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創新與金融服務協同發展機制研究

孫雪嬌 朱漪帆

摘? ?要：基于科技金融平臺演化路徑的視角，對中國典型的四個科技金融平臺從科技與金融的交互關系、影響交互關系的因素以及科技與金融協同發展機制三方面進行案例分析，研究了科技創新與金融服務的協同發展機制。研究發現：科技與金融通過激勵機制和創新機制在自身發展的同時彼此促進，形成良性循環;政府是科技金融平臺初創期的主要因素，區域因素是科技金融平臺成長期的主要因素，資本市場是科技金融平臺壯大期的主要因素;科技與金融在平臺初創期主要靠政府作用實現協同，在平臺成長期靠政府引導和區域發展共同作用實現協同，在平臺壯大期由政府引導轉向資本市場導向實現協同。

關鍵詞：科技創新;金融服務;協同發展機制;科技金融平臺

中圖分類號：F832.29?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1674-2265（2019）01-0073-07

DOI：10.19647/j.cnki.37-1462/f.2019.01.009

科技進步與金融服務的相互作用和協同發展對于提高國家的科技創新能力和經濟發展水平起著日益重要的作用。1993年，深圳市科技局首次提出“科技金融”的概念，學術界多引用趙昌文等（2009）對“科技金融”內涵的解釋：科技金融是促進科技開發、成果轉化和高新技術產業發展的一系列金融工具、金融制度、金融政策與金融服務的系統性、創新性安排，是由向科學與技術創新活動提供金融服務的政府、企業、市場、社會中介機構等各種主體及其在科技創新融資過程中的行為活動共同組成的體系。為解決市場中科技進步對金融服務的需求與供給不匹配的現實問題，并切實幫助科技型企業實現發展，科技金融平臺應運而生。目前，中國大部分省市或地區已經搭建了科技金融平臺，但不同地域科技金融平臺的發展水平不盡相同。

科技金融平臺是金融交易主體與其生存發展的內外環境之間，通過信用流動和貨幣循環形成的相互關聯、相互作用并且能夠自動調節的整體運營機制，其使命是通過科技進步與金融服務的結合共同促進高新技術產業及實體經濟的發展。科技創新與金融服務的協同發展是科技金融平臺運行的機制，使平臺在發揮功能的同時整體結構也得到持續優化。現有研究多是單純地從科技與金融的關系出發，討論一者對另一者發展的積極影響;少數學者就科技與金融的協同發展程度、協同發展機理展開研究，卻并未結合實際資料探究明確科技與金融協同發展的決定性因素與作用機制。在科技金融平臺演化的不同階段，科技與金融交互關系的影響因素，以及二者協同發展機制可能不盡相同，但卻尚未展開討論。

本文的主要貢獻在于以四個典型的科技金融平臺為案例，從科技金融平臺演化路徑的動態視角進行研究，為科技與金融關系的相關討論提供新的解釋。本文研究了在科技金融平臺演化的不同階段，科技與金融的交互關系、影響交互關系的因素以及協同發展機制，明確了各個主體在科技金融平臺演化中的作用，對于完善政府的科技金融政策、提高財政科技資金的使用效率、推動科技金融平臺長期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一、文獻評述

（一）金融發展對科技創新的影響

已有文獻研究了金融發展對技術創新的推動作用。King和Levine（1993）提出技術不確定性會帶來流動風險，而金融的發展則有助于化解這種風險。Calderon和Liu（2003）研究發現金融體系建設通過篩選識別能力對科技創新起到推進作用。潘理權（2005）發現金融調控體系的完善促進企業科技創新。Stulz（2000）認為金融資本和信貸等要素促使企業創新能力提升。王國順和楊昆（2011）研究發現社會資本與區域技術創新顯著正相關。劉降斌和李艷梅（2008）研究了中國長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東北老工業基地和內陸科技圈的金融體系，發現金融體系對科技型中小企業自主創新有長期的支持效應，但存在較大的區域差異。

