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艷,程燕培,陳 收
(湖南大學工商管理學院,湖南 長沙 410000)
近年來由于社會責任的缺失導致產品出現安全問題的事件屢有發生,因而消費者也更愿意購買社會責任感強的商家的產品,這使得越來越多的企業開始重視自身的社會責任。而Fabian指出企業僅注重自身的社會責任是不夠的,也要關注和控制供應鏈其他企業的社會責任[1]。Nike,Adidas等全球著名品牌遭受著由其供應商的“血汗工廠”行為而導致的消費者購買抵制和聲譽毀損壓力[2]。在中國也有同樣的事件發生,“三鹿”這個大集團的轟然倒塌正是由于供應商社會責任的缺失。對于供應商履責的缺失問題,企業僅通過驗廠等方式監督供應鏈伙伴履行社會責任難以達到預期的效果,尤其是在供應商的利潤本身就很低的情況下,對供應商的過度監管只會增加供應商的成本,降低其履責意愿,甚至可能損害合作關系[3]。三鹿集團問題的本質在于下游企業將較多成本轉移給上游供應商,導致供應商無利可圖,迫于生存壓力的奶農只能采用非法手段來增加自己的收入。因此,需要探尋供應商履行社會責任的根本動力,Du等指出盈利是全球公司履行社會責任最根本的驅動因素[4]。李金華指出,監督與評估機制雖然能迫使供應鏈企業履行社會責任,而協助與激勵機制則可以從根本上增強其履行社會責任的動力[5]。供應鏈中每個公司都會為自身的利益最大化而努力。由于產品方面的社會責任成本主要由供應商承擔,但由此帶來的利益更多地被供應鏈末端的大型零售商獲得,因而供應商履行社會責任的動力不足。但消費者在購買產品時很少關心產品的供應商,一旦爆發產品質量或安全危機,消費者都會把責任歸結于零售商[6]。因此,零售商需事先與供應商達成某種利益分享機制以激勵供應商社會責任的履行。例如HP為了促進供應商履行社會責任,事先與其主要供應商達成分享收益和共擔成本的契約[7]。
近年來,文獻開始研究納入企業社會責任成本的供應鏈協調契約選擇的問題。Panda[8]和Panda等[9-10]在確定性需求條件下,建立了由單個制造商和單個零售商組成的兩級供應鏈模型,發現僅考慮供應商履行企業社會責任的條件下,收入共享契約、數量折扣契約、批發價格折扣契約均可以實現供應鏈的協調。收益共享契約可以彌補由于分散決策下供應鏈的效率損失,達到供應鏈協調[11]。數量折扣合同和質量改進成本分擔合同構成的供應鏈契約可以通過利益的平衡實現供應鏈系統協調[12]。亦有文章探討如何通過契約來分配社會責任成本以激勵供應商社會責任的履行,如Ni Debing[13]發現僅考慮供應商履行企業社會責任的條件下,通過批發價契約轉移部分社會責任成本給下游企業可以實現供應鏈利潤最大化。肖迪和郝云宏[14]發現,在實踐合作過程中,制造商可能允許有合作誠意的供應商履行企業社會責任的水平暫時低于標準,但會通過提高采購價格、幫助供應商降低企業社會責任履行成本等方法提升其履責水平。Hsueh[15]在不確定性市場需求條件下,建立了由單個制造商和單個零售商組成的兩級供應鏈模型,也驗證了收入共享契約能激勵制造商社會責任的履行。同時,有研究發現通過收入共享和成本共擔的合作方式可以提升供應商社會責任的履行[16]。
上述研究都基于供應商占主導地位的背景下展開的,少有涉及在零售商主導下納入社會責任成本的供應鏈協調契約選擇的問題。但隨著大型零售商如沃爾瑪、家樂福等進入中國市場,零售商的市場力量不斷擴大,逐漸出現零售商占主導地位的供應鏈模式[6]。有研究指出,在零售商占主導地位的情況下,通過兩部收費制契約可以提高制造商社會責任的投入量并最大化零售商的利潤[17]。由于當今社會既存在聯想、海爾等制造商主導的權力結構,也存在蘇寧、國美等零售商主導的權力結構[18],關于供應鏈管理的研究開始考慮成員的權力差異對供應鏈決策的影響。Ma Peng[19]發現不同權力結構下零售商的廣告投入水平和制造商的質量投入水平確實存在差異。另有研究發現權力配置差異對回收率、渠道利潤有影響,回收率在市場無領導者時最高,在零售商領導時最低[20]。那么不同權力結構下選擇不同契約的激勵效果是否相同?在不同權力結構下何種契約對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的激勵效果更好?
