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淺予
“里面那個人,就是那個年輕的家伙,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是不是?”
“是啊,他看上去好像快要垮了,連頭都撐不住了。”
這是1974年2月14日晚,兩個清潔女工的對話。她們眼中那個“沒多少日子可活的家伙”就是霍金,當(dāng)時,32歲的霍金正在演講廳里向科學(xué)界報告他一生中最重要的發(fā)現(xiàn)。
那兩個清潔女工不明白,人類文化中最燦爛的部分,許多都是由那些“沒多少日子可活”的人創(chuàng)造的。這個名單可以開出一長串,除了霍金,還有我們熟悉的中國作家史鐵生。
史鐵生出生于1951年1月4日,霍金出生于1942年1月8日。1972年,21歲的史鐵生因“脈管炎”病致雙腿癱瘓,巧合的是,霍金因患“漸凍癥”被禁錮在輪椅上時,也是21歲。
在最初的抱怨、絕望之后,史鐵生慢慢變得堅強起來,他認識到,既然“不能決定生命的長度,但你可以擴展它的寬度”,而霍金也由一個對生活有些厭倦的年輕人,變成了一位意志堅強的勇士:“當(dāng)一個人的希望降到零時,他才真正珍惜自己所擁有的一切?!?/p>
但厄運并沒有就此放過他們,后來,史鐵生又患上了尿毒癥,每周3次的透析,1000次針刺,讓他的血管變成了蚯蚓狀。而霍金起初還有三根手指可以活動,后來,他的手指完全被“凍”住了,再后來,他被徹底剝奪了說話的能力。
這兩個輪椅上的囚徒看起來是那么虛弱,病痛的折磨讓他們的身體變形,樣子古怪,甚至讓人產(chǎn)生可笑的感覺,他們的形象已完全淪為人們同情的對象,即使是在他們?nèi)〉煤艽蟮某删秃?,也沒有受到應(yīng)有的尊重。
但這些對于他們其實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史鐵生早已用筆擺脫了生命的困境,“用殘缺的身體,說出了最為健全而豐滿的思想”。而霍金則用他的思想超越了生死,引領(lǐng)人們遨游到了廣袤的時空。
終于有一天,我們這些身體“健全”的人發(fā)現(xiàn),我們其實根本就沒有資格同情他們,相反,他們的身體有多羸弱,他們的形象在我們的心中就有多強大,我們不禁為我們的同類中竟還有如此偉大的靈魂而驚嘆。
海倫·凱勒是如何參加入學(xué)考試的?
在這里,我想描述一下當(dāng)時考試的情形。
每門功課總共有16分——初級考試12分,高級考試4分。每次至少要得15分。試卷于早晨9點鐘由專人從哈佛送到德克利夫(1899年6月29日和30日兩天,是海倫參加哈佛大學(xué)德克利夫女子學(xué)院入學(xué)考試的日子。編者注)。試卷上不寫名字,只寫號碼,我的號碼是233。但因為我用打字機答卷,所以試卷不是秘密的。
為了避免打字機的聲音吵擾別人,我獨自一人在一個房間里考試。吉爾曼先生把試題用手語字母讀給我聽,門口有人守著。
第一天德語考試,吉爾曼先生坐在我身邊,先把試卷誦讀一遍,我又一句一句地復(fù)述一遍,然后一句一句地讀,以確保我所聽到的正確無誤。考試相當(dāng)難,我用打字機答題,心里十分緊張,吉爾曼先生把我打出的解答讀給我聽。我告訴他需要改的地方,由他改上去。這樣的方便條件,在我以后的考試中再也沒有過了。進了德克利夫?qū)W院以后,在考試時,我寫完答案就沒有人讀給我聽了。除非時間允許,否則我就沒有機會加以改正。即使有時間,也只是根據(jù)我的記憶把要改正的統(tǒng)統(tǒng)寫在卷子的末尾。如果我初試的成績比復(fù)試好的話,那有兩個原因:一是復(fù)試時無人把我打出的答案讀給我聽;二是初試的科目有些是進劍橋?qū)W校以前就有了一些基礎(chǔ)的,因為在年初我就已經(jīng)通過了英語、歷史、法語和德語的考試,試題是吉爾曼先生拿來的哈佛大學(xué)的舊考題。
吉爾曼先生把我的答卷交給監(jiān)考人并寫了一個證明,說明是我的(233號考生)答卷。
其他幾門科目的考試,情況相仿,但都沒有德語那樣難。我記得那天拉丁文卷子交給我時,希林教授走來對我說,我的德語考試已獲通過,并且成績很好,這使我信心倍增。
有時候心灰意冷到了極點,而且還把這種情緒流露出來,至今思念及此,我就慚愧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