同時長期高血壓將激活腎素-血管緊張素-醛固酮系統,并誘使心肌動脈血管增厚,誘使心臟及動脈血管適應性重構[14]。因此,部分學者認為左心室肥厚與AS密切相關[15],但本研究中未證實這一結論。隨后的相關性研究發現,hs-CRP與LVMI、cIMT、收縮壓和舒張壓呈正相關(P<0.05);CysC與LVMI、cIMT、收縮壓和舒張壓呈正相關(P<0.05),表明高血壓病人血管壁存在明顯炎癥反應,血清hs-CRP、CysC可能與血壓協同,共同參與血管內皮損傷,加劇左心室肥厚及AS。
本研究選用彩色超聲對病人進行超聲檢測,同時對病人血清hs-CRP、CysC進行對比分析,發現血清hs-CRP、CysC水平與原發性高血壓病人cIMT、LVMI及血壓水平相關,其可能參與了原發性高血壓的發生發展,提示彩超及血清hs-CRP、CysC檢測可作為原發性高血壓病情及預后的重要評估指標。由于原發性高血壓病因復雜,相關影響因子較多,本研究僅從炎癥與左心室肥厚、AS間的聯系方面進行了探討,研究還存在一定局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