本文以單個供應商和單個零售商組成的兩級供應鏈為對象,并假設僅供應商履行企業社會責任,將市場力量結構(零售商主導和供應商主導)與供應鏈社會責任激勵契約(收入共享事后激勵和成本共擔事前激勵)問題相融合,在保證契約引入后雙方利潤不降低的前提下以社會責任履行最大化為目標,研究在不同的權力結構下如何在不同的契約模式中做出選擇,以更好地激勵供應商社會責任的履行。首先探討了在供應商主導和零售商主導兩種權力配置模式下,供應商履行社會責任強度的差異;在此基礎上,引入收入共享事后激勵契約和成本共擔事前激勵契約,通過比較同一權力結構模式下不同契約的激勵效應和不同權力結構模式下兩種契約對企業社會責任的激勵效應,研究分別在供應商主導和零售商主導下的有效契約選擇及其差異,并進一步分析差異產生的原因。由于提供安全的產品是整條供應鏈首要的社會責任,本文僅研究產品方面社會責任的履行,而產品質量和安全方面的社會責任主要由供應商承擔,因此本文僅研究供應商履行企業社會責任的情形。
基本假設:
假設1:在一些文獻中普遍采用價格和非價格變量的線性組合來表示需求函數[21-23],同時,Sen和Bhattaeharya[24]實證發現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水平對消費者的購買行為產生直接的影響。本文參考Gao Juhong等[25]的研究,用如下的需求函數表示供應商的企業社會責任行為與市場需求之間的關系Q=H+ay-bp(其中:H表示市場容量,a為需求的社會責任彈性系數;b表示價格彈性系數,y為供應商的企業社會責任履行量,這個履行量對需求的影響為ay,a越大表明每單位社會責任所帶來的需求增加量越大,H,a,b>0),供應商的企業社會責任履行量越多,零售價格越低,消費者越喜歡購買此類產品。

本文構建了由單個供應商和單個零售商組成的兩級供應鏈,供應商以批發價格w將產品出售給零售商,零售商再以零售價格p將產品銷售給終端客戶。根據上述假設可得:
供應商的利潤函數為:
(1)
零售商的利潤函數為:
πr=(p-w)(H+ay-bp)
(2)
符號說明:

表1 符號說明
供應商作為供應鏈的核心企業,享有對供應鏈的控制力,在這種情況下,供應商先決定企業社會責任量y以及產品的批發價格w,零售商會根據供應商的決策來決定產品的零售價格p。
根據逆向歸納法先求解零售商的利潤最大化的決策,對(2)式求關于p的一階偏導數,并令一階偏導數等于0得:
(3)
對p求二階偏導數可得-2b<0,故在此點可取得極大值。將(3)式代入(1)式中,進一步分別求關于w,y的一階偏導數,聯立方程組,解得此時供應商最優批發價格和企業社會責任量為:
由于企業社會責任量y和批發價格w大于0,同時H-bc>0,故滿足4bk-a2>0。
將ws*,ys*,ps*分別代入(1)式和(2)式中求得此時供應商和零售商的最大利潤:
零售商作為供應鏈的核心企業,享有對供應鏈的控制力,在這種情況下,零售商率先決定產品的零售價格p,供應商會根據零售商的決策來決定企業社會責任量y以及產品批發價格w。令p=w+m,m為零售商的加價,將p=w+m代入(1)式得供應商的利潤函數為:
(4)
采用逆向求解理論,對(4)式求關于w的一階偏導數,并令一階偏導數等于0得:
(5)
對(4)式求關于y的一階偏導數:
(6)
由于企業社會責任量y和批發價格w大于0,同時H-bp>0,故滿足bk-a2>0。將w,y上式代入(2)式中,對p求導解得零售商最優零售價格:
對p求二階偏導數可得-2b(2bk-a2)<0,故在此點可取得極大值。則進一步解得供應商最優批發價格和企業社會責任量:
將yr*,pr*代入Q=H+ay-bp中解得零售商最優訂貨量:
將wr*、yr*及pr*分別代入(1)和(2)式中,求得供應商和零售商的最大利潤:
