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日語近義詞「返す」、「戻す」辨析的小考

彭演

（中南大學外國語學院，湖南長沙 410006）

1 問題提出

以漢語為母語的日語學習者，在學習「返す」、「戻す」兩個詞時，偶爾會產生誤用。兩詞，尤其是「返す」，由于有較強的接辭性，一直以來相關研究頗多。如齊藤（1992）中，以「返す」為例，分析了其本動詞和復合動詞的意義，以及其關聯性。而杉村（2007）則以「戻す」為研究對象，從其本動詞出發，研究其復合動詞的意義。由于二者的本動詞為近義詞，而由二者組成的復合動詞中，又存在前項動詞一致的情況，如「突き戻す·突き返す」等，那么此時，這本動詞究竟在此復合動詞中發揮怎樣的作用的？為研究這個問題，我們必須先知道兩個本動詞有何區別呢？因此本文將對這兩個動詞展開研究，討論二者的各自的意義與異同。

2 兩詞的意義分析及其異同

首先，筆者將兩詞在『現代國語例解辭典』、『三省堂大辭林』、『小學館國語大辭典』三本詞典的意思進行了分析與總結。可知，「返す」強調“變化”的動詞，而「戻す」強調“移動”的詞。比起「戻す」，「返す」的意義更加豐富。但是，二者在表示「ものを反対にする」與「もとに戻す」兩個意義上具有相似之處。因此，本文主要圍繞這兩個意義，探討二者的異同。具體見下文。

2.1 「返す」的意義分析

分析「返す」的意義，根據意義范圍由大到小，由具體到抽象，可將其發展過程整理如圖1。

2.2 「戻す」的意義分析

「戻す」是表示“移動”的動詞，意義相對簡單。可整理如圖2。

2.3 兩者的異同

首先，由「戻す」的基礎意義「進んだのと反対の方向へ動かす（使物體朝與其來的相反的方向移動）」可知，“物體曾發生過移動、變化”的語境為「戻す」的使用前提。換言之，若物體事先未有過移動或者變化，則難以使用「戻す」。例如，「時計の針を戻す（將時鐘的指針調回原位）」，「視線を戻す（視線回到原位）」，「話を戻す（回到原來話題）」，「意識を戻す（意識恢復原狀）」等句子中，包含了「時計の針は前に進んでいた（指針前進了）」，「前に視線を離した（視線離開了）」，「話がずれた（話題偏了）」，「意識が失った（意識消失了）」等，具有事物狀態或位置的改變的隱含意。

圖1 「返す」的詞義發展推導

圖2 「戻す」的詞義發展推導

圖3 “二線運動”情況下兩詞的語義對比

同樣地，「返す」在表示「向きを逆にする（使方向逆反）」的意義時，也包含「物·人は一度移動·変化したことがある（人、物有過移動或變化）」的隱含意義。例如,「魔法を返す（回擊魔法）」，「挨拶を返す（回招呼）」，「笑顔を返す（回以笑容）」等句子中，必然包含了「先に魔法を受けられた（先收到了魔法攻擊）」、「相手が先に挨拶してくれた（先收到對方的招呼）」、「相手が先に笑顔がしてくれた（對方先給自己笑容）」這樣的「前動作（前動作）」。

但是，與「戻す」不同的是，「返す」在表示「表裏·上下を逆にする（表里逆反、上下顛倒）」時，這種“前動作”并非必要條件，例如，「手のひらを返す（將手掌翻面）」句中，翻轉手掌前，有可能有“已經翻過一次”的前動作，也有可能沒有這個前動作，直接翻轉手掌。

表1 關于「返す」的用法

＊「元に返す」作為慣用語，可用。

表2 關于「戻す」的用法

換言之，「向きを逆にする」這個動作，是有“前動作”之后，才有句子中的動作，筆者稱之為“二線運動”。于此相反，「上下·表裏を逆にする」則為“單線運動”。

因此，可以得出結論，只有在“二線運動”的情況下，即「戻す」與「返す」在表示“回到原本”意義時的運動時，「戻す」與「返す」才有可能互換，才具有可比性。于是，下文將會進一步縮小研究范圍，圍繞處于這種“二線運動”時，探討兩詞的異同。

3 表“回到原本”時的兩詞的差異

上文所述的“二線運動”，即「戻す」與「返す」在表示“回到原本”意義時的運動。

“二線運動”中，二者的意義對比如圖3。

3.1 表使對象回到“原主”時的二者差異

由圖3可知，與「返す」相比，「戻す」的“原本”中不含「持ち主（原主）」。因此，在涉及到使某對象回的原本為“人”時，不能使用「戻す」。例如，「借金を返す（×戻す）」、「微笑みを返す（×戻す）」、「恩を返す（×戻す）」等。

3.2 表使對象回到“原狀”時的二者差異

3.3 表使對象回到“原位”時的二者差異

在表示「もとの場所に戻す（回到原位）」時，兩者大多可互換。如，「手元に戻す·返す」「本を棚に戻す·返す」「所定の場所に戻す·返す」「現実に戻す·返す」等。

但，「返す」也可寫成「帰す」，據『類義語使い分け辭典』，其意義為：對諸如人或者動物等能夠自行移動的對象進行命令或者給予許可，讓其回到該回的地方。不能與「戻す」互換，但將對象視為“物體”時，兩者可以互換。如，「拾った貓を拾った場所に帰す·戻す。（將撿到的貓放回撿到的地方。）」

另外，杉村(2007)中提出，將抽象物的對象移動回原地時，由于沒有產生所有權的轉移，所以不能使用「返す」，而僅僅可以使用「戻す」。如，「意識を元に戻す。（×返す）」、「視線を元に戻す。（×返す）」、「話題を元に戻す。（×返す）」、「記憶を元に戻す。（×返す）」等。

最后，兩個詞的派生意義中，「(自動詞のように用いて)戻る。引き返す。」是「返す」的特殊用法，不能與「戻す」互換。而兩詞雖然都表示“嘔吐”，但是在現代語中，更多得使用「戻す」，而不用「返す」。

4 二者使用差異小結

前文對「返す」與「戻す」的對比分析得出，只有處于“二線運動”的情況下，兩者才有可互換的可能性。

對于「返す」、「戻す」的基本構文＜「対象」＋を＋「元」＋へ·に＋戻す·返す＞中的兩個重要因素之一的「元（原本）」，前文中，我們分析了它分別為“原主”、“原位”、“原狀”的三種情況，并結合「対象（對象）」的特質，分析了兩種的異同。

在分析詢問日語母語者，以及分析語料庫例句后，將它們的區別總結為表1，表2。「○」表示可用，「×」表示不可用。

5 結語

本文通過考擦「返す」與「戻す」兩個詞，得出只有在處于“二線運動”情況下，兩個詞有可能可以通用。再進一步分析之后，只有在「人·動物·具體物を元の場所に戻す（讓人、動物、具體物回到原位）」這種情況下，兩詞可以互換使用。

本文討論了兩詞的意義的異同，但兩詞接辭性較強，在復合動詞中充當重要角色，今后，希望可以從復合動詞的角度進一步研究二者的區別，解開本文開頭提出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