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久芬 陸麗明 喻良文 江 燁
【提 要】 目的 分析我國勞動力自評健康狀況及其影響因素。方法 文章利用2016年中國勞動力動態(tài)調(diào)查勞動力個體新增問卷(20160601版本)統(tǒng)計資料,采用多階段、多層次、與勞動力規(guī)模成比例的概率抽樣方法,調(diào)查樣本量為21086人,測量指標包括調(diào)查對象的社會人口學特征、健康相關行為、客觀健康狀況等,采用多項logistic回歸分析對我國勞動力自評健康的影響因素進行分析。結(jié)果 自評健康能夠較好地反映中國勞動力的客觀健康狀況;我國勞動力自評健康存在明顯的社會人口學差異,受教育程度較低者(OR=5.125(3.610-7.276))和婚姻狀況差者(再婚(OR=1.124(0.625-2.022),離異(OR=1.485(0.801-2.752),喪偶(OR=1.791 (1.012-3.169))自評健康更傾向于不健康;與飲酒者相比,不飲酒者的自評健康狀態(tài)較差(OR=1.192 (1.049-1.354)),且飲酒次數(shù)1~2周每次(OR=0.767(0.617-0.953))較3~4次每周更為健康;與規(guī)律運動者相比,不規(guī)律運動者(OR=1.198(1.082-1.326))的自評健康狀況較差;過去一年內(nèi)診斷不需住院者(OR=0.210(0.188-0.235))對自評為不健康的影響較小。結(jié)論 婚姻、受教育程度、運動行為等因素對我國勞動力自評健康的影響較為顯著,應加強對重點人群如女性、老年勞動力、受教育程度較低的勞動力等健康狀況的關注,有規(guī)律的體育鍛煉等是改善居民自評健康狀況的重要手段。
1.研究對象
以15~64歲的勞動年齡人口為對象,覆蓋中國29個省市,14226戶家庭,21086個個體,調(diào)查對象具有代表性。
2.方法
(1)抽樣方法
采用多階段、多層次、與勞動力規(guī)模成比例的概率抽樣方法進行抽樣,有效樣本量為20023個。
(2)調(diào)查方法
數(shù)據(jù)來自中山大學社會科學調(diào)查中心開展的“中國勞動力動態(tài)調(diào)查”(簡稱CLDS)問卷(20160601版本),問卷涉及人口、經(jīng)濟、社會、心理、健康等多學科領域內(nèi)容,采用自填問卷的方式,對勞動力的教育、婚姻狀態(tài)、客觀健康狀況及健康行為等開展調(diào)查。
(3)變量說明
將自評健康作為因變量,在問卷中,關于“您認為自己現(xiàn)在的健康狀況如何?”,其回答包括五個類別(非常健康、健康、一般、比較不健康、非常健康)。為了便于分析,將自評健康編碼為二分類變量,其中回答為“非常健康”、“健康”的都視為“健康”,回答為“一般”、“比較不健康”和“非常不健康”的都視為“不健康”。將性別、年齡、婚姻狀況、受教育程度、客觀健康狀況(近一年內(nèi)是否診斷需要住院)、健康相關行為(吸煙、飲酒、體育鍛煉)等因素作為自變量。年齡分為15~35歲和36~64歲兩類;婚姻狀況分為未婚、初婚、再婚、離異、喪偶、同居;受教育程度中“未上過小學、小學/私塾”賦值為低等學歷,“初中、中專/普通高中/職業(yè)高中”賦值為中等學歷,高中以上賦值為高等學歷;健康相關行為包括是否吸煙、是否飲酒、是否規(guī)律運動,飲酒量為1~2次每周、3~4次每周、每天/幾乎每天;運動頻率為每周3次以下和每周3次及以上;客觀健康狀況為過去一年內(nèi)是否診斷需要住院。
(4)統(tǒng)計分析
采用SPSS 23.0軟件對數(shù)據(jù)進行多項logistic回歸分析。
1.基本情況
本次調(diào)查自評為健康的人群占58.3%,自評為不健康的人群占41.7%,其中男性占47.5%,女性52.5%。(詳見表1)。

表1 自變量賦值情況
2.自評健康的影響因素
利用多項logistic回歸模型進行分析,模型擬合信息P<0.001,P<0.05說明可以使用多項logistic回歸模型,回歸結(jié)果詳見表2。

表2 中國勞動力自評健康的多項logistic回歸結(jié)果
*:表示顯著性檢驗P<0.05。
(1)社會人口學因素
我國勞動力自評健康存在明顯的社會人口學差異,性別、年齡對自評健康的影響沒有顯著性差異,男性比女性自評為不健康的可能減少了4.3%;與15~35歲年齡組人群相比,36~64歲年齡組自評為不健康的可能性更大,我國勞動力近7成分布在36~64歲年齡段,新生勞動力只占3成,說明我國勞動力偏老齡化,且新生力量不足;婚姻狀況、受教育程度對勞動力自評健康的影響有顯著性差異,婚姻狀況差者(再婚OR=1.124(0.625~2.022),離異OR=1.485(0.801~2.752),喪偶OR=1.791 (1.012~3.169))自評健康更傾向于不健康;受教育程度較低者(OR=5.125(3.610-7.276))自評健康越傾向于不健康,我國勞動力高等學歷(高中以上學歷)的人群僅占6.3%,說明我國勞動力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
