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前我國機制糖廠發展的社會背景和歷史沿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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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省生物工程研究所(廣州甘蔗糖業研究所),廣東 廣州 510316)
我國栽蔗產糖的歷史,最早可追溯到兩千多年前春秋戰國時期的周代,在漢代文獻中就有蔗糖的記載。唐代以前,人們主要通過甘蔗榨漿取汁為主,出現了初步加工的蔗汁、石蜜、蔗飴等糖類,甚至出現了粗制的紅糖。據《唐會要》記載,白糖生產是從唐代開始,能生產質量更好的砂糖、糖霜。明清時,我國是世界上重要的蔗糖生產國和出口國,糖在中國重要的出口商品中位列第三,產量和價值僅次于茶葉和絲綢。甜菜栽培始于清光緒32年(1906年),首先在東北地區試種推廣。
在英國工業革命之后,國外的制糖業啟用蒸汽壓榨機代替了畜力驅動的石磨壓榨機,生產效率發生了驚人的變化。鴉片戰爭后國門打開,西方大量質優價廉的洋糖進入中國,嚴重沖擊著中國糖業市場。我國雖然很早就掌握較完善的制糖技術,但直至民國中期,仍沿用效率低下的古法制糖,即牛拉石轆壓取甘蔗汁,石灰澄清后再濃縮煮糖,制出的多是粗糙的土糖。中國近代制糖工業興起于甲午戰爭后,沿海地區出現一些近代民族機制糖廠。中國民族資本家曾先后在山東、東北、上海嘗試創辦新式甜菜糖廠和粗糖精煉廠,但都以失敗告終。20世紀20年代,我國制糖工業發展較緩慢,仍然處在傳統時代的水平,處于醞釀、探索時期。
甘蔗原產地是新幾內亞,后來傳播到南洋群島和印度,大約公元前3世紀由東南亞或東印度傳入中國南部。最早記載蔗漿被利用的是屈原《楚辭·招魂》“靦鱉炮羔,有柘漿些”。經季羨林等學者考證“柘”即“甘蔗”,“柘漿”即甘蔗漿。《糖史》記載,中國在唐代以前已經能夠自制蔗糖,唐太宗派人到印度去學習制糖法。印度在某方面的制糖技術有高于中國之處,在原有制糖技術上吸收了印度的技術后,結果是中國制造出來的糖“色味逾西域遠甚”。明代宋應星在《天工開物》記述了種蔗、制糖的各種方法:“凡種獲蔗,冬初霜將至將蔗斫伐,去杪與根,埋藏土內;凡栽蔗必用夾沙土,河濱洲土為第一;凡栽蔗治畦,行闊四尺,犁溝深四寸。”
石制輥軸取代木質輥軸是19世紀中葉的事。《天工開物》“甘嗜”記載的是木質輥軸,特別強調是用“巨軸”和“木用至堅重者”,以加強榨糖機對甘蔗的壓榨力。唐立認為“17世紀已有石制輥軸,而至19世紀蔗糖業用石輥已經極為普遍”。《廣東新語》卷27《草語》記載廣東的榨機是使用荔枝木制作的輥軸。道光《新會縣志》卷二《物產》提到:“以二石相比如兩磨,納蔗其中,牛榨之……”,明顯是用石輥軸的榨糖機。寫于清末《徐聞縣實業調查概略》《潮州糖業調查概略》,更明確記載粵西和粵東的榨糖機輥軸也是石頭制作的[1]。反映19世紀廣州附近榨糖技術的《中國制糖圖》,用畫圖的直觀形式記載了二輥軸榨糖機,“石制輥裝在石制地座中,以石樁固定.齒輪一排,為直齒”[2]。
《廣東新語》卷27《草語》中記載廣東土糖業的經營方式是“榨時,上農一人一寮,中農五之,下農八之十之”;卷14《食語》又記載“糖戶”將農民的粗糖經過一些加工程序,制成質量稍好的“洋糖”或“糖霜”,然后販運,“糖戶”同時又兼營高利貸的角色,“春以糖本分與種蔗之農,冬而收其糖利”。19世紀的廣州商人收購糖寮的蔗漿再加工成蔗糖,但這類資本并沒有轉化成大規模向蔗糖加工業滲透的產業資本。經營糖業的資本主要停留在流通領域,從事土糖的販運,或者是在金融領域向蔗農發放高利貸。抗戰前,即使是小型的加工精制白糖的新式蔗糖廠也沒有民營性質的。廣東蔗糖業沒有經歷過工場手工業的階段。清末及民國前期,整個中國糖業顯現一派衰敗景象:蔗田荒蕪,糖寮倒閉。一直是我國主要制糖基地的廣東也逐漸放棄糖的大批量生產。
