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構建研究

王宇紅 宋曉潔 張瑞瑞 冶剛

摘? ?要： 隨著陜西自貿區進入全面發展的“快車道”，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不斷增多，單一訴訟方式難以滿足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解決的特殊性要求，需要探求合理有效的多元糾紛解決機制。應結合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的理論基礎，調研陜西自貿區糾紛多元解決的現狀及其他自貿區經驗，健全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構，完善各種糾紛解決方式的運行機制，優化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流程。

關鍵詞： 陜西自貿區; 知識產權糾紛; 多元解決機制

中圖分類號： D926? ? ? ? ? ? ? ?文獻標識碼：? A? ? ? ? ? ? ?DOI：10.13411/j.cnki.sxsx.2019.01.020

文章編號： 1673-9973（2019）01-0103-05

中國自由貿易試驗區以制度創新為核心，以可復制可推廣為基本要求，以貿易自由化、便利化為主要目的。中國（陜西）自由貿易試驗區是我國批復設立的第三批自由貿易試驗區，是西北地區唯一的自由貿易試驗區。隨著自貿區的建設發展，知識產權新型案件不斷增多，專業性、復雜性逐步增強，當事人化解糾紛的訴求日益多樣化。因此，構建和完善陜西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意義重大。

一、陜西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理論基礎

（一）內涵

糾紛多元解決機制是指多種糾紛解決方式之間相互協調，形成統一的糾紛解決體系，包括訴訟與非訴訟解決方式。[1] 糾紛多元解決機制的目的是促進訴訟與非訴訟解決方式的共同發展，優化糾紛解決資源，滿足權利人糾紛解決的需求。[2] 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是糾紛多元解決機制在知識產權領域的具體應用。因此，我們可以將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定義為：在自貿區內，通過多種糾紛解決方式，形成合理銜接、相互協調的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解決體系，為糾紛當事人提供多樣、便捷、適宜的糾紛解決服務。

（二）構成

由于知識產權糾紛主體的廣泛性、客體復雜性、需求多樣性、權益關系復雜化，難以用同一方式來解決各類型知識產權糾紛，也無法用一般規則反映所有的利益需要和權利要求，糾紛的多樣性決定爭議解決機制的多元性。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構成要素主要包括和解、調解、行政裁決、仲裁、訴訟等方式。

（三）基礎理論

1. 多元化糾紛解決理論。多元化糾紛解決理論指和解、調解、行政裁決、訴訟、仲裁等多種糾紛解決方式構成的相互協調、統一存在的理論。[3]多元化糾紛解決理論為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的構建奠定了理論基礎。該理論強調糾紛解決方式的多元化，滿足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當事人的多樣化需求;充分尊重當事人的程序選擇權，以溝通合作的方式妥善解決糾紛，避免不必要的程序消耗和社會資源浪費等。[4]

2. 結構功能理論。美國學者塔爾科特·帕森斯（Talcott? Parsons）首先提出了“結構功能主義”概念，并將其擴展為全面而系統的宏觀分析理論。依據該理論，社會被看作是由具有不同功能的部分組成的統一整體。每一部分都有其特定功能，當某些部分發生變化時，其他部分也會作出相應調整。結構功能理論還可引入到法學領域，對社會制度中的相關問題進行結構功能分析。[5]該理論對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構建具有重要意義，知識產權糾紛解決方式主要包含司法訴訟、行政裁決、調解、仲裁等，每種糾紛解決方式分別發揮各自的功能并相互銜接，構成了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當司法訴訟解決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的局限性日益顯現出來，調解、行政裁決、仲裁的優勢不斷突出，各種糾紛解決方式通過不斷調整與優化，使得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系統保持平衡。

3. 當事人程序主體性理論。當事人程序主體性理論尊重當事人意愿并保障其權利，而法院為當事人提供良好的司法服務，建立以當事人為主導、暢通當事人之間的溝通渠道，形成既分權又協作的訴訟構造關系。當事人程序主體理論不僅適用于訴訟制度，也同樣適用于調解、仲裁等非訴制度;[6]不僅適用于當事人的訴訟行為，同樣應用于法官適用法律和立法者制定法律的過程。在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的構建中，依據程序主體性理論，以糾紛當事人為中心，一方面應賦予其程序選擇權;另一方面應為當事人提供合乎實際的糾紛解決機制，保護當事人的合法權利。