比較ws*和wr*發現,供應商主導下的批發價格較高(ws*>wr*),因為在其他因素不變時,批發價格越高,供應商所獲利潤越大,在供應商主導下,供應商具備更強的價格控制力和議價能力,可以獲得更高的批發價格。但在零售商主導下,為擴大需求量,零售商往往選擇降低零售價(pr* 結論一:比較無契約下的yr*和ys*發現,相比供應商主導,在零售商主導下的社會責任履行意愿更強,即yr*>ys*。 在無契約的條件下,供應商承擔社會責任成本,而零售商享受社會責任收益。而在供應商主導下,供應商對供應鏈具備更強的控制能力,可以自主決定其社會責任投入量以控制自身成本。供應商成本控制的動機可能限制其社會責任的投入量。這與宋杰珍的結論相符,即從自身經濟利益出發,供應商并不總是具有提高其社會責任意識的內在動力[29]。而該結論與顏波的論斷相悖,顏波認為,供應商領導的供應鏈承擔社會責任會做得更好[30]。相反,在零售商主導下,為了擴大需求量,零售商會利用自己在供應鏈中的優勢地位來促使供應商去履行更多的社會責任,以保證自身利益目標的實現。 由于僅考慮產品質量和安全方面的社會責任,產品方面社會責任成本主要由供應商承擔,但由此帶來的利益更多地被供應鏈末端的大型零售商獲得,零售商免費享受了供應商履行社會責任所帶來需求量增加的好處,因而供應商履行社會責任的動力不足。因此,進一步引入收入共享的事后激勵契約和成本共擔的事前激勵契約來激勵供應商社會責任的履行,下面討論這兩種契約分別在供應商主導和零售商主導兩種情況下的激勵效應。 收入共享契約是一種事后激勵契約,是指零售商實現收益后把產品收入的1-φ比例分給供應商,φ比例的收入留給自己。零售商作為社會責任的受益方,有足夠的動力去激勵供應商履行社會責任,其可以將收入的一部分轉移給供應商以改善其獲利水平,在使零售商的收益相比無契約情況下沒有變差的同時,改善供應商的獲益狀況使其更積極地履行社會責任。根據上述假設可得: 供應商的利潤函數為: (7) 零售商的利潤函數為: πr=(φp-w)(H+ay-bp) (8) 供應商作為供應鏈的核心企業,享有對供應鏈的控制力,在這種情況下,供應商率先決定企業社會責任量y以及產品的批發價格w,零售商會根據供應商的決策來決定產品的零售價格p。 采用逆向歸納法求解,對(8)式求關于p的一階偏導數,并令一階偏導數等于0,進一步得: (9) 對p求二階偏導數可得-2φb<0,故在此點可取得極大值。將(9)式代入(7)式,并分別求關于w,y的一階偏導數,聯立方程解得供應商最優批發價格和企業社會責任量為: 由于企業社會責任量y和批發價格w大于0,同時H-bc>0,故2bk(1+φ)-a2>0。 零售商作為供應鏈的核心企業,享有對供應鏈的控制力,在這種情況下,零售商率先決定產品的零售價格p,供應商會根據零售商的決策來決定企業社會責任量y以及產品的批發價格w。令p=w+m,m為零售商的加價,將p=w+m代入(7)式得供應商的利潤函數為: (10) 采用逆向歸納法求解,對(10)式求關于w的一階偏導數: (11) 對(10)式求關于y的一階偏導數: (12) 聯立(11)式和(12)式可得: 由于企業社會責任量y和批發價格w大于0,同時H-bp>0,故滿足bk-2a2+a2φ>0。 將w,y代入(8)式,對p求一階偏導數,并令一階偏導數等于0得: 對p求二階偏導數可得-(2a2bφ+6b2k-4a2b-2b2kφ)<0,故在此點可取得極大值,則進一步解得供應商最優批發價格和企業社會責任量: wr*= 將wr*,yr*,pr*代入(7)式、(8)式求得供應商以及零售商的最優利潤: 收入共享契約對于供應商履行社會責任的激勵作用是毋庸置疑的,隨著零售商收入留存比例φ的增加,也即分配給供應商比例的降低,供應商履行社會責任量會減少,當φ=1時,供應商履行的社會責任最小,等于在無契約激勵下履行的社會責任量。其次,隨著需求對社會責任履行量的彈性系數a的增加,供應商定會加大社會責任履行量,由于供應商履行同樣社會責任能夠帶來更多的銷售量增加,供應商可以從中獲益,自然會增加社會責任的投入。