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經(jīng)緯
一
烈日炎炎,我快步走在一條新修好的柏油馬路上,一邊抱怨著天氣酷熱難耐,一邊四處張望,希冀找到樹蔭避一避這毒辣的陽光。
可這剛剛修好的路旁還沒種上樹,更別談樹蔭了。我只得安慰自己不久就到家了,不由加快了回家的腳步,轉(zhuǎn)過一道彎,一對小小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大概是姐弟倆吧,弟弟拉著姐姐的衣角,撒嬌道:“姐姐,我要在樹蔭下乘涼,天氣這么熱,我才不要走下去呢!”
小姑娘拍拍他的頭,說道:“剛修的路呢,哪有樹蔭給你乘涼,姐姐和你快點走,回家再吹空調(diào),好嗎??”
“不要,才不要,我熱!”弟弟嚷嚷著。
小姑娘有些為難,低下頭思索了一下,攬過弟弟護在身后,輕輕地說:“那就站在姐姐的影子下吧,那兒涼快點。”太陽依舊炙烤著大地,她瘦小的身軀卻為弟弟撐起了一片蔭涼。
二
暑假來臨,我收拾行李來到武漢。陪著媽媽度過在醫(yī)院的時光。
這幾年媽媽的身體越發(fā)不好了,胳膊上總是被插上大大小小的各式針頭,針眼青青紫紫,密密麻麻,壓的人喘不過氣來,我總是會以散步之名到花壇那邊,躲在里面悄悄地哭。
一次,我遇見了一位坐在輪椅上的小哥哥,心中一愣,想著可惜了,這么年輕,卻不能自由奔跑了。卻不曾想到,他微揚著嘴角,似乎不甘屈服于命運,用雙手扶著木柵欄嘗試著緩緩站起。可惜雙腿無力,怎么也挪不開腳步。最后,他頹喪地癱坐在輪椅上,目光漸漸空洞,我不忍再看下去,轉(zhuǎn)過身去,卻在一棵大樹后看見了一對默默流淚的夫婦。
后來,媽媽的病情得到控制,可以回家了,我再次來到花壇,向埋藏著少女心事的地方告別,不想,又遇見了那位哥哥。
他依舊在嘗試站起來。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落下,嘗試著邁出一小步后,身子一軟又癱坐在輪椅上。
大樹后的夫妻似乎被他的動作吸引了,面露緊張之色。他繼續(xù)努力著,一次,兩次……終于,他邁出了小小的一步,成功的喜悅頓時綻放在蒼白的臉上。
他看著前方微笑,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在他的身后,有著一對泣不成聲的夫妻……。
三
家門前有一條林蔭小道,是人們散步的首選。
每到黃昏時分,一對老夫妻準會路過我家門口。老奶奶腿腳不大方便,總是坐在輪椅上,可老爺爺毫不嫌棄,每天推著老奶奶出門散步。
偶爾一陣風吹過,樹葉“嘩啦啦”落下,有時葉子輕輕地落在老奶奶肩頭,老爺爺輕拂下落葉,似乎有一絲紅暈悄然爬上奶奶的臉頰。
女人,即使老了,也愛花吧?老爺爺總會在經(jīng)過花園時,摘下一朵小小的花,輕輕地別在老奶奶的耳邊。
歲月靜好,時光抹不去的深情,亦是我身邊美麗的風景。
何必跨過萬水千山去找尋美景,偶爾停下倉促的步伐,你會發(fā)現(xiàn),最美的風景就在身邊。
(指導老師 陳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