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惑之
經濟獨立是女性開天辟地創事業的基本條件,舍此一切都是寄人籬下的虛幻。
去歲“三八節”,曾讀過一篇《女性經濟學家何以嚴重短缺》的文章,在享譽“皇后”盛名的經濟學大家庭中,真為“后”的“女性經濟學家”卻如數家珍。分析“皇后”乏人的文字中,多是從社會學的視角落墨,諸如,“自然說”,女性“天生不適合”從事經濟學理論研究工作;“標簽說”,女性擇業自覺或不自覺的從眾取向;“經濟說”,“賢妻良母”是天性,收益穩定的工作更受青睞。最讓人莫名其妙的悖論是,女性“理性有余,感性不足”,“思維單行道”,對知識的態度就像對福利的態度一樣,“相對知識”和“相對福利”更具魅力,即“相對簡單取向論”是女性思維的天然特點。
姑且不去辯論如上的分析能否服人,還是從社會現實出發,首要的是讓“男女平等”的思想真正地落到實處,那就是“女人”必須經濟獨立。經濟獨立是女性開天辟地創事業的基本條件,舍此一切都是寄人籬下的虛幻。經濟獨立是人格獨立的保障。唯有經濟獨立,才能增強自信心,享有安全感,活得有尊嚴,具有話語權,提高生活質量,做喜歡做的事情,實現人生價值。一則西方的報道稱,“BBC中國主編因性別薪酬歧視辭職”,其實“多達200名BBC女員工就薪酬問題投訴過,結果僅被反復告知不存在薪酬歧視”。可見,女性爭取合理的經濟平等地位是何等不容易!
盡管中國的女經濟學家屈指可數,是一種遺憾,但不乏佼佼者,我讀過一篇《中國女經濟學家群體》的網文,巾幗不讓須眉,多有震撼,記憶猶新。
是年已經97歲的馮蘭瑞先生,是我國經濟學發展史上的第一位女經濟學家。1980年發表《勞動就業問題六議》的宏論后,又在《人民日報》發表《要研究社會主義社會的就業理論》的文章,指出我國現階段不可能消滅失業,提出相關勞動就業實際工作的建議,突破了社會主義沒有就業問題自欺欺人的“左派理論”。
是年已經82歲的江春澤是享譽學界的著名經濟學家,最大的理論貢獻是“社會主義與市場經濟兼容理論”。她撰寫的《計劃與市場在世界范圍內爭論的歷史背景與當代實踐》的篇章,是出自經濟學家的良知和責任感,“敢冒當時政治氛圍的壓力和風險”,運用長期的理論思考與實際知識的積累,做出的明確論斷,從而在“改革目標模式”的決策上取得共識,起到理性指導的積極作用。
北京大學經濟學院院長孫祁祥教授,是繼馬寅初、陳岱孫等大師級人物之后百余年歷史上的第一位女院長。一篇《根本出路在于改革國家所有制形式》的論文,在經濟學界初露鋒芒,嗣后的《市場經濟與競爭機會的平等》在社會上引起高度重視。孫教授的主要研究方向是保險金融,2014獲得國際保險界的最高獎項——約翰·畢克利獎,是首位獲此殊榮的唯一女性。
為官從政的江小涓,入選“影響新中國經濟建設的100位經濟學家”。博學多才,研究領域涉及宏觀經濟、國際經濟、產業經濟等,著有《中國工業發展與對外經濟貿易關系的研究》、《結構調整中的產業升級與發展》等著作,具有指導決定政策的理性思維。
由此讓我聯想起近年來在經濟生活中舉足輕重的兩位女經濟學家。
劉姝威是中央財經大學的研究員,她用良知說話,堅守職業操守。一篇《應立即停止對藍田股份發放貸款》僅600字的短文,轟動了中國金融界,終結了藍田神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因之享譽“中國經濟環境的清潔師”、“敢說出皇帝根本沒穿新衣的直言孩子”等美名。劉姝威自稱“那600字的文章并不需要太多的專業知識”,這意味著藍田神話之所以長期不被人捅破,是因為良知和勇氣在今天的中國社會成為一種稀有資源。
經濟學家葉檀,復旦大學歷史系博士,跨界有成,博學多才,文筆犀利,是著名的財經評論員,在《南方都市報》和“FT中文網”等媒體開辟財經評論專欄。選題多為老百姓解惑釋疑,頗受青睞,“檀香”粉絲百萬之眾。陳志武教授點評說,“葉檀對中國問題的觀察細致到位,對處于快速轉型變遷的中國社會,她多方位視角尤其難能可貴。”巴曙松先生認為,“歷史藏于細節中,在宏大的敘事與細節的結合方面,葉檀以她的勤奮、 敏感和獨立思考,作出富有影響力的探索。”
中國為數不多的才女經濟學家,雖少卻精,“既能喝咖啡,又能喝白酒”,我們為之點贊的同時,更希望這個稀有群體壯大起來,“巾幗”定然不讓“須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