（四）建立陜西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的意義

1. 滿足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解決多樣化需求，實現公平正義。自貿區內知識產權糾紛主體多元、類型多樣、關系復雜。[7]因此，需要運用多樣化的糾紛解決方式滿足不同主體的個性化需求，以尊重當事人意思自治，實現實體與程序的公平正義。

2. 緩解自貿區知識產權案件司法解決壓力。隨著自貿區建設進程加快，自貿區內科技型、貿易型產業不斷增設，相應的知識產權糾紛也不斷增多。知識產權案件的專業性較強，除了涉及復雜的法律問題之外，還涉及一些專業技術性問題。[8]如果只依賴單一的訴訟解決途徑，不僅會出現“訴訟爆炸”局面，也會對法院的專業性形成巨大考驗。因此，建立糾紛多元解決機制不僅可以促進爭議的合理分流，也能為社會主體提供更多便捷適宜的爭議解決渠道，改善司法供需之間的矛盾。[9]

3. 提高糾紛解決的質量與效率，促進自貿區知識產權保護制度的完善。在自貿區內，加強知識產權調解、行政裁決、仲裁、訴訟等各種糾紛解決方式的自身建設及相互銜接，有利于提高知識產權糾紛解決的質量與效率，降低糾紛解決時間和經濟成本，營造陜西自貿區招商引資法治環境，完善自貿區知識產權保護制度，推進陜西自貿區的建設。

二、國內各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經驗

（一）上海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經驗

上海自貿區建立了含自貿區仲裁機構、自貿區仲裁規則及涉外自貿區仲裁規則的司法審查意見在內的新型仲裁機制;成立了自貿區民間調解機構并和自貿區法庭建立調解確認程序;啟動了自貿區訴訟與非訴訟相銜接的糾紛解決機制，將調解組織引入自貿區法庭，并對經由調解組織達成的調解協議進行司法確認。[10]此外，上海自貿區積極探索建立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初步形成浦東新區（自貿區） 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化解機制框架及知識產權糾紛快速處理平臺。[11]

（二）福建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經驗

福建自貿區在福州片區設立全國首個兩岸知識產權調解仲裁中心，在自貿區深入探索涉外知識產權仲裁調解機制。[12]成立知識產權巡回審判法庭、自貿區知識產權法庭，將調解機構引入自貿區法庭，搭建涉自貿區商事糾紛的多元化糾紛解決平臺，優化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訴調對接程序，推動涉自貿區訴訟與非訴訟相銜接的多元化糾紛解決機制的完善。[13]此外，先后成立了廈門仲裁委員會國際商事仲裁院、廈門仲裁委員會平潭分會以及福州仲裁委員會國際商事仲裁院等3個自貿區仲裁分支機構。

（三）廣東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經驗

廣東自貿區三大片區分別成立自貿區人民法院，管轄各自轄區內的涉自貿區案件并實行先行調解制度，調解成功的，進行司法確認;調解不成的，進入訴訟程序。[14]此外，廣東自貿區各片區設立仲裁機構，南沙片區成立廣州國際航運仲裁院，前海片區成立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廣東自貿區仲裁中心、中國海事仲裁委員會廣東自貿區仲裁中心、華南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前海海事（物流）仲裁中心，珠海橫琴片區設立珠海國際仲裁院，促進糾紛解決便利化、多元化。

（四）湖北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經驗

武漢市知識產權局與武漢仲裁委辦公室成立“武漢知識產權仲裁調解中心”，將知識產權的行政調處與仲裁有機地結合;依托武漢知識產權投訴服務平臺，構建創新創業知識產權舉報投訴與維權服務網絡體系。[15]武漢知識產權審判庭對涉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實行集中管轄，宜昌法院對涉自貿區案件實行跨區域異地立案服務。襄陽中院設立專門合議庭審理涉自貿區襄陽片區案件，并在襄陽高新區法院成立自貿片區巡回法庭，提升涉自貿區案件專業化審判水平。[16]

（五）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經驗借鑒與啟示

在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建設過程中，上海、福建、湖北、廣東等自貿區進行了積極探索，形成了許多寶貴的經驗。如建立自貿區知識產權法庭，積極引入第三方調解機構參與調解，完善訴調對接機制;創新自貿區仲裁機制，在自貿區設立知識產權仲裁機構，制定自貿區仲裁規則，加強自貿區知識產權仲裁裁決的司法審查和執行;建立知識產權仲裁調解中心，優化仲裁和行政資源配置，建立知識產權仲裁確認制度，這些都值得我們結合陜西自貿區發展的實際合理借鑒與創新。