（二）科技創新對金融發展的影響

有關科技創新對金融發展影響的相關文獻， Consoli（2005）、Schinckus（2008）、陳迅和吳相俊（2009）等均指出以信息通信技術為代表的技術變革推動了金融創新的發展并提高了金融市場的運作效率。柏玲等（2013）研究發現隨著技術創新產出能力增加，金融發展在規模、效率、結構方面都會受到積極影響。Revilla（2012）、唐智鑫和管勇（2011）分別從金融服務和產品創新等方面來研究科技進步對于金融創新的積極作用。

（三）科技與金融的交互與協同

關于科技與金融的交互作用，曹東勃和秦茗（2009）以技術—經濟范式的演進模式為基礎，指出金融創新與技術創新始終相互依存的事實。王愛儉（2008）研究了科技與金融相結合的運作模式，進一步闡述了中國北京中關村區域性科技金融模式的選擇與構建。曹顥等（2011）以層次分析法測度了中國的科技金融發展指數。徐玉蓮等（2011）對中國區域科技創新與科技金融的耦合協調度進行評價和研究，認為中國整體協調度偏低且大部分地區科技金融相比科技創新的發展程度處于滯后狀態。王宏起和徐玉蓮（2012）通過構建科技創新與金融發展子系統的模型解釋了兩者的協同發展機理，提出兩子系統通過資金流緊密耦合，以科技創新產出與科技金融投資績效作為資金循環中的關鍵變量，會出現兩者互相促進或相互制約兩種情況。

可見，現有文獻大多從單一方向研究科技與金融的關系，包括金融推動科技發展或科技創新對金融發展作用的相關研究，后衍生出對于科技金融的探討。對于科技與金融交互關系和協同發展機制的代表性研究稀缺，相關文獻僅限于單案例研究。Yin（2003）認為，相對于單案例研究，多案例更適于理論構建的研究。基于此，本文采用北京中關村、上海張江高新區、蘇州高新區和武漢市高新區四個典型科技金融服務平臺的一手調研資料，基于科技金融平臺演化的動態視角探索科技與金融的交互關系，分析在科技金融平臺的不同發展階段科技與金融的協同發展機制。

二、理論框架與研究方法

（一）理論框架構建

科技金融連接著金融服務體系與科技創新體系。首先，金融對科技創新的支持作用是一個長期的積累過程。基于金融支持的供給角度進行研究，將供給主體劃分為政府與資本市場，并認為資本市場可以進一步劃分為銀行等金融機構與社會中介機構。政府通過運用財政資金給予科技型企業優惠政策貸款、政府補貼等促進其科技創新發展，追求財政投入的產出效率。資本市場資源包括來自銀行、風險投資等金融機構的投資、信貸等金融服務。金融服務的各個供給主體在科技金融平臺發展的不同階段發揮不同程度的作用，共同為科技型企業的科技創新與進步提供金融支持，并對資金投入后的使用進行追蹤監督。對于金融服務的效益評價，認為可將科技型企業的研發、成果轉化、產業化情況作為評價的三方面，具體以專利申請或專利獲得數、科研成果轉化率等指標進行度量。

其次，科技型企業，既是金融服務的需求方，又是科技創新的供給方。隨著科技型企業研發、成果轉化與產業化過程的推進，科技創新體系將產生良好的效益，一方面可以直接為金融服務體系帶來投資回報，另一方面可以以實現的新技術改進并完善金融服務體系。科技創新體系和金融服務體系相互依存、協同發展，共同推動了科技金融發展。

科技金融平臺是連接科技企業與金融服務的載體。依據生命周期理論，本文將科技金融平臺的動態演化過程劃分為初創期、成長期、壯大期和成熟期，并建立了科技金融平臺科技與金融協同發展機制的理論框架①（見圖1），并通過案例分析進一步驗證和擴展該框架。首先研究金融服務與科技創新互相產生的作用（交互關系），其次針對科技金融平臺的不同發展階段考察影響平臺發展的關鍵性因素（發展要因），最后探討兩者如何在各階段發展要因的作用下強化交互作用，實現協同發展（協同機制）。

