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 山東省曹縣廣播電視臺
攝像機對電視記者而言,必須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感的生命。攝像機是一名好記者的身體和頭腦的延伸,是記者生命的外化,借助它,我們觀察著周圍的世界,表達著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創作出一部又一部優秀作品。如果離開了攝像機,作為一個電視記者而言,就像一個士兵在戰場沒有了武器一樣。因此,記者要把攝像機像朋友一樣看待,要賦予肩上的攝像機以生命和情感。
筆者認為,攝像機的生命,是每一個從業的電視人所給予的,但并不是單純通過推拉搖移來完成的,還必須把你對真實、鮮活、富有美感的生活熱情發現注入其中,這樣才能把它體現出來的思想和情感用來感染他人,發揮一定的社會功效。
美國紀錄片大師在研究如何賦予攝像機生命這一命題上,花費了一生的精力,給今天的電視從業人員留下了許多寶貴的經驗和財富。他在拍攝《新土地》這個紀錄片時,為了展現出荷蘭人民同大海的斗爭時不屈不撓的精神,科學巧妙地安排了三個攝像師,把感情思想分別寄托在陸地、海洋和人物三個不同方面,讓這三種力量相互較量。波濤洶涌的大海仿佛在說:“我是不可戰勝的!”,而拼盡全力的人以頑強不屈的干勁顯示:“我們一定會戰勝你!”最后,大海屈服了,圍海的大壩終于合攏了。這種拍攝手法的運用,加強了紀錄片的可視效果,也讓整片有了戲劇性,增強了感染觀眾的力量。
電視報道,是畫面、聲音、音樂、文字等多種表現形式的綜合藝術。其中,畫面語言,在整個片子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畫面,是一種無聲的語言,關鍵時候,一組好的畫面,能起到無聲勝有聲的作用,有著強烈的藝術感染力。當一個記者報道一件正在發生的事或者拍攝一個人物時,一定把手中的攝像機,當作一個有生命的個體,讓它直接參與到事件中來。《了不起的村落》作為一檔輕氧系列紀錄片,以“存檔百個東方村落”為使命,用影像記錄了既將消失的100 個村落。在第二季中,報道了地處浙江舟山的花鳥島,這里風景悠美、民風淳樸,堪稱中國的“圣托里尼”。創作者先是用一組唯美的畫面,有山、有水、有海鷗的鳴叫聲,有海水拍打礁石的撞擊聲,一下子把觀眾的思維定格,滿足了大家對浪漫的一切想象。這就是一個記者的高明之處,把攝像機放在第一位置,直接參與到事件的發展過程中來,并通過紀錄生活在小島上的漁民俞亞生割舍不斷的大海情結,他在家人的強烈反對下,自己偷偷造船的經過,一望無際的大海、一個孤獨的老人、一張滄桑的臉、一雙粗糙的手,這些細節的特寫鏡頭,都是攝像機參與的結果,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沖擊力和心靈的巨大震撼,讓人觀眾有所思有所感:我們常常所說的詩與遠方,體現在這部片子里就是漁人的三餐和四季。大海,就是他們的精神家園,是他們用生命來守候的地方。
《了不起的村落》打破了傳統的創作手法,每一集都會帶給我們不同的感想和對生命與自然的敬畏。從片子中可以得到啟示,如果攝像機不參與活動;只用于證實一個事物的存在,這個片子就沒有了感情和生命力。中國的古老哲學表現出一種思想,站在天地之間的人,看得見宇宙的萬物。作為一名電視工作者,如果讓攝像機無所作為,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要改變“攝像機無所作為”的狀況,就需要用手中的攝像機去參與到火熱的生活中去,去發現生活的美,去揭露生活中的丑,通過抑惡揚善,堅定人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并把這些讓我們為之奮斗的生活用鏡頭記錄下來。
作為一名新時代的媒體人,這個偉大復興、逐夢未來的見證者和紀錄者,要帶著感情、帶著激情和熱情去創作,讓攝像機成為一種會說話的工具,這樣就可以說,我沒有虛度年華,我已經盡力把我最好的東西創作出來了。
2018年《感動中國》的人物馬旭,在生活上省吃儉用,分毫積攢,卻把畢生積累下的一千萬元錢無償地捐給了自己的家鄉,用于改善孩子的學習環境,提高當地的教育教學水平。頒獎晚會上,在播出馬旭的故事片時,短短幾分鐘,卻讓現場和電視機前的觀眾流下了感動的淚水。這個人物專題片,就是充分運用了攝像機的功能,讓機器會說話。比如在拍攝馬旭的家時,床上有一床被子,被子十分破舊,馬旭一直不舍得扔掉,蓋了幾十年。這時制片就沒有過多的語言渲染,而是用鏡頭來說話,這種無聲的畫面語言,把老人高尚的情操充分展現出來,一下子把觀眾的情緒給調動起來。還有在操場晨練時,在采訪老人時,鏡頭一轉,畫面中出現了馬旭老人腳上的一雙鞋,這雙鞋買的時候只用了15 元錢,質地是人造革的,鞋子的表皮已經脫落,而且鞋底與鞋幫已經分離。陳舊的款式、褐色的鞋面、裂開的口子,這樣一組鏡頭的連接,再加上音樂的渲染,這時任何語言在會說話的攝像機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把一個“小氣”老兵,捐款千萬的高貴靈魂生動地展現在世人面前。另外,記者在采訪拍攝過程中,要學會讓攝像機說話,首先把被采訪者帶入自己所需要表達的語境,讓他們不是面對一個機器在說話,而是像面對一個熟悉的朋友或者親人一樣,像拉家常一樣,把自己的喜怒哀樂全部展現出來。這樣,才能讓采訪拍攝效果更佳。
對于攝像機有生命這個論題,《希望的田野 拉林河畔》的總導演董長青總結得非常到位,他說,拍出一部好的電視作品,是一件關乎情商的事。事實也證明,在生活中會為人處世、情商很高的編導和記者,拍回來的素材質量也是高的,因為他們把手中的機器用活了,處處為攝像機著想,時時讓攝像機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