三、陜西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現狀調研

為了深入了解陜西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現狀，筆者先后赴知識產權行政管理機關、審判機關、仲裁機構、陜西各自貿片區進行調研，為陜西省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的構建與完善做好基礎工作。

（一）知識產權行政管理機關調研情況

近年來，陜西省知識產權局先后與省高院、省檢察院、省公安廳和西安海關建立協作機制，加強行政執法和司法保護，與西安知識產權法庭積極推動專利糾紛訴調對接和強制執行等工作的深入開展，在各市區設立中國（陜西）知識產權維權援助市級分中心，在創新創業人才集聚區設立知識產權維權援助工作站。[17]此外，西安市知識產權局成立中國（西安）知識產權保護中心，建立審查確權、行政執法、維權援助、仲裁調解、司法銜接聯動的知識產權快速協同保護工作體系，推動實現公、檢、法、司及社會組織全要素集聚，“一站式”快速受理各類知識產權舉報投訴和侵權糾紛案件。[18]

（二）審判機關調研情況

陜西省高級人民法院與陜西省知識產權局加強知識產權行政執法與司法銜接，建立知識產權糾紛訴調對接機制，開展專利糾紛行政調解協議司法確認，建立知識產權案件專家咨詢制度等。[19]省高院成立知識產權審判“三合一”工作領導小組，在全省各級法院推廣知識產權民事、行政、刑事審判“三合一”工作。成立西北地區第一家知識產權法庭——西安知識產權法庭，跨區域審理陜西省內相關知識產權案件。[20]西安市雁塔區人民法院、西安市碑林區人民法院獲批管轄一般知識產權民事糾紛案件的一審工作。[21]

（三）仲裁機構調研情況

西安仲裁委員會成立國際商事仲裁院并在其下設立陜西自貿區仲裁院和陜西自貿區國際商事調解中心，[22]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在高新區成立絲綢之路仲裁中心。此外， 西安仲裁委員會積極探索在自貿區商事糾紛領域的臨時仲裁。

（四）陜西各自貿片區調研情況

西安高新區成立知識產權服務聯盟和知識產權法律援助中心，為企業提供知識產權維權服務。浐灞生態區建有陜西自貿區知識產權運營服務中心，重點提供涉外知識產權服務、展會知識產權服務以及文化知識產權運營培訓和維權援助等服務。國際港務區片區知識產權工作由區經濟發展局負責，西咸片區知識產權工作職能隸屬于改革創新發展局。楊凌示范區管委會和陜西省知識產權局共同建設成立“楊凌知識產權促進中心”，為區內當事人提供專業性農業知識產權服務;[23]印發《楊凌示范區完善產權保護制度依法保護產權的實施方案》，提出加強知識產權侵權行為懲治力度，加強對知識產權侵權行為的監管等。[24]

四、陜西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現狀評析

（一）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構亟待健全

健全的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解決機構是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構建和有效運行的體制保障。在知識產權司法審判機構方面，在國際港務區成立的西安知識產權法庭有效整合了陜西省知識產權案件審判司法資源，優化了知識產權案件審判機制，為自貿區知識產權的司法保護提供模式創新，但仍存在自貿片區所在行政區劃知識產權案件基層審判資源有限，無法滿足區內知識產權權利人便捷高效解決糾紛的訴求等問題。在知識產權維權援助機構方面，陜西知識產權服務中心下設的中國（陜西）知識產權維權援助中心可為權利人提供受理知識產權侵權違法案件舉報投訴、訴訟咨詢、預警及侵權判定等多項服務，但知識產權糾紛專業化調解功能仍屬空白。雖已成立陜西自貿區仲裁院、陜西自貿區國際商事調解中心、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絲綢之路仲裁中心，但尚未開展任何實質性活動。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較之一般知識產權糾紛呈現出案件標的額大、具有涉外因素、性質更為復雜等特點，健全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構極為必要。