最后,隨著k的增加,供應商的社會責任量會降低,如果供應商社會責任投入成本太高,無法被由需求量的增加帶來利潤的增加所彌補,供應商自然會降低企業社會責任量以節約成本,這與肖迪中的文獻結論一致[31]。 在收益共享契約下,我們發現在零售商主導下,同無契約的情況下類似,零售商會利用自身在供應鏈中的優勢來促使供應商更多地履行社會責任,故零售商給供應商的收益分享比例較小(1-φ<1-φ1);在供應商主導下,零售商在供應鏈中無優勢,故零售商只有通過分享更多的收益(1-φ>1-φ1),激勵供應商更多地履行社會責任以擴大需求,從而實現雙贏。 相比收入共享的事后激勵契約,零售商也可以通過成本共擔契約來協調其與供應商之間的關系,適當承擔部分企業社會責任成本以改善供應商的獲利水平。成本共擔契約是一種事前激勵契約,是指在零售商實現收益之前先分擔供應商1-t比例的社會責任投資成本,供應商自身承擔t比例的社會責任成本。在使零售商的收益相比無契約情況下沒有變差的同時,改善供應商的收益狀況使企業社會責任可以有效實施。根據上述假設可得: 供應商的利潤函數為: (13) 零售商的利潤函數為: (14) 供應商作為供應鏈的核心企業,享有對供應鏈的控制力,在這種情況下,供應商率先決定企業社會責任量y以及產品的批發價格w,零售商會根據供應商的決策來決定產品的零售價格p。 根據逆向歸納法求解,對(14)式求關于p的一階偏導數,并令一階偏導數等于0,進一步得 (15) 對p求二階偏導數可得-2b<0,故在此點可取得極大值。將(15)式代入(13)式中,并進一步分別求關于w,y的一階偏導數,聯立方程組,解得此時供應商最優批發價格和企業社會責任量為: 由于企業社會責任量y和批發價格w大于0,同時H-bc>0,故滿足4bkt-a2>0。 將ws*,ys*,ps*代入(13)式、(14)式中,求得此時零售商和供應商最大利潤: 零售商作為供應鏈的核心企業,享有對供應鏈的控制力,在這種情況下,零售商率先決定產品的零售價格p,供應商會根據零售商的決策來決定企業社會責任量y以及產品的批發價格w。令p=w+m,m為零售商的加價,將p=w+m代入(13)式得供應商的利潤函數為: (16) 采用逆向歸納法求解,對(16)式求關于w的一階偏導數得: (17) 對(13)式求關于y的一階偏導數得: (18) 聯立(17)式和(18)式求得: 由于企業社會責任量y和批發價格w大于0,同時H-bp>0,故滿足bkt-a2>0。 pr*= 當對p求二階偏導數可得-(4b2t2k-3a2bt+a2b)<0,故在此點可取得極大值,則進一步解得供應商最優批發價格和企業社會責任量: 將yr*,pr*代入Q=H+ay-bp中解得零售商最優訂貨量: 將wr*,yr*,pr*代入(13)式、(14)式可求得供應商以及零售商的最大利潤: 以上主要探究收入共享契約和成本共擔契約能否激勵供應商社會責任的履行,但為保證供應商和零售商達成契約,還應滿足他們各自履行契約后所獲得的利潤不小于無契約的利潤。 為了直觀地了解,下面通過具體算例進一步比較。假設H=100,a=0.7,b=1,k=1,c=6[32],經計算得到: 圖1 供應商主導的收入共享契約 圖2 零售商主導的收入共享契約 圖3 供應商主導的成本共擔契約 圖4 零售商主導的成本共擔契約 由圖1~2可以發現,無論供應商主導還是零售商主導的供應鏈,收入共享契約總能激勵供應商履行企業社會責任,且隨著零售商留存比例φ的增加,供應商履行的社會責任逐漸降低,該圖驗證了結論二的觀點。同時,通過比較圖1無契約條件下ys*和圖2無契約條件下yr*,發現相比供應商主導,在零售商主導下的社會責任履行意愿更強,結論一得到了驗證。由圖3可以發現,在供應商主導下,當t>0.1225,成本共擔契約可以激勵供應商履行社會責任,且隨著供應商承擔成本比例t的增加,供應商履行的社會責任逐漸降低。