（二）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多案例研究方法。通過某個案例進行研究，取得有價值的研究結果后，遵循復制法則，以更多的相同或者不同的案例去驗證和比較以確認初次分析結論的真實可靠性，對研究結論進一步調整。

1. 問題界定。依據前面構建的理論框架我們選擇科技金融發展時間比較長、有代表性的北京中關村進行預研究，得出相應的研究結論，結合結論界定需要進一步分析的具體問題，主要包括區域性科技金融平臺初創、成長與壯大三個階段的8個問題，如表1所示。需要注意的是，對于金融服務的分析將企業自有的金融服務排除在外，且注重科技金融平臺的構建和發展階段的分析，以定性的方法加以區分和研究。

2. 樣本選擇與資料收集。本文通過科技金融平臺的演化路徑研究科技與金融協同發展的機制，所選樣本應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歷經或正處于科技金融平臺的演化過程中、對于其他地區未來科技金融平臺的構建和完善具有借鑒意義。在樣本的選擇中，遵循以下標準：（1）科技金融平臺發展情況較為典型;（2）科技金融平臺的發展過程或階段具有代表性，并且可加以借鑒;（3）科技金融平臺的發展過程結合區域科技或金融情況具有相似性或可比較性;（4）相關調研活動易于進行，可獲得完整真實的數據資料。基于上述標準我們選擇了上海張江高新區、武漢市光谷資本大廈、蘇州高新區和北京中關村科技園四個省市或地區的科技金融平臺進行案例研究，案例基本情況如表2所示。

本文研究主體部分的資料為一手資料，主要是根據實地考察、訪談獲得的，訪談對象均為各區域性科技金融平臺的高層，如高新區管委會副主任等。為了保證研究的完整性和全面性，我們還采集了二手資料進行研究，其中包括新聞資料、調研地區提供的資料等文件。

三、分析研究

（一）科技創新與金融服務的交互關系識別

識別科技與金融之間的交互關系，是研究區域性科技與金融服務協同發展機制的基礎和關鍵。結合理論框架和案例分析，我們認為科技創新與金融服務的交互關系通過激勵機制和創新機制體現為以下兩點：第一，金融服務可以有效促進科技創新， 考慮到科技型企業的融資難問題，金融服務主體主要通過擴展融資渠道、降低融資成本的方式為科技創新提供助力。北京中關村通過2005年與政策綁定實施的零信貸活動，累計組織400多家次中小企業發行直接融資產品，融資額達63億元，解決了大量企業首貸難的問題。截至2013年，中關村已有18家銀行設立了40余個專為科技型中小微企業服務的信貸專營機構和特色支行;中關村科技擔保公司成立的小微事業部累計為15000家科技型企業提供了近860億元的融資擔保。另外在上海張江高新區，在以國開行為代表的8家銀行通過協商以投、貸、債、籌、政5種方式為中小企業提供金融服務，政府方面則是通過績效評價對科技項目予以評估、選擇和資助。第二，科技創新會促使金融服務向高效率、科技化方向發展。例如，上海張江高新區相比于其他地區，金融產品的創新和個性化特征尤為明顯。為滿足上海張江高新區一區多園的空間布局與科技創新的發展需求，數量極大的金融機構根據不同分園區發展的產業布局和融資特征需求設置個性化創新產品。蘇州高新區則是一方面體現在該地各類金融機構借助大數據等技術手段來開發適用于科技型中小企業的個性化、成本低的科技金融產品;另一方面體現在政府結合科技型企業的發展特點不斷創新資金使用方式，如采用后評估的補償方式來充分發揮政府資金的杠桿作用，提高政府撥付資金的使用效益。

由圖2可以看出，科技創新與金融服務兩個體系通過科技金融平臺的載體，以激勵機制和創新機制得以相互作用：一方面，金融服務主體通過科技金融平臺以更多樣、成本更低的融資渠道支持科技創新，既解決科技型企業融資難的問題，又提高了資源配置的有效性;另一方面，科技創新體系通過創造對于多樣化金融服務的需求以及提供先進技術支持加速了供給主體的創新，促進金融產品個性化、多樣化發展。