20世紀30年代前期,廣東以大規模的機器工業迅速崛起為特征的工業進入近代化進程,這與當時國內外和廣東本地的政治經濟大環境分不開。其后廣東蔗糖加工業和甘蔗栽培業發生了一些迥異于傳統時代的深刻變化。
廣東的蔗糖歷來被冠以“土糖”之稱,在名稱上就顯示出其危機。由于竹蔗的出糖率低,以及甘蔗栽培技術和煮糖方法的落后,故近代廣東的甘蔗產量和蔗糖質量都較低。自晚清以來,有過不少的論述,指出國內制糖業與洋糖在技術水平方面的差異,提出對甘蔗栽培和蔗糖加工技術進行改造及提升路徑。如1916年邵堯年發表《廣東亟宜講求蔗糖政策論》,具體提出了加快發展廣東蔗糖業的建議,指出發展蔗糖業對廣東經濟的重要性且其時是好時機,以無息貸款鼓勵新式蔗糖加工企業的建立,實現糖企和蔗糖種植的一體化[3]。張石朋的《爪哇農業論》介紹爪哇的蔗糖業,作為廣東發展蔗糖業的借鑒[4]。黃遵庚《廣東農林試驗場第三次報告》認為中國糖業落后的原因在于“機械未精,制品未良,生產費未減,不足與外國抗衡”[5]。
廣東糖業復興運動是吸收廣東農業界有關發展糖業的前驅性的研究成果,同時參考臺灣和爪哇等國家和地區發展糖業的經驗。1925年由中山大學農學院發表了番禺、增城、東莞和中山四個縣的蔗糖業調查報告,后來成為廣東地方政府了解廣東主要產糖區情況的重要資料,報告指出廣東甘蔗栽培和蔗糖加工的落后情況。鄧植儀在序言表達了發展廣東蔗糖業的觀點:“予向以為要發展吾粵農業,蠶桑而外,當以蔗糖為最有希望而易發展”,“惟是要圖斯業之發展,非先詳改其舊日種植榨制之法”,設想不僅是使廣東糖業供應國內,還要利用廣東出口口岸的優勢,在質量、數量上要趕上臺灣的“洋糖”,沖出國門參與國際市場競爭。鄧植儀是最早明確提出要依靠政府的力量實現廣東蔗糖業產業轉型的學者,“希望于政府之有以獎勵而誘掖之也”[6]。
1929年世界性經濟大蕭條出現以后,世界性的糖業危機遍及各產糖國,糖制品剩余,糖價一落千丈,多數產糖國的糖廠減產停工,或面臨分拆出售的命運,或宣告破產。制造糖業機器的廠商也四處尋找買家,削價降低交易條件到處求售機器。這樣的國際環境不僅為廣東糖業,而且為中國糖業的發展提供了良好機會。1933年廣東先后從美國、捷克的制造商購買糖業機器。雖然是從國際市場上買來的廉價糖機設備,但也是當時中國大陸技術上最先進的糖加工設備,包括有采用雙亞硫酸法生產精糖的壓榨機、沉淀箱框板式壓濾機、低溫蒸發罐和真空蒸發罐等糖加工設備[7]。
上世紀30年代初期,中國實行關稅自主。在糖業方面,于1933年5月頒布第6次糖稅則修改案,其目的是給日益猖獗的外國糖傾銷設置一堵高墻,以保護國內制糖工業的起步和發展[8]。這一糖稅則修改案的特點是:一是使用更為科學的糖含量檢測法,以糖品中所含的純蔗糖的百分率為檢測標準——歐美的旋光度測驗法,以旋光度作為檢測糖品的轉化糖的標準。二是大幅度提高糖的稅率。由于頒布一系列的糖稅則修改案,進口糖稅相當于當時上海、廣州市場糖價一倍以上,對糖產品的走私有一定程度的抑制。其時在中國辦糖廠,可受到關稅的保護而不怕洋糖沖擊,這有利于發展糖業。在1933年廣東地方政府不失時機將發展糖業作為本省工農業政策的重中之重。