由圖4可以發現,在零售商主導下,當t>0.49時,成本共擔契約可以激勵供應商履行社會責任,隨著供應商承擔成本比例t的增加,供應商履行的企業社會責任會逐漸降低。究其原因,相比供應商主導,在零售商主導下,出于利潤最大化的目的,其會盡量減少自身的成本支出,降低企業社會責任履行成本的分擔比例,利用自身的控制力,迫使供應商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成本,故只有當供應商分擔比例足夠大時,該契約才得以達成,這一關系驗證了結論四的觀點。 對于同一契約下的不同主導模式的激勵效果的差異,參見圖5和圖6: 圖5 兩種主導模式下的收入共享契約 圖6 兩種主導模式下的成本共擔契約 對于同一主導模式下的不同契約的激勵效果的差異,參見圖7和圖8: 圖7 供應商主導兩種契約的比較 圖8 零售商主導兩種契約的比較 進一步驗證同一主導模式下不同契約在相同比例下的激勵效果的差異,參見圖9和圖10: 圖9 同一比例下供應商主導兩種契約的比較 圖10 同一比例下零售商主導兩種契約的比較 由圖9可以發現,在供應商主導下,當留存比例與分擔比例相等時,成本共擔事前激勵契約效果更好,當φ或t等于1時,它們的激勵效果相同,這一關系驗證了結論七中在供應商主導下的結果。究其原因,在收入共享事后激勵契約下,由于市場風險的存在,對供應商而言,零售商分享的收入是否能彌補部分社會責任成本以實現利潤增加是不確定的,而成本共擔契約是事前契約,供應商所獲得的成本分擔不受市場因素的影響,而且在供應商主導下,其對供應鏈具有一定的控制能力,出于規避市場風險,更愿意選取成本共擔的事前激勵模式。 由圖10可以發現,在零售商主導下,當留存比例與分擔比例相等時,成本共擔契約的激勵效果更好,當φ或t等于1時,它們的激勵效果相同,因此,結論七中零售商主導下的結果得到驗證。由于供應商社會責任投入是否會帶來收入增長是不確定的,故對于占主導地位的零售商而言,理論上講,選取收入共享的事后激勵契約模式對自身更有利,但與常理相悖,發現在零售商主導下,當分擔比例較大時,其會選取成本共擔的激勵模式,究其原因,由于企業社會責任成本是履責量的邊際遞增函數,隨著分享比例/分擔比例的增大,供應商履行社會責任的動力降低,其履責的成本也會大幅減少,此時,對于零售商而言,選擇分擔部分企業社會責任成本對利潤的影響較小,而選取收入共享的事后激勵契約可能會大幅降低自身的獲益水平,出于利潤最大化的考慮,零售商會選取成本共擔契約。 為保證該契約在供應商和零售商間可以達成,須滿足各自履行契約之后的利潤不小于無契約時利潤。為此,我們把供應商和零售商履行契約后相比履行契約前利潤的變化為研究對象,探究供應商和零售商履行契約后利潤是否均會增加。 圖11 供應商主導下收入共享契約履行前、 后雙方利潤的變化 圖12 供應商主導下成本共擔契約履行前、 后雙方利潤的變化 圖13 零售商主導下收入共享契約履行前、 后雙方利潤的變化 圖14 零售商主導下成本共擔契約履行前、 后雙方利潤的變化 由圖11~12可以看出,當供應商主導時,在兩種契約激勵下,隨著零售商收入留存比例或供應商成本分擔比例的增加,零售商和供應商的利潤均在增加,但相比較零售商利潤的增加,供應商利潤增加較多。由于供應商是主導企業,其掌握著整條供應鏈的控制權,社會責任成本能被需求增加帶來的利潤增長所彌補,所以供應商的利潤會隨著系數的增加而逐漸增加且增加較多。因此,在供應商主導下兩種契約均能達成,但在留存比例和分擔比例相等的條件下,成本共擔事前激勵契約模式更有效。由于在供應商主導的成本共擔契約下,t需滿足t>0.1225。 由圖13~14可以看出,針對零售商主導,在收入共享契約下,零售商的利潤相比無契約時更低,因此,零售商沒有動力實施收入共享契約;在成本共擔契約下,隨著供應商成本分擔比例的增加,零售商和供應商的利潤均在增加,但由于零售商是主導企業,其掌握著整條供應鏈的控制權。