（二）科技金融平臺發展的主要因素分析

科技金融平臺的發展可以分為初創期、成長期、壯大期和成熟期四個主要階段。初創期，科技金融平臺在區域政府的引導和支持下從無到有;成長期，伴隨政府的引導，金融供給主體和科技型企業開始通過科技金融平臺發揮各自作用;壯大期，科技金融平臺的制度體系不斷完善，多數金融供給主體可以通過平臺高效自主地配置金融資源，多數科技型企業能夠以恰當的融資渠道進行技術研發并取得科技成果;成熟期，科技金融平臺完全市場化運作。考慮到我國科技金融平臺發展情況，其主要影響因素可概括為政府因素、區域發展因素和市場因素等，這些因素在科技金融平臺動態演化的初創期、成長期和壯大期起到不同程度的作用。

1. 科技金融平臺初創期的主要影響因素——政府因素。由表2可知，四個科技金融平臺均由政府發起設立，政府在科技金融平臺的起步進程中均起到了關鍵的引導和促進作用。政府的推動作用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政策引導，包括提出建設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等發展指示、出臺推進信用體系建設的文件等;二是金融扶持，包括建設資金和補貼資金等資金支持和其他有助于科技型企業發展的資源整合活動。

2001—2011年北京中關村得到的來自國家部委、北京市政府與園區的支持資金總數呈先降后升態勢，但融資比例均在20%以上。武漢市綜合經濟實力和創新能力等方面與北京等地相比較弱，在武漢市的科技金融平臺初創期，政府的作用也體現得尤為明顯。自2008年開始，武漢市政府就設立了總額1億元、首期5000 萬元的科技創業投資引導基金，將高達10. 28億元的財政資金用于引導社會資本進入創業投資領域，并以階段參股形式先后與上海融昌、聯想投資等知名創投機構共同設立超過60億元的子基金，推動了武漢市科技金融平臺的順利起步。

2. 科技金融平臺成長期的主要影響因素——區域因素。張玉喜和趙麗麗（2015）研究表明，在科技金融平臺發展過程中，區域科技創新水平除受到科技金融投入的影響外，還與各區域的經濟、文化和社會發展等因素密切相關 。以北京中關村為例，中關村在科技金融方面發展歷史悠久，相關的機構設置是由最初的“電子一條街”保留并延續下來的。中關村1988年開始建設北京新技術產業開發實驗區，2009年開始建設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因此在科技與金融服務上具備深厚的發展基礎和較為完善的實驗條件，可以加速北京中關村科技金融平臺的發展進程。北京中關村在產業開發、自主創新等方面發展先進，地理位置優越確立了其金融發展的重要地位，區域科技金融平臺的發展體現著更強的政府引導性。蘇州市的科技金融水平在發展前期與上海、北京等相比較為不發達，但天使投資機構數量相對較多，政府通過《天使投資引導資金實施辦法》推動其科技金融體制創新，引導蘇州市大量天使投資機構向初創期科技型企業投資。

因此，成長期的科技金融平臺要在政府的引導下結合區域優勢因素。中關村依靠長期的科技創新對科技型企業加速孵化，蘇州市科技金融平臺借助數量較多的天使投資機構支持科技創新，上海張江高新區的科技金融平臺更是結合創新型金融機構為科技型企業提供特色融資產品。

