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電影片名漢譯中的概念語法隱喻應用與分析

彭珊珊

摘要：Halliday的概念語法隱喻理論是體現語言這一意義潛勢的非一致形表達形式，這種意義潛勢的表達主要通過及物性過程之間的轉換與名物化形式來實現。本文通過分析英文電影片名的漢譯，發現在英語電影片名翻譯過程中存在著概念語法隱喻的現象，同時提出概念語法隱喻理論的應用，將會一定程度上幫助實現電影片名的信息、表情、審美和廣告功能，讓觀眾更加容易理解影片內容，有更好的觀影體驗。

關鍵詞：概念語法隱喻;及物性過程;名物化;電影片名

一、引言

電影作為一部文學作品和一門視聽藝術兼具著其自身的文化、審美和商業價值，現如今逐漸成為人們消遣娛樂的必需品。隨著中西方文化交流的增進，促使電影成為中西方文化交流的有效途徑與媒介。正所謂片名之于電影如面孔之于人（戴桂玉，2009），電影標題就像是一部電影的眼睛，好的片名對于一部影片無異于是畫龍點睛。

自1994年以來，英語電影片名翻譯的研究受到越來越多的國內學者的歡迎，他們從歸化異化、功能對等、接受美學理論等方面切入，探討了英語電影片名翻譯的方法與策略。本文則是從Halliday的語法隱喻中的概念語法隱喻角度分析英語電影片名的漢譯，發現英語電影片名在漢譯過程中存在概念語法隱喻的現象，并結合電影片名的功能特點，進而提出概念語法隱喻對英語電影片名的漢譯有著一定的幫助作用，能夠幫助發揮電影片名的功能，促使中國的觀眾對影片有更深入的理解。

二、Halliday的概念語法隱喻理論

“語法隱喻”這一概念是Halliday在1985年出版的《功能語法導讀》此書首次提到的，他發現不僅詞匯層存在隱喻現象，語法層也會出現隱喻現象。而且根據他之前所提出的系統功能語言學三大純理功能（metafunction）將語法隱喻（grammatical metaphor）分為三大類：概念語法隱喻（ideational grammatical metaphor）、人際語法隱喻（interpersonal grammatical metaphor）和語篇語法隱喻（textual grammatical metaphor）。

本文所著重研究的概念語法隱喻是基于三大純理功能中的概念功能（ideational function）所形成的。概念功能由及物性、語態和極性所體現，主要作用是將人類現實生活中的所見和經驗區分成六種不同的過程（包括物質、關系、心理、言語、行為和存在過程），并指出每一個過程中所包含的所有參與者與環境成分，例如在物質過程中有三個參與者：動作者、目標和環境成分。概念語法隱喻是在及物性語義系統中進行一系列的選擇，主要是通過不同過程之間的相互轉換和名物化（nominalisation）來實現。

（一）及物性概念語法隱喻

及物性概念語法隱喻指的是“一個過程可以隱喻另一個過程”（胡壯麟，2000），隨著過程的轉換，各小句中的功能成分（如參與者、過程、環境成分等）可相互隱喻化被轉換的功能成分，被轉換的功能成分在詞匯語法層表現時又可以從一個形式隱喻為另一個形式。例如：

① Great changes took place in that place in 2001.（一致式）

② 2001 saw great changes in that place.（隱喻式）

在①中，此句屬于物質過程，詞匯語法層的表面含義與想要表達的深層含義相一致，符合通常人們對于話語的理解模式，因此是一致式。而②中的句子是屬于心理過程，是隱喻式的表達。從①到②的轉變就是物質過程隱喻化為心理過程，兩句中的各個功能成分也發生了變化，這就是所謂的及物性概念語法隱喻。

（二）名物化概念語法隱喻

Halliday認為名物化是概念語法隱喻的重要手段，但名物化所表達的語法隱喻有時不好理解。名物化主要是指將帶有體現過程的動詞與體現特性的形容詞的小句隱喻化為體現實物的名詞，簡單來說就是說話者把原本可以用動詞或形容詞性小句表達的內容用名詞性成分來表達。例如：

① The development of economy is fast.（隱喻式）

② The economy develops at a fast speed.（一致式）

例句②中的動詞“develops”被名物化為①句中的名詞“development”，實現了概念語法隱喻。由此可見，名物化可以使參與者與環境成分重組，使原本靜態的過程轉換為靜態的事物，這使得語篇更加正式。并且名物化將原有的小句替代，在一定程度上簡化了小句的層次，名物化的形式更加簡潔明了，小句的信息密集度隨之增大，涵蓋的內容更豐富。而這種信息濃縮、表達簡潔的特點正好與電影片名的內在要求相符合，這也促使了本文從概念語法隱喻的角度對英語電影片名漢譯做出相關研究。

三、英語電影片名漢譯中的概念語法隱喻

如之前所說，電影片名就是一部電影的眼睛，好的片名對于電影而言無異于是畫龍點睛之筆。一個好的電影片名通常要能實現四大功能：信息功能，即傳遞影片所要表達的信息內容，讓觀眾更好理解原片;表情功能，即奠定影片情感基調，讓觀眾沉浸在影片氛圍當中;審美功能，即用凝練生動的語言打動觀眾，讓觀眾審美愉悅;廣告功能，即吸引觀眾，增加票房收入（賀鶯，2001）。由于中西文化的一定差異，英語電影片名的漢譯顯得更加重要，其過程也應將這些功能因素考慮進去。