（二）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解決方式的運行有待完善

第一，在知識產權糾紛司法審判方面，自貿區內的知識產權糾紛呈現如下新特點：定牌加工、平行進口商標侵權案件、電商平臺知識產權案件、互聯網領域新型競爭行為案件及文化創意產業知識產權案件等新型案件增多;涉知名企業知識產權案件增多;案件技術性更強等。目前知識產權司法審判在審判理念、審判水平、審判體制機制等方面的應對有些力不從心;司法訴訟周期長與自貿區知識產權保護的快速便捷需求存在沖突，司法訴訟公開性與自貿區知識產權爭議解決的保密性要求亦有矛盾，司法訴訟資源的有限與自貿區日益增多的知識產權案件數量之間的張力有待緩解。第二，在知識產權糾紛調解方面，主要是行政調解和司法調解，民間調解、行業調解發揮的作用有限。第三，在知識產權糾紛行政裁決方面，知識產權侵權行政裁決的實踐應用較少，而且相關知識產權立法對行政機關行使裁決權的約束性規定不足，行政裁決的程序規定不夠全面，行政裁決的司法復審方式尚未統一。第四，在知識產權糾紛仲裁方面，2017年1月最高人民法院公開發布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為自由貿易實驗區建設提供司法保障的意見》中規定：自貿區內登記注冊的企業之間約定在中國內地特定地點、按照特定仲裁規則、由特定人員解決爭議的仲裁協議，人民法院可以認定為有效的仲裁協議，此規定有限度地打開了中國臨時仲裁的大門。[25]2017年10月1日施行的《中國國際經濟貿易委員會國際投資爭端仲裁規則》（試行）對臨時措施、仲裁與調解相結合、緊急仲裁員程序等作了具體規定。[26]臨時仲裁在自貿區的發展將進一步促進仲裁機制的完善，也為自貿區企業的糾紛解決帶來新的機遇。陜西自貿區尚未制定出臺自貿區仲裁規則，臨時仲裁、臨時措施的實踐應用尚屬空白。

（三）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銜接機制尚未有效建立

目前，陜西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方式之間的協調互動尚處于起步階段。2015年2月，陜西省高級人民法院與陜西省知識產權局簽署了《關于加強知識產權行政執法與刑事司法工作銜接會議綱要》，推動建立知識產權糾紛訴調對接機制，開展專利糾紛行政調解協議司法確認;2016年10月進一步細化了知識產權（專利）糾紛訴調對接工作機制，明確專利行政主管部門可以參與法院專利糾紛的訴前、訴中調解，經專利行政主管部門調解達成協議的可以申請司法確認。實踐中知識產權糾紛訴調對接工作的開展有限，調解和仲裁的結合機制也未有效建立。在自貿區建立知識產權糾紛訴調對接機制、知識產權糾紛調解協議司法確認或仲裁確認制度，有利于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的創新。

五、陜西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制完善對策

（一）健全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機構

1. 健全自貿區知識產權司法審判機構。第一，結合陜西自貿區已有片區知識產權案件的數量、片區所在行政區基層法院一般知識產權案件一審管轄權等因素，可經陜西省高級人民法院批準，在高新片區成立西安市雁塔區人民法院自貿區派出法庭，根據最高人民法院授權和陜西省高級人民法院確定的受理案件類型，集中審理訴訟主體、法律事實、訴訟標的涉高新自貿片區的知識產權一審民事糾紛案件。第二，隨著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的不斷增多，各自貿片區所在的行政區基層法院應當積極適時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請獲得一般知識產權民事糾紛案件的一審管轄權，為各自貿片區派出法庭的成立創造條件。第三，可借鑒上海自貿區做法，從行業及高校選定一批精通WTO制度、國際貿易規則以及專利、商標法律制度的專家學者以及港澳籍人員，提請同級人大常委會任命為專業的人民陪審員，參與自貿區知識產權案件審理。

2. 健全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調解機構。建議在陜西省知識產權服務中心下設陜西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調解中心。其主要職能是受理陜西自貿區內知識產權民事糾紛并進行專業化調解;根據調解情況并結合當事人意愿，向行政機關、司法機關或仲裁機構引導分流案件。該調解中心可廣泛吸收各類法律工作者以及知識產權領域專家學者作為調解員，形成結構合理、優勢互補的專業調解人員隊伍。

3. 健全自貿區知識產權仲裁機構。基于仲裁專業性、自治性和靈活性等優勢，建議各類商事仲裁機構與司法行政部門聯合，在國際港務區和高新區之外的其他自貿片區籌建設立自貿區商事仲裁機構或自貿區知識產權仲裁機構，負責自貿區內含知識產權在內的各類民商事糾紛仲裁，為自貿區知識產權權利人提供多樣化、競爭性的糾紛仲裁解決途徑。

