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神品閻立本之三

永輝

歷代帝王圖卷之周武帝、陳后主、陳廢帝 ? 唐 閻立本

《歷代帝王圖》是閻立本的又一傳世力作。這幅畫卷最大的特色是通過對人物神情姿態的細致的刻畫，來表現帝王的性格和氣質的特點。大體分為兩類：一是以魏文帝曹丕、晉武帝司馬炎、北周武帝宇文邕、隋文帝楊堅等一統江山的開國帝王。除卻個人形象特點外，總體上都是神情豐滿，莊嚴有度;而另一類則是南朝偏安一隅之主，如陳朝的幾位君主，總給人一種氣量不足，胸無大志之感，在閻立本的筆下他們都缺乏大帝國君主的莊嚴肅穆。與前一類開國之君形成明顯的對比。如魏文帝曹丕，垂手而立，目光敏銳如炬，暗含殺機，有咄咄逼人之勢。而一統中華的隋文帝楊堅則是目光平視，巍巍頷首，神情中流露著深沉威嚴，心機深重的性格特征。對比陳朝后主陳叔寶，則是目光松弱，低首聳肩，以袖掩口，總透著一種萎靡之態，隱隱暗含著亡國之君的頹勢。

《歷代帝王圖》最豐富的細節基本都是從人物面部的刻畫入手的。以眼睛和目光最為重要，從眼睛或長或細或圓或睜的形態不同來表現人物的性格和心理狀態的差異。另外，嘴部和胡須也是表現的重要手段，一緊一松，一密一疏，一硬一柔之間性格的不同就躍然畫面。而形體的差異也表示著各位君王不同的出身環境和氣質的差別，最典型的是粗而硬，黑而糙的周武帝宇文邕和文而柔，白而凈的陳文帝陳蒨之間的對比。北方有志一統天下的鮮卑帝王和偏安江南只圖自保的宮廷君主性格氣質的巨大差異都表露無遺。最后，各位君主或坐或立，或配長劍或握如意，侍從或男或女，以及服裝和配飾的不同，都對人物的性格氣質有著烘托的作用。

《歷代帝王圖》絹本設色，縱51.3厘米，橫531厘米，現藏美國波士頓美術館。總共刻畫了十三位帝王：西漢昭帝劉弗陵、東漢光武帝劉秀、魏文帝曹丕、吳主孫權、蜀漢前主劉備、晉武帝司馬炎、陳宣帝陳頊、陳文帝陳蒨、陳廢帝陳伯宗、陳后主陳叔寶、周武帝宇文邕、隋文帝楊堅、隋煬帝楊廣，連同侍從共計四十六人。《歷代帝王圖》的藝術水平代表了唐代人物畫的最高成就之一，是中國古典繪畫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