（一）英語電影片名漢譯中的及物性概念語法隱喻現象

及物性概念語法隱喻是過程之間的相互轉換，英語電影片名的漢譯也可以通過這樣的轉換來實現片名的功能。如Ghost《人鬼情未了》、Waterloo Bridge《魂斷藍橋》、Hacksaw Ridge《血戰鋼鋸嶺》、You Cant Take It With You《浮生若夢》等，這些英語片名漢譯過程中都存在及物性概念語法隱喻的現象。

影片Ghost《人鬼情未了》講述的是一對相愛的人由于他人的陷害陰陽相隔，在找到陷害的人并報仇之后，男主前往天堂，這段人鬼之戀最后也沒有一個圓滿的結局。如果將Ghost直接漢譯成“鬼”，對于中國的觀眾來說，“鬼”這個形象難免會讓人產生恐懼害怕的心理，在審美功能上來說，漢譯成“鬼”是欠妥的。為了讓觀眾有一個愉悅的審美體驗，將“Ghost”翻譯成“人鬼情未了”更為巧妙。從及物性概念語法隱喻上來看，這種漢譯是將Ghost代表的關系過程轉換為物質過程，兩個參與者都直接顯示出來，“人鬼”也表明他們之間陰陽相隔的愛戀以及悲傷的結局，同時一個“情未了”就驅散了觀眾對于鬼的恐懼，實現了表情功能，讓觀眾沉浸在情愛的浪漫之中，留下超越生死之戀的浪漫柔情，引起觀眾對于這一對陰陽相隔的戀人的憐憫與同情。

再看影片Waterloo Bridge《魂斷藍橋》、Hacksaw Ridge《血戰鋼鋸嶺》、You Cant Take It With You《浮生若夢》，這些漢譯名都存在及物性概念語法隱喻的現象，都是將關系過程轉換為行為過程，將物質過程轉換為關系過程，抑或是將關系過程轉換為行為過程。實現這種過程轉換在一定程度上能夠讓片名達到信息、表情、審美等功能的要求，同時一旦觀眾有了美的感受，也會同步實現影片名的廣告功能。

（二）英語電影片名漢譯中的名物化概念語法隱喻現象

與之前提到的一致，相對比及物性概念語法隱喻來說，名物化概念語法隱喻在形式上更加簡潔明了，這種信息濃縮，簡潔明了的隱喻方式更加符合了電影片名短小精悍、內容豐富的特點要求。有很多經典的影片在漢譯過程中體現了名物化的現象，比如Good Will Hunting《心靈捕手》、Frozen《冰雪奇緣》、Gone with the Wind《亂世佳人》、Up《飛屋環游記》、Singing in the Rain《雨中曲》等。

Good Will Hunting講述的是一位麻省理工的清潔工Will Hunting的故事。Good Will Hunting這一片名可以說是一語相關，第一Will Hunting是男主人公的名字，那Good就表示影片的重點在于表現出這位問題少年是個好人的一面。第二也可以看作是Hunting Good Will的另一種說法，從另一層面表達出影片的重點在于挖掘男主人公心靈的美好，頑強的意志。綜上，從傳達影片信息與制造審美愉悅來看，將這部英文電影翻譯成“心靈捕手”是再合適不過的。這樣的漢譯過程就是名物化的體現，將原本帶有動詞或形容詞的小句用名詞來替代，讓整個片名看起來更加簡潔明了，充分展現片名的信息功能，“心靈捕手”這四個字也更能體現影片對于美好心靈的捕捉。

Gone with the Wind《亂世佳人》這部影片漢譯名并沒有采用原著小說名“飄”，而是翻譯成“亂世佳人”，這與中國文化中所說的“亂世英雄”有異曲同工之處，不免勾起中國觀眾想要一睹這位佳人在亂世之中的傳奇故事的興趣。這樣的漢譯名采用名物化的形式，“亂世”一詞發揮出廣告功能的作用，“亂世”也奠定了影片描述戰爭動蕩、山河破碎的感情基調，發揮了表情功能。

此外，Frozen《冰雪奇緣》、Up《飛屋環游記》、Singing in the Rain《雨中曲》這三部影片都是將帶有動詞性的詞或小句用名物化的形式來表示，這使得片名在短小精悍的基礎上又能傳達影片的真實內容，同時這種名物化的結構也更加符合觀眾的習慣，勾起觀眾的觀影興趣。

四、結論

通過對英語電影片名漢譯的分析與比較，發現很多英語電影漢譯名存在著概念語法隱喻現象，進而提出Halliday概念語法隱喻理論對英語電影片名的漢譯有著指導作用，并且經過深入的分析，同時發現概念語法隱喻在電影漢譯片名的應用對于電影片名發揮其信息、表情、審美與廣告功能也起著一定的作用，這些功能的實現能幫助觀眾更加深入理解電影的內容與主題，有一個良好的觀影審美體驗。

參考文獻：

[1]Halliday M A 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Arnold，1985.

[2]胡壯麟.評語法隱喻的韓禮德模式[J].外語教學與研究，2000（02）.

[3]賀鶯.電影片名的翻譯理論和方法[J].外語教學，2001（02）.

[4]張艷，戴桂玉.中文電影片名漢譯中的名物化研究[J].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學報，200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