3. 科技金融平臺壯大期的主要影響因素——資本市場因素。以風險投資、私募股權、商業銀行等為代表的資本市場科技金融主體以利潤最大化為目的，通過分析比較科技創新投資項目的預期收益與風險損失，選擇最優的投資項目以實現其最大的投資收益。平臺成長到一定階段，聚集了豐富的金融資源，信用評級等體系不斷豐富和完善，銀行、擔保機構、保險機構、創投等金融機構的參與為企業提供融資、擔保等多樣化的金融服務，推動了科技與金融協同發展的市場化程度。例如，上海張江高新區擁有各類銀行機構400多家、創業投資機構300多家，在銀行、保險、擔保、投資等各個金融機構之間形成了聯動創新機制，可以根據產業發展需求與科技型企業的融資需求、財務狀況設置投貸聯動等個性化創新產品。在這個階段，多樣化的金融機構可以通過科技金融平臺為各個有融資需求的科技企業提供金融產品，更強調資本市場的調節作用。

（三）科技創新與金融服務協同發展的機制

1. 科技金融平臺初創期——政府導向。在科技金融平臺初創階段，科技創新與金融服務協同發展體現出鮮明的政府導向作用。考慮到科技金融平臺初創期風險較大、風險補償等機制不完善、創投等市場參與度不高、地區市場的金融服務多樣性、適用性不足等特點，政府是此階段主要的金融服務供給方。政府不僅在政策導向上給予引導和鼓勵，更以設立引導基金等方式為科技金融平臺的起步擴大資金池、吸引金融資源。政府以政策引導、資金供給等方式提升科技型企業的創新能力，而企業的創新成果不僅帶來收益，也會帶動區域經濟的發展。如上海市政府在平臺初創期編制了《專項發展資金項目管理工作統籌圖》以保證資金使用效率，通過貼息、貼費、政策補償等方式提供資助，統籌搭建綜合授信平臺等方式為科技金融的起步制定相關配套政策。

2. 科技金融平臺成長期——政府導向和區域特點。科技金融平臺的初始搭建由政府主導和推動，但進入科技金融平臺的成長期，有限的金融機構開始通過平臺對前景較好的科技型企業投入資金。在科技金融平臺的成長期，金融服務與科技創新的協同發展機制結合體現了政府導向和區域特點，政府發揮作用的大小則與區域科技、金融發展程度及科技金融發展進程相關聯。在此階段，金融產品主要由特定的某些金融機構提供，較為單一的金融產品僅能滿足部分科技型企業的融資需求，這些企業以創新成果獲得專利、產業化等方式為金融機構帶來投資收益。如上海市的區域金融發展程度較高、國際性較強、科技金融基礎設施雄厚、經費充裕，因此該區域金融創新意識較強、產品較為豐富，其金融發展背景有利于金融機構間的聯動創新和個性化創新金融產品的實現與應用。與上海市相比，武漢市金融發展程度較低，金融產品多以跟隨為主，因此專門針對武漢特色科技產業集群的相關金融產品難以滿足實際需求，政府要結合區域發展特點對科技發展與金融創新的安排進行引導和干預。

3. 科技金融平臺壯大期——逐漸轉向資本市場導向。在科技金融平臺的壯大期，隨著信用評級體系、風險補償機制等建立和完善，風險投資、創業投資等更為豐富的資本參與度增加，科技創新與金融服務協同發展進程由政府導向逐漸轉向資本市場導向。在這個階段，多種類型的金融機構可以有效地識別科技型企業的融資需求并進行金融產品的創新，通過科技金融平臺為科技型企業提供更加多樣化和特色化的金融產品。北京中關村于2012年搭建了科技金融平臺，平臺初創期主要由政府補助和引導科技融資;成長期則依靠多年科技發展歷史背景和北京政治文化中心的區域優勢;而在壯大期，中關村將信用體系建設、完善風險補償機制和推進市場化發展作為重點，平臺運行機制逐步走向市場化引導，形成了以信用體系建設為基礎、以六項運作機制（信用激勵機制、風險補償機制、股權投資為核心的投保貸聯動機制、銀政企多方合作機制、分階段連續支持機制和市場選擇聚焦重點機制）促進與資本高效對接、以十種方式（創業投資、天使投資、境內外上市、代辦股份轉讓、并購重組、技術產權交易、擔保貸款、信用貸款、企業債券和信托計劃、信用保險和貿易融資等）為途徑的工作體系。政府對中關村科技金融發展的參與度不斷降低，更多民間資本深度參與、與市場結合，體現了市場化的發展趨勢。

