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逃脫不了“真香定律”

高歌

我一直堅信，世上沒人能逃脫的了“真香定律”。

真香定律，又名境澤定理，由叛逆男孩王境澤在《變形計》里提出。王境澤當年參加真人秀節目，被送到山區體驗生活，結果犯了牛脾氣，揚言就是餓死，也不吃一口東西，結果下一幕就捧著炒飯，來了句：“真香”。隨后被網友追捧成了2018年最火的流行語。簡而言之，真香定律即自打自臉，言行自相矛盾。

我身邊就有大型的真香現場：家有寵物狗約克夏，當初母親說“我對狗毛過敏，你要敢抱小狗回來，我就敢給你扔了。”到“我家狗狗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孩孩。”僅僅是一刻鐘的事。我一度想，多虧了母親的“真香”才有了與寵物共處的樂趣。

這頑皮的真香，不一其人，名人也在所難免。

世界十大文豪之一的莫泊桑曾經說過“真香”名言。1889年，為紀念法國大革命100周年，在巴黎舉行法國世博會。

組委會決定在巴黎戰神廣場修建一座高塔，并向全世界招標。不久，法國官方就收到不少應征方案。53歲的古斯塔夫·埃菲爾設計的是一座鋼鐵結構的拱門高塔，這個方案最終勝出。世博會組委會的官員這樣闡釋：“這個世紀即將結束，我們應該歡慶現代化的法蘭西的誕生！人們意識到金屬和機械的高度發展，我們有理由把金屬和機械作為勝利的標志。”

但是，巴黎《時代報》卻刊登了由一批藝術家和建筑師聯合簽名的抗議書，名為《反對修建埃菲爾鐵塔》，抗議書下面的簽名有古諾德、莫泊桑、左拉、小仲馬等300多人，幾乎囊括了當時法國各藝術領域的頭面人物，其中短篇之王莫泊桑更是揚言：“巴黎如果建成鐵塔，我要永遠離開這個城市。”

最后，埃菲爾鐵塔的輕盈造型還是在一片反對聲中日臻完美。

那屆世博會之后，埃菲爾鐵塔獲得世界的肯定。按理來說最下不了臺的應該是莫泊桑，人們拭目以待這位文學界的“短篇之王”是不是真的要離開巴黎了。不過，據當時埃菲爾鐵塔內的餐廳服務小姐說，鐵塔建成之后，來這里吃飯和用下午茶最多的人就是莫泊桑，人們當時還好奇地問他是不是忘記了他在鐵塔建造之初曾撂下的狠話，結果莫泊桑一臉無辜，并用他特有的“莫泊桑式的結局”說：“誰讓這里是巴黎唯一看不見那座破塔的地方？”說完他又繼續專注地往埃菲爾鐵塔的特色熏肉上撒起了胡椒粉和精鹽。

曾在美國留學的胡適，在《留學日記》里痛苦萬分地記錄著“真香警告”：7月4日：新開這本日記，為了督促自己下學期多下些苦功，先讀完手邊莎士比亞的《亨利八世》。 7月13日：打牌。7月14日：打牌。7月15日：打牌。7月16日：胡適之啊胡適之！你怎能如此墮落！先前訂下的學習計劃你都忘了嗎？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7月17日：打牌。7月18日：打牌……顯然，大學者打起自己的臉也是毫不留情啊！

我曾一直擔心說出“真香”這個詞是沒骨氣的表現，會招人恥笑。但認真研究之后，發現能讓我們笑逐顏開的真香定律，是一種“屈”與“伸”的詮釋。一般認為屈伸代表著進退，“屈”意味失意，“伸”則為得意，這只是從表面上去理解的。實際上，人生中的“屈”與“伸”遠遠不是這樣簡單。《后漢書·班固傳》說：“雖屈伸無常，所因時異。”也就是說，人生中的“屈”與“伸”是應該順從時勢與環境的變化，不可盲目胡來。同樣需要能屈能伸也是大丈夫所為。這時我才發現，“真香”原來是一種開放的心胸。

到底有沒有人能逃脫的了“真香定律”呢？在庸常的忙碌中，大大小小的掙扎是免不了的，這個時候的“真香”，其實是一種釋然。工作和生活，有時候會對你寵愛有加，有時候又會讓你風雨交加。你我委屈也好，憤怒也好，發誓明天就要辭的職、發誓永遠不會理的人、發誓減肥再也不碰的肉，兜兜轉轉還得回到原來的軌道。誰讓我們那么熱愛又能屈能伸呢？

這種堅韌而又可愛的“打臉”，更像是一種明智的放棄。說一句“真香”，痛苦不就渺無蹤影了么？這么想來，逃脫不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