（二）完善各種糾紛解決方式的運行機制

1. 完善自貿區知識產權司法審判制度。第一，依法積極行使自貿區各類知識產權案件的司法管轄權，充分尊重和保障當事人依法行使訴權，貫徹落實立案登記制，積極回應自貿區知識產權的司法保護需求。第二，注重對自貿區新型疑難知識產權案件的研判，形成相應的裁判規則，加強案例指導，規范自由裁量，統一法律適用，及時為自貿區市場主體提供規則指引。第三，依法實行嚴格司法保護，積極適用訴前臨時保護措施，加大侵權損害賠償力度，嚴懲知識產權刑事犯罪。第四，合理平衡各方利益，準確劃定知識產權保護邊界，依法制止權利濫用，確保權利人利益、社會公眾利益和國家利益均衡發展。第五，不斷優化知識產權“三合一”審判模式，充分發揮專業化審判優勢和集中審理規模效益，提高知識產權司法保護的綜合效能。

2. 完善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調解制度。建立健全調解告知機制，積極引導當事人通過調解途徑化解知識產權糾紛;構建知識產權糾紛調解專家咨詢機制，組建知識產權糾紛調解專家咨詢庫;明確調解受案范圍，規范調解程序。鼓勵行業協會、專業服務機構參與自貿區知識產權調解工作，構建包含行政調解、訴訟調解、仲裁調解及社會組織調解在內的陜西自貿區多元化知識產權爭端調解解決機制。

3. 完善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行政裁決制度。第一，適當加大知識產權行政裁決的運用。與訴訟相比，行政裁決速度快、周期短，知識產權行政管理和執法人員的專業性較強，對知識產權糾紛進行行政裁決，效率更高、結果公平。第二，應當進一步從立法層面完善知識產權行政裁決制度：規范行政裁決程序，主要包括當事人提起與事前通知程序，陳述理由與請求、申辯程序等，確保行政機關在行政裁決程序中的中立性和公正性;合理劃分行政與司法對知識產權侵權爭議的管轄權;加強知識產權行政裁決的司法審查力度。

4. 完善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仲裁制度。陜西自貿區已成立的仲裁機構應積極為自貿區知識產權權利人提供仲裁服務：吸納具有專業水平的仲裁員，制定專門服務自貿區的仲裁員名冊，并嘗試允許當事人在仲裁員名冊外選擇仲裁員;制定《中國（陜西）自由貿易試驗區仲裁規則》，探索臨時仲裁、友好仲裁、臨時措施、緊急仲裁庭、合并仲裁、仲裁第三人制度、約定仲裁證據規則、仲裁和調解相結合、小額仲裁程序等制度的創新和完善。

（三）優化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多元解決流程

以陜西省知識產權服務中心下設的陜西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調解中心（以下簡稱“調解中心”）為中轉協調樞紐，構建自貿區知識產權糾紛訴調、仲調對接機制。當事人可以向調解中心申請調解，達成調解協議的，調解中心引導當事人向有管轄權的人民法院或者約定的仲裁機構申請司法或仲裁確認;未達成調解協議的，引導知識產權權利人向有管轄權的法院提起訴訟或向約定的仲裁機構申請仲裁。

當事人向有管轄權的人民法院起訴的，在案件立案之前，人民法院可以引導當事人通過調解中心調處糾紛。對已經立案的知識產權糾紛，征得雙方當事人同意后，可委托調解中心進行訴中調解。調解成功的，由法院出具民事調解書或者撤訴裁定;調解不成的，法院將及時審理案件。

當事人可請求知識產權行政管理機關對涉自貿區知識產權案件進行行政裁決，同時，知識產權行政管理機關可對知識產權侵權賠償數額進行調解。

當事人也可直接可向約定的仲裁機構申請仲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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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關于印發《楊凌示范區完善產權保護制度依法保護產權的? ? ? 實施方案》的通知[EB/OL].楊凌農業高新技術產業示范區? ? ? 內管委會，（2017-01-04）[2018-12-27].http：//www.ylagri.gov.cn/? ? ? gfwj/ygbf/Fn2Yju.htm.

[25]最高人民法院關于為自由貿易實驗區建設提供司法保障的? ? ?意見[EB/OL].新浪網，（2017-01-04）[2018-12-27].http：//news.? ? ?sina.com.cn/sf/news/2017-01-10/doc-ifxzkfuh6525775.shtml.

[26]中國國際經濟貿易委員會國際投資爭端仲裁規則 [EB/OL].搜? ? ?狐網，（2017-09-23）[2018-12-27].https：//www.sohu.com/a/?? ? ?194127155_708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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