（四）科技金融平臺多案例分析結論

通過案例分析發現，金融服務與科技創新作為關鍵要素，兩者互動關系是科技與金融協同機制發揮作用的基礎;政府、區域和資本市場三要素影響著科技金融平臺的發展進程;在科技金融平臺發展的不同階段，科技與金融協同發展的機制體現了不同的特點，多案例的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

四、研究結論及啟示

本文以我國四個典型的科技金融平臺為案例，從科技與金融交互關系、科技金融平臺發展的影響因素、科技與金融協同發展機制三方面展開案例分析，得出以下結論：第一，科技與金融之間通過技術和資金支持、激勵和創新機制形成了交互促進效應。一方面，金融服務通過政府引導和投資基金等給科技型企業提供發展資金，加快科技創新與科技成果產品化和產業化的進程;另一方面，科技創新的發展使得金融投資收益率穩步提升，科技創新對于多樣化金融服務的需求以及科技創新產出的積極回報會促使金融工具的創新與多樣化，促進了金融的發展。第二，政府因素、區域發展因素和資本市場因素在科技金融平臺發展的不同階段起著不同程度的作用。第三，科技金融平臺為科技與金融的協同發展起到了促進作用，科技與金融的協同發展也極大促進了區域經濟的發展和科技金融平臺的建設。初創期的平臺政策導向性更強，以政府引導基金為主，平臺之間有模仿、追隨和學習效應;成長期的平臺開始呈現區域特點，政府的政策服務于區域發展特點;壯大期的平臺科技與金融協同發展程度較高，資本市場因素發揮主導作用，科技與金融的協同機制逐漸從政府導向向資本市場導向發展。

我國多數省市與地區的科技金融平臺仍處于初創期和成長期，北京中關村、上海張江等較少科技金融平臺進入壯大期，本研究對于科技金融平臺的構建和發展有一定的指導作用。本文也存在以下局限性：首先，雖取得了豐富的資料，但尚未進行資料的仔細分類和編碼，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研究結論;其次，雖以典型性案例對科技與金融協同發展機制進行分析，驗證了科技創新與金融服務發展之間的積極循環作用，但金融市場的不發達又會抑制科技創新活動，本文缺乏相關案例對其存在的消極影響加以研究;最后，本文的研究基于科技金融平臺的動態演化過程，我們在理論框架中簡單地定性區分為初創期、成長期、壯大期和成熟期，并未以指數等定量測算方法予以表示，這在未來的研究中有待改進。目前尚缺少成熟期的科技金融平臺案例，有待進一步研究。

注：

①中國目前尚缺少成熟期的科技金融平臺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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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the Synergetic Development Mechanism of Sci-tech Innovation and Financial Services： Multi-case Study Based on the Evolution Path of Chinese Sci-tech and Financial Platforms

Sun Xuejiao1? ?Zhu Yifan2

（1. School of Accounting，Tianjin University of Finance & Economics，Tianjin? ?300000;

2. Department of Management and Economics，Tianjin University，Tianjin? ?300000）

Abstract：This thesis studies the synergetic development mechanism of sci-tech innovation and financial services，and carries out case analysis against four major sci-tech and financial platforms in China from three aspects，namely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technology and finance，factors affecting their relation，and synergetic development mechanism of technology and finance. It is defected that，technology and finance can realize mutual promotion during the process of own development，and thus form virtuous cycle through motivate mechanism and innovative mechanism;government ranks to be the leading factor at the start-up stage of sci-tech and financial platforms，so does regional factor at the growth stage and capital market at the expansion stage;the synergism between technology and finance is mainly realized via government function at the start-up stage of platforms，so does the combined action of government guidance and regional development at the growth stage，and the conversion from government guidance to orientation at capital market at the expansion stage.

Key Words：sci-tech innovation，financial services，synergetic development mechanism，sci-tech and financial platfor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