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是這樣的孟子

劉米陽

夜深入靜之時，點一盞燈，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半新的書，封面上赫然印著“孟子”兩個大字。我輕輕翻開書頁，聞著它散發出來的淡淡墨香，不知不覺跨越了時空的限制，回到了那個群雄并起的戰國時代……

穿過攤販行人混雜的街道，走進一條不知名的小巷，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簡陋的小屋，一星燈火在窗口搖曳。于是，我上前輕輕叩響那古舊的木門。門開了，一位身著長衫的老者一臉疑惑地望著我。我問道：“敢問您是孟軻先生嗎？”“正是老夫，請問你來此有何貴干？看你的衣著不像本地風格。”孟子答道。我便將我因翻閱他的著作《孟子》，而回到這個時代的離奇經歷一一告訴了他。本以為他會說我是瘋癲之人，誰知他一臉認真、神態篤定，這份自信果真不同于普通人啊！

他邀請我進屋坐下，說要與我好好聊聊。坐下以后，我轉頭瞥見桌上放著一些竹簡，便捧起其中一片看，因為字體生僻，依稀認得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我指著那句話請教他：“我們那個時代將您這句話理解為勸誡統治者施行仁政，您怎么看？”孟子站起身，沉吟道：“這解釋甚妥，很合我意。各諸侯王好戰，不體察百姓疾苦，你剛才來時應該已經看見，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我向來提倡‘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思想，他們卻反其道而行之，可悲啊！”

次日，齊宣王的近臣莊暴來找孟子，向他請教如何回答齊宣王說自己喜好音樂的問題。過了一些時日，孟子便帶著我一道去覲見了齊宣王。孟子問：“獨樂樂，與人樂樂，孰樂？”宣王說：“不若與人。”孟子又問：“與少樂樂，與眾樂樂，孰樂？”宣王說：“不若與眾。”乍一聽，我覺得這話特別耳熟，細細一想，明白了，這是《孟子·梁惠王下》里的經典對話，告訴我們施行仁政的道理。

一天傍晚，夕陽西下，我又向孟子請教了一個問題：“好心不得好報，努力沒有效果，是怎么一回事？”孟子微微一笑，說道：“愛人不親，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禮人不答，反其敬。”我本來還想細細請教孟子這句話的道理，一道亮光直射過來，眼前的孟夫子突然模糊了，漸漸地往后退了去。

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睡著了，書也掉到了地上。這真是一次奇遇，讓我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孟子。我讀過這樣一句話：“我坐在桌子前，世界和自己之間是一堵墻，墻和自己之間是一盞燈，燈和自己之間是一本書。”我想在這句話的末尾加上一句“書里是另外一個世界”。

《孟子》里面便是戰國世界，到那個世界走一趟后，讓我不由得深深感嘆：你是愛民的儒士，面對君王直言敢諫。當我告訴你，朱熹對你“孟軻氏沒，圣學失傳，天下之士，背本趨末”的贊美時，你淺淺一笑，眉目中間既含著謙遜又流轉著云淡風輕。

原來你是這樣的孟子，在歷史的長河中悠然踱步，且思且行，如同天下書生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