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座談會

譚鈺千

原本是一個萬籟俱寂的夜晚，偏偏被一個熱鬧的鼠洞給打破了。幾天前，鼠洞里張貼出一張告示，要在今天集合鼠類家族召開一個座談會，任何老鼠都不得缺席。

“大家安靜，安靜……”一個司儀模樣的公老鼠站在窄窄的臺階上扯著嗓門叫。叫了半天，總算是安靜了。

公老鼠還是用他那尖尖的嗓子竭盡全力地喊著：“我宣布，第一屆‘反貓杯老鼠座談會正式開講！”雖然顯不出一點氣勢，可起碼大家都還聽得到。“我們榮幸地請來了鼠輩中一位資深學者——五毛博士給我們發表演講，大家歡迎！”公老鼠說著，自己帶頭

鼓掌。哦不，應該是鼓爪歡迎，隨即臺下發出稀稀拉拉的爪聲。

“咳咳……”一位老得只能拄樹枝走路的老鼠顫顫悠悠地走上臺，清了清嗓子。“女士們，先生們……”他的聲音小得幾乎沒人聽得見。“我很高興能在這里發表演講。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五毛，是惟一在咱們窩里取得博士學位的老鼠。今天，我主要是想就這個……這個……哦，這個關于老鼠的生存問題展開演講。”他不好意思地用更小的聲音說：“年紀大了，記性就不太好了。”

臺下的老鼠們一聽關系到自己的生存，立刻抖擻起精神來。畢竟，五毛是一只了不起的老鼠，這是大家公認的。

“大家都知道，我們雖然在窩里活得很自在，可是一旦出了這窩，大家面臨的世界就太危險了，因為我們處處有敵人啊……”五毛聲音又開始變小，并發出嘆息。

臺下的老鼠們急急地追問著：“哪些敵人？”當然，這些老鼠當中大部分是沒見過世面的幼鼠和年輕氣盛的公鼠。

“要知道，在外面的世界，咱們并不受歡迎。有道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所以我作為一位資深前輩提醒大家：千萬不要過街啊！”

“‘街是什么？”臺下一個稚嫩的聲音傳過來。五毛順著聲音望去，是一只怯生生的小老鼠。

“對啊，‘街是什么啊，博士……”大家也跟著問。

“這個嘛……‘街當然是一種特別的食物嘍！”五毛有一種敷衍了事的感覺，說起話來含含糊糊的。

“有豬油香嗎，博土？”“有蛋糕甜嗎，博士？”“有，有……”

面對臺下成群的老鼠們提出的這種無聊透頂的問題，五毛感到極度厭煩。但是為了體現自己的見多識廣，他還是很鎮定地說：“呃……這么說吧，‘街既然是大家都從未見過的食物，那當然是非常美味的東西嘍！”

這一下，臺下大大小小的老鼠們全都掀開了鍋似的，唧唧喳喳地鬧起來了。五毛一揮手，大家又全都安靜了下來。于是五毛繼續發表他的演說。

“咳咳……”他又清了清嗓子，“接下來，我要說的是——貓！”

老鼠們幾乎全都豎起了耳朵，因為貓是他們的勁敵，已經有好多老鼠命喪貓口了。

“眾所周知，”他故意頓了頓，“這個貓哇，是一種非常恐怖的動物。據說在很久以前呢，我們鼠界的前輩們也曾降伏過貓。可是愈到后來，這貓也就愈大膽，所以我們落到今天這種處處茍且偷生的局面。不過據可靠消息稱，我們已經研制出一種新的藥品來專門控制貓了，只要他們吃一點點，以后就全靠我們的心情活啦！沒了我們，他們就離死期不遠啦！哈哈！”五毛講到這里，突然變得十分興奮，發出狂妄的笑聲。

這一刻老鼠們全都沉浸在喜悅之中，全然意識不到后面有一只貓正向他們逼近。一步，兩步，三步……眼看著貓就要撲上來了，大家竟然全都沒發覺。

“喵嗚！”貓咪很優雅地叫了一聲，老鼠們這才反應過來，四處逃竄。

五毛畢竟已經老了，動作遲緩。他也經被嚇傻了，呆呆地動也不會動。貓咪便一躍而起，叼起了五毛。

可憐的五毛這才反應過來，冒出一頭冷汗。但是他沒有與貓咪勇敢地進行“垂死反抗”，而是擠出一點點笑容對老鼠們說：“看到了吧，貓多么和藹地對待我們，都是因為我研制的……”話還沒說完，貓咪已經把五毛吞進了肚子里。

我的理由：討厭老鼠，看到它們抱頭鼠竄，我高興。

老鼠們為了生存，也緊鑼密鼓地開起了“反貓杯”座談會，可請來主講的五毛博士卻是一沽名釣譽、不懂裝懂之鼠輩，而且也沒有采取會場安全保護措施，結果落得個群鼠逃竄，那可憐的博士也只能到貓肚子里去研究控制貓的藥品了。爽！痛快！

那人走時? 只有星光送他.. ...

簡

月光，撫慰鄉城的人。

明日的太陽仍會上升，在水聲戳乃之中，他們將醒來。

明日的太陽不是我的，我是鄉城的異客。

難舍須舍。就連跋涉多年的我也眷念水鄉的風情，幾個叫得出名姓的，暗示我已不知不覺成為他們惦記的人，當肥魚新蔬上桌時，派遣孩童前去邀請的人之一。他們寬容地與我分享著，不拿我當作外人。水澤的溫柔洗去人的棱角，結實得像鵝卵石，就算碰撞，也不會刺傷。常常，我坐在路邊的亭子內，觀賞男女老少打我眼前走過。他們比別處的人多一股水香，從衣袂飄動、行矚錯落中、顯露一顆從容的心。

這也是水的恩賜吧！飄蕩是天生的，可是在搖蕩中懂得相互體貼，以愛作為錨，像同船的人。

月光，我不禁祈求月光，更柔和地懷抱他們;“不祈求無風無災，但愿多大的災厄來襲，便有多大的氣力撐過來。

明日，他們不會發現我已遠離，商家依然開著店門招呼來客，、江釁小館內依然高朋滿座。

若有人問起擺渡的，船夫會這樣告訴他：

那人走了，沿著鷗鳥的旅路走了

那人是只水鳥，眷戀水又聽倦濤聲的

那人是個迷路的，想要停駐又向往遠方的

那人是個善感的，

斷不了悲歡離合，又企求無憂夢土的

那人是個造謎的，猜中謎底又想把自己變成謎題的

那人是個找伴兒的，又害怕守不住約

那人走時只有星光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