因此,零售商的利潤增加較多,但兩者的利潤均比無契約時高。因此,在零售商主導下僅成本共擔契約可以達成。由于在零售商主導的成本共擔契約下,t需滿足t>0.49。 由于不同的權力配置模式下供應商與零售商的利益分配結構不同,本文以一個供應商和一個零售商組成的二級供應鏈為對象,比較研究在供應商主導和零售商主導兩種模式下,供應商履行產品社會責任意愿的強弱,以及如何在零售商與供應商間建立有效的利益分享/成本分擔機制以激勵供應商更好地履行社會責任。研究發現,在零售商主導模式下,供應商會履行更多產品方面的社會責任。究其原因,我們認為由于供應商產品社會責任的履行能提升產品的價值,為零售商直接創造價值,因此,零售商有動力督促供應商履行社會責任,當零售商在供應鏈中占主導地位時,零售商更有能力要求并監督供應商履行其社會責任。相反,在供應商主導模式下,由于供應商難以直接從其社會責任的履行中獲取收益,因而無履行產品社會責任的動力。在這種情況下,供應商占主導地位的供應鏈更需要在供應商與零售商建立價值分享或成本分擔機制,通過讓供應商獲取因社會責任履行而創造的增長價值或減少供應商的社會責任成本,以激勵供應商履行社會責任。 在引入事后的收入共享和事前的成本共擔兩種契約后,研究發現,在供應商主導下,兩種契約在一定條件下均能激勵供應商更好地履行企業社會責任,但當留存比例和分擔比例相等時,成本共擔事前激勵的契約模式更有效,因為在收入共享契約下,由于存在市場風險,社會責任的履行能否獲得收入的增長是不確定的,而成本共擔契約是事前契約,供應商所獲得的成本分擔不受市場因素的影響,而且在供應商主導模式下,供應商擁有對供應鏈的控制能力,更可以實現成本共擔的事前激勵模式。 在零售商主導下,兩種契約在一定條件下也均能激勵供應商更好地履行社會責任,但由于零售商履行收入共享契約后利潤并未增加,故該契約無法達成。處于主導地位的零售商為了規避風險,成本共擔事前激勵契約只有在供應商分擔足夠大的社會責任成本時方能達成。對比兩種契約,由于社會責任投入是否會帶來收入增長存在不確定性,故對處于主導地位的零售商而言,理論上講,選取收入共享事后激勵的契約模式更有利,但與常理相悖,發現在零售商主導下,當分擔比例較大時,其會選取成本共擔事前激勵的契約模式,究其原因,由于企業社會責任成本是履責量的邊際遞增函數,隨著分享比例/分擔比例的增大,供應商可以從零售商處獲取的好處會減少,其履行社會責任的動力也會隨之降低,履責的成本會大幅減少,當分擔的成本小于所分享的收入時,對于零售商而言,選擇分擔部分企業社會責任成本對利潤的影響較小,而選取收入共享的事后激勵契約可能會大幅降低自身的獲益水平,出于利潤最大化的考慮,零售商會選取成本共擔契約。 綜上所述,供應商的社會責任履行意愿與供應鏈的權力配置模式密切相關,在零售商主導下,供應商會更好地履行其社會責任,這反映了在供應鏈中的主導權自身所具備對供應商的監督和約束效應。另外,由于產品社會責任由供應商承擔,而社會責任所產生的附加價值由零售商直接獲取,因此,零售商需要與供應商達成某種利益的分配機制來激勵供應商履行產品社會責任。在供應商主導下,成本共擔的事前激勵模式更有效,但激勵的效果隨分擔比的增大而減弱。在零售商主導下,收入共享契約由于會降低零售商利潤而無法達成,成本共擔契約在分擔比達到足夠大的條件下能夠達到激勵供應商履行社會責任的目標。3 收入共享契約
3.1 以供應商為主導的Stackelberg博弈模型(SS模型)

3.2 以零售商為主導的Stackelberg博弈模型(RS模型)



4 成本共擔契約
4.1 以供應商為主導的Stackelberg博弈模型(SS模型)
4.2 以零售商為主導的Stackelberg博弈模型(RS模型)





5 數值分析















6 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