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心先給長輩吃

吳翼民

好習慣之尊敬老人

尊敬老人可不是掛在嘴邊的一句口號，放到生活中應該有更具體的行為體現，如下文中提到的家里吃西瓜時，西瓜心先送給長輩吃。你們家有類似的習慣嗎？

夏季享用西瓜，在我們家有個好傳統，那便是剖開西瓜后，首要之事是用勺子掏出西瓜心來，孝敬給長輩。

掏西瓜心孝敬長輩的傳統可以追溯到我的幼年時代。那時，我家和叔叔伯伯家住在一個院子里，共同侍奉著祖母（祖父很早就去世了）。

每臨夏季，不管誰家剖西瓜，總是先把西瓜心挖出來給祖母吃。我們這些孩子從來都不眼饞，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規矩。

祖母去世后，父母升格為最長的長輩了，只要父母在場，我們兄弟姐妹在剖西瓜之時，也從來沒有忘了首先將西瓜心掏出給他們享用。

如同當年父母孝敬祖母西瓜心，我們做兒女的看在眼里一般，當我們向父母孝敬西瓜心之時，我們的后輩同樣看在眼里。

于是他們在剖西瓜時，首先想到的也是把西瓜心孝敬長輩。我的外孫在吃西瓜時，會主動把西瓜心呈給我岳母，讓我深感欣慰——這算是我們家的家風吧。

如果說西瓜心最為鮮嫩甜蜜，那么有的水果或其他食物該另當別論啦，比方說蘋果和梨的心就不能吃。

于是我們在削這些水果時，都把水果的邊沿果肉奉呈給長輩享用，近心的部位則由自己啃食;倘食用青菜白菜之類的蔬菜，自然也總是把菜心留在長輩的碗里，菜心嫩甜酥爛，好吃易咽便于消化;倘吃豬肉，呈給長輩的最佳部位是“二層精”，即兩層肥肉間的那層瘦肉，嫩酥不柴;至于吃魚嘛，倘吃花鰱魚頭，必將魚頭最肥腴的部位讓長輩享用，余者，通常都把魚的“肚襠”（腹部）夾入他們的碗盞，因為魚的“肚襠”很少有細魚刺，不會卡了他們的咽喉。

記得從前每逢吃魚，我的父親會不厭其煩地把所有的魚刺都剔個干凈，包括吃螃蟹亦然，他會把蟹黃蟹膏蟹肉統統剝出來讓祖母“無障礙”享用這人間至味。

這些都讓我們做后輩的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及至我們當家了，也會效仿著去做。

回想那年我母親病重臥床，恰逢秋日蟹季，我在床邊為她剝妥一只大閘蟹，一點一點喂給她食用。看到她老人家臉上露出欣慰的微笑，我感到遠比自己享用美味高興啊。

向長輩孝敬西瓜心，還可延伸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正如圍桌吃飯，長輩當然是“西瓜心”的位置。席間的菜肴也總是把他（她）最愛吃的幾款擺放在其面前;還有聚在一起看電視，當然把遙控器讓給最長的長輩，讓他（她）隨意選臺，他（她）喜歡看什么節目，我們便隨著看什么節目。

如果意見相左，我會識趣地到別的房間看別的電視。此外，遇到大熱天或大冬天需開空調的話，空調的遙控器自然也讓長輩執掌著。

一次，當我的岳母一手拿著電視遙控器，一手拿著空調遙控器時，我女兒情不自禁脫口而出：“哎呀，外婆，您現在真威武，可成了‘雙槍老外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