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之芳 山東藝術學院
西爾維婭·普拉斯是美國當代著名的女詩人,她的詩歌中充滿對女性當代社會地位的不滿和控訴,她通過自己失敗的婚姻和悲慘的經歷,明白了當代社會女性的真實地位,她的女性獨立意識已經被喚醒,于是她在詩歌中創(chuàng)造了許多獨特甚至顛覆傳統(tǒng)的女性形象,將男權社會帶給她的痛苦折磨通通利用詩歌咆哮出來。她將所有骯臟破碎的東西都寫進詩里,將男權社會的糟粕一一清理出來公之于眾,極盡刻薄,極盡深刻,極具破壞力。盡管最后,她選擇用死亡結束了一生,可死亡只能代表她肉體的消亡,卻阻止不了著她靈魂的再生,她用慘烈且無聲的方式完成了對生存的探索和生命的注解。新媒體的發(fā)展在人們的生活中占據這越來越重要的地位,而新媒體的各類形象在傳播中也對受眾有著不小的影響,尤其是女性形象再一次被放大成為社會關注的焦點,女性在家庭、工作、生活中的作用被新媒體放大,展現出新時期的女性形象。而西爾維婭·普拉斯寄于詩歌中的對于女性地位的抗爭,就算放在現今社會中,依然具有獨特的價值。本文從新媒體視角,探究分析西爾維婭·普拉斯詩歌中的女性形象。
在當今社會,從新媒體的視野去分析西爾維婭·普拉斯的詩歌,也會為她詩里完整而獨立的女性意識感到震撼。她根據女性獨特的體驗,從女性獨特的視角出發(fā),直白地表達出女性獨特的心理感受,將女性的獨立意識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1]。
普拉斯在詩歌中常用女性獨特的體驗和感受來證明和強調女性的獨立,比如女性十月懷胎、分娩的過程。在詩歌《晨歌》中,普拉斯描寫了一位分娩后的母親,前兩句詩“愛使你走動像一只肥胖的金表。接生婆拍打你的腳掌,你赤裸的哭喊,便在萬物中占有一席之地(張芳齡譯)”[2]。新生嬰兒帶著赤裸著的第一聲哭喊,終于降臨到人世,從此在萬物中占有一席之地,這也是作為一個母親的偉大,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將新生命帶到世界上來。
孩子降臨了,女性卻因為剛剛分娩,疲憊與疼痛讓她暫時沒有了母親的意識,而是像石墻一般站著站在,看著嬰兒如同新雕塑一樣放置在醫(yī)院這個大博物館里。然而,在詩的后半段女性的感情發(fā)生了改變,當她聽到嬰兒餓哭的聲音,終于燃起神圣的母愛,踉蹌著、拖著疲累的身軀為嬰兒喂奶。在年輕的母親眼中,新生兒的嘴就如同“貓般純凈”,她對孩子的愛快要滿溢而出。普拉斯用簡短幾句詩卻細致描述了一個年輕女性升華到一個偉大母親的全過程,通過女性分娩的獨特特性體現了女性的獨立。
當然,普拉斯詩歌中的女性形象遠不止這一個,而她表現女性獨立自我和價值的女性視角也還有很多。普拉斯擅長從女性的獨特視角出發(fā),依據女性的獨特心理感受,大方、直接地表現出女性的獨立自我和價值。而在新媒體不斷發(fā)展的今天,人們有了更多途徑去了解女性形象,對比于普拉斯詩歌中的女性形象,盡管所在的時代不同,但所表達的內容的卻是一樣的:女性擁有獨立自我。
普拉斯的詩歌中一方面?zhèn)鬟_女性的獨立意識,另一方面赤裸地對男權進行批判反抗,爭取女性的獨立解放地位,張揚女性自我。在男權社會中,女性大多淪為男性的附屬品,沒有話語權,日復一日地在痛苦的生活中絕望麻木,普拉斯在經歷過這樣的絕望后,通過筆下的詩歌進行強烈的反擊,她憤恨,瘋狂,公然反抗男權社會。