廣東開啟中國現代制糖業的先風。在上世紀30年代陳濟棠頒行《廣東省三年施政計劃》,原本并沒有糖業發展的內容。馮銳起草了《復興廣東糖業三年計劃》,其核心內容是:廣東的氣候、土壤都很適合于發展蔗糖業,要大力發展廣東的機器榨糖工業,以工業帶動甘蔗栽培業的發展,以甘蔗產區的分布來規劃糖廠的布局,在廣東的主要蔗區建立大規模的糖廠,以農業貸款解決農民的生產資金問題等。總目標是將廣東建成一個糖業大省,以獲得豐厚的利潤[9]。糖業三年計劃是在1934~1936年內先后建成和投產6間現代化糖廠,分別是市頭糖廠、新造糖廠、順德糖廠、惠陽糖廠、揭陽糖廠和東莞糖廠。這6間糖廠每日榨蔗能力達7000噸,每日產糖能力700噸,酒精1.5萬多升,獨占了當時國內蔗糖的生產市場。這批糖廠的出現,標志著我國蔗糖生產出現了質的變化,從手工作坊轉入到現代化的機器生產階段,也成為全國各地發展現代制糖業的藍本[10]。
中國內地首家成功的現代化機器糖廠誕生在廣州。1934年12月10日,“廣州區第一蔗糖營造場市頭制煉處”在廣州番禺市頭村建成投產。軍閥為賺快錢、黑錢,加上甘蔗產量跟不上糖廠榨量,在糖廠原料未能充分保證的情況下,第一間糖廠投產因甘蔗供應不足,軍閥用權勢走私國外廉價白糖,致產生轟動世界的“無煙糖廠”丑聞。軍閥策劃從香港走私運來白糖,然后轉換包裝以“五羊牌新造糖廠出品”的商標在廣州市面上出售,時人譏為“無煙糖”。
蔗糖營造場其實是大型糖廠,同時又自設規模很大的甘蔗繁育場,管理甘蔗良種和栽培技術的試驗表證、推廣工作和原材料的購買。對蔗農的貸款,雖然由銀行發放,但營造場也負責制定向農民發放貸款的數量、辦法,以及決定怎樣在收購甘蔗原料的過程中向農民回收貸款。所以甘蔗營造場是一個所謂“公營事業”性質的類似農工一體化的實體[11]。
廣東省政府的省營工業中,“以財政收入為第一者”是第一類,精糖加工是其中之一。1933年廣東省政府通過發布《廣東省民營糖廠監督暫行規程》,雖然堵死了民營資本進入機器糖業的投資領域,但沒有對土糖業進行限制。這是因為土糖業對機器糖廠的精制白糖不構成威脅,反而土糖可作為機器糖廠加工白糖的原料,減少因蔗種資源不足而造成的糖廠開工不足,同時也是為了不徹底扼殺農民的家庭副業,使之有增加收入的機會。在糖業統制的過程中,土糖業也沒有受到損害。
19世紀初的廣東蔗糖業曾經有過興旺時期,除了“官營”的6大糖廠,上世紀30年代,民營糖廠在廣東地區也蓬勃發展起來。民間的各種小型榨蔗制糖作坊,不僅使糖產品能自給自足,而且還有剩余輸往國內外。袁開是留德農學博士,曾在順德糖廠任技術顧問。1938~1945年,袁開在海洲創立惠農公司,在龍鱗沙開發荒地,墾植甘蔗;后又在小欖一帶墾荒種蔗。時至今日,不少高產優質良種甘蔗仍源于袁開當年所引進。為了解決甘蔗的銷路,在海洲開辦了小型糖廠,引進外國機械,在當地成功首創機器制糖。抗日戰爭前后,僅彈丸之地的海洲便辦起了7間糖廠。他在中山大力推動以小型機械提升小型糖廠的制糖水平,也讓他有了“小型機械制糖先驅”的美名。
糖業復興時期由于先進的甘蔗良種、栽培技術和化肥的應用,甘蔗栽培業有了發展,但并沒有完全滿足機器糖業的需要。由于實施糖業復興運動的步伐太快了,而先進的栽培技術還沒有完全推廣,以至廣東省已建成的6間糖廠開工時間不足,機器閑置現象嚴重。這一方面是由于糖廠的榨蔗加工能力超過了蔗源的供應,或者說,糖廠本身蔗源的收購網絡還沒有完善;另一方面,仍然在生存的土糖業也在與機器糖廠爭奪資源。為了解決原料不足的問題,地方當局加強甘蔗種植的推廣,拓展甘蔗種植的面積,從原料方面改善供應。此外,從營銷渠道方面,加強對土糖的銷售管制,目的在于通過將土糖的銷售納入陳濟棠已經建立的營銷系統中,然后將土糖作為6大糖廠的原料,加工為精制白糖。對土糖的銷售管制引起了一般民營銷售商的強烈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