(2)客觀健康狀況
客觀健康狀況對勞動力自評健康的影響有顯著性差異。過去一年內(nèi)診斷不需住院者(OR=0.210(0.188~0.235))對自評為不健康的影響較小,過去一年內(nèi)診斷需住院的人自評健康情況較差。
(3)健康相關行為因素
健康相關行為因素中,是否飲酒和是否運動對自評健康的印象有顯著性差異,與飲酒者相比,不飲酒者的自評健康狀態(tài)較差(OR=1.192 (1.049~1.354)),且飲酒次數(shù)1~2周每次(OR=0.767(0.617~0.953)較3~4次每周的健康狀況更為樂觀;與規(guī)律運動者相比,不規(guī)律運動者(OR=1.198(1.082~1.1.326)的自評健康狀況較差;在運動行為方面,僅31.8%的勞動力養(yǎng)成規(guī)律的運動習慣,68.2%沒有規(guī)律運動習慣,沒有規(guī)律運動的人群健康狀況較差,同時每周鍛煉3次以下者(OR=1.054(0.865~1.286))比每周鍛煉3次及以上者自評為不健康的可能性增加了5.4%。吸煙對勞動力自評健康的影響沒有顯著性差異。但結(jié)果顯示,與吸煙的人相比,現(xiàn)在不吸煙(OR=0.926(0.814~1.053))的人自評為不健康的可能性降低了7.4%。
本研究發(fā)現(xiàn),影響勞動力自評健康的因素包括性別、年齡、婚姻狀況、受教育程度、客觀健康狀況(是否需住院)和健康相關行為(是否吸煙、是否飲酒、飲酒頻率及運動頻率)有關,且婚姻狀況、受教育程度、客觀健康狀況、是否飲酒和是否運動對勞動力自評健康的影響有顯著性差異,性別、年齡對自評健康的影響沒有顯著性差異。
在15~64歲勞動力人口中,年齡對自評健康的影響不大,仍表現(xiàn)為隨著年齡的增長,年齡越大更傾向于較差的自評健康,這與大多數(shù)研究結(jié)果相似[1]。這可能與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機能對抗工作勞累的能力下降有關。疾病因素與勞動力自評健康有高度相關性,有住院需要的勞動力對自評健康相對消極。某次疾病沖擊往往降低勞動力對自身健康的評價[2]。
回歸結(jié)果顯示受教育程度越高,健康狀況越好。這一結(jié)果與現(xiàn)有研究一致[3]。這可能由于高學歷勞動力對健康的認識更全面,對健康行為有較高的控制力,因而保持良好的生活方式,自評健康更樂觀。受教育程度較低的勞動力自我感覺健康較差,這可能與他們從事地更多勞力工作,需面臨較大的生活壓力,且對健康的認知較低有關。
本研究也論證了健康相關行為方式對自評健康有顯著影響。少量飲酒表現(xiàn)為促進健康狀況,朱丹紅[4]認為適量飲酒對防治冠心病、心肌梗塞及腦卒中等心腦血管疾病、骨質(zhì)疏松、糖尿病等疾病有促進作用。不飲酒和過量飲酒會導致消極的自評健康水平,過量飲酒不利于自評健康[5]。體育鍛煉對自評健康的影響與國內(nèi)外相關研究較一致。馬玉海[6]在《運動與健康》一書中指出,運動與健康相互作用,相互影響,適當?shù)倪\動可以提升身體的抵抗力、舒緩壓力,同時運動帶來能量消耗、體能儲備和促進血液循環(huán),可以低于肥胖癥、心臟病等疾病。增加體育鍛煉對自評健康有正向影響[7]。
綜上所述,我國勞動力普遍存在受教育程度較低、老齡化、沒有良好的運動習慣等現(xiàn)象,我國公共衛(wèi)生資源應更多向弱勢群體(如:中老年勞動力、婚姻狀況較差者、受教育程度低者等)傾斜,公平地分配衛(wèi)生資源配置,供求平衡地優(yōu)化衛(wèi)生資源,國家與企業(yè)應加大對健康素養(yǎng)的知識與技能的普及力度,促進企業(yè)對勞動力的健康管理和投入,以創(chuàng)造更高的勞動價值。同時全面提高勞動力教育程度,以輸出高質(zhì)量勞動價值。再者增加公共運動設施建設與科學指導鍛煉,更全面提升勞動力健康水平。各企業(yè)組織也應分階段、針對性的對勞動力進行自評健康調(diào)查,以實時監(jiān)測勞動力的健康水平,確認和去除健康危險因素。
本研究綜合分析了影響勞動自評健康的影響因素,自評健康通過人群調(diào)查,較為容易獲得,調(diào)查對象具有代表性與全面性,調(diào)查過程嚴格記錄,確保了調(diào)查資料的準確性。但本研究仍存在不足,在問卷調(diào)查中,人們不能準確判斷自己的健康狀況,尤其是對于受教育程度較低的個體,對健康缺乏正確的認知,其次,人們對健康的預期不同,預期高的個體自評健康較差。在未來的自評健康研究中,可增加更客觀的健康指標和虛擬情景錨定分析自評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