法國女權主義批評家埃萊娜·西蘇認為,“男權主義在社會中的存在男女之間的兩極對應表示著男性具備正面價值,而女性只是被排除在外的‘他者’”[3]。普拉斯在詩歌《申請人》中,就直接大膽地揭露了女性在男權社會的地位和價值,用童話般的言辭,無情地將妻子的角色比作無生命的隨處可見的“玩偶”,洗衣做飯,是良藥是佳偶,唯獨沒有姓名,沒有任何社會地位[4]。整首詩都以“它”來代替“她”,意旨女性純屬男性的附屬品,諷刺了男性將女性比作“房子里的天使”。
而在《爹爹》一詩中,普拉斯又塑造了一個想要殺死父親的女性,然而詩中的父親卻不僅僅指父親,而是兼顧著父親、丈夫和情人等多種身份,是普拉斯對整個父權社會所有男性的真實寫照。“你再不能這么做,再不能,你是黑色鞋子,我像只腳,關在里面,蒼白、可憐,受三十年苦,不敢打嚏,氣不敢出。爹爹,我早該殺了你[5]。”普拉斯將詩中的父親比喻成黑色的鞋子,而詩中的女性卻成了被禁錮在黑色鞋子里三十年的蒼白可憐的腳,何其壓抑,何其痛苦,短短幾行字就把男權社會下女性備受壓迫的生活展現得淋漓盡致。
不論是《申請人》中輕視女性的男雇主,還是《爹爹》中納粹專制的父親形象,無一不是詩人對男權社會的控訴,而詩中被壓榨被無視的女性卻也真實反映了男權社會中女性地位的地位。詩中的女性奮起反抗了,一句“你再不能這么做,再不能”,表達了女性不再卑微忍受壓迫的決心,決心對男權社會發(fā)出聲討,還女性獨立與自由。
當今新媒體發(fā)展迅速,人們通過網站、電視等更加清楚的了解到了各種女性形象,但這并不意味著女性就得到了完全的解放。比如,現今社會的權利中心,女性依舊處在邊緣地帶,就算偶爾有女性進入到權力中心,也經常會傳出不好的謠言或者受到其他人身攻擊,從這一點來看,普拉斯詩歌中塑造的女性形象在現今社會依然能引起共鳴,讓人深思。
生死是人類永遠逃不開的話題,也是每個人注定的開始與結尾,而在普拉斯的詩中,死亡的意味尤其明顯。父親的去世、婚姻的背叛是詩人揮之不去的夢魘,她的詩歌中充斥著大量怪誕、可怕的死亡意象,反映出了她對死亡的渴望、對獲得精神重生的憧憬,這也是她對所處的男權社會對女性婚姻、家庭等發(fā)出的吶喊和控訴[6]。
在詩人的詩歌中,塑造了大量凄涼絕望的女性形象,女性被當成是生育的工具,被束縛在婚姻和家庭的牢籠中,沒有自我,沒有姓名,一直在痛苦的深淵里掙扎。詩人筆下的女性有時是《爹爹》中想殺死父親的“女兒”,有時是《拉撒路夫人》中復活了的“紅發(fā)女尸”,有時又是《高燒一百零三度》中脫掉襯裙的“老妓女”,或是《邊緣》中生活在死亡邊緣上的可憐女人,等等[7]。這些女性形象全都展現了那個時代各種女性的心理狀態(tài)和社會地位,詩人用反傳統(tǒng)的顛覆的方式對女性進行了新的詮釋。在面對各種的不公與絕望,詩人覺得只有毀滅在能給她帶來解脫與重生,于是最后她選擇了毀滅自己。她用自己的毀滅喚醒更多麻木中的女性,帶給她們指引,同時也撕開了虛偽的男權社會的美麗面紗,露出了面紗下腐朽不堪的真面目。她用自己的詩歌改變了男性對女性的看法,也讓女性重新審視自己,學會追求獨立和自由。她詩中所有的死亡都是為了靈魂的重生而鋪墊,鳳凰浴火才能涅槃,她用死亡迎來自己真正的自由,也為更多絕望的女性看到希望的曙光。
如今社會發(fā)展,對女性的看法大大改變,日益發(fā)展的新媒體也讓更多民眾了解了新時期的女性形象,但就從如今的角度去看待普拉斯詩歌中的女性形象,依然對現在的女性獨立解放有著獨特的指導作用。
普拉斯是一位偉大的詩人,她的詩歌如天雷震醒麻木的人心,無情揭露了女性的社會地位和悲哀,她代表所有女性發(fā)出了心靈的呼喊,為反抗傳統(tǒng)男權,爭取女性獨立自由做出了巨大貢獻。在新媒體發(fā)達的今天,她的詩歌依然充滿震撼力,她筆下的女性形象仍然警醒著所有女性:勇敢追求獨立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