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了一眼

程應峰

一位女工下夜班回家，街上空空蕩蕩，偶爾有車輛駛過。她忽然發現，路邊有一男子朝自己看，這一發現，讓她禁不住心里發毛。她暗自尋思：“他是不是壞人？會不會搶劫？甚至……”她不敢往下想，趕緊打電話給好友，以緩減緊張的心緒，也同時壯壯膽。

就在她打電話的那一刻，那男子沖了過來，打了她一耳光，搶走了她的手包……案發后，男子交代說：“我一直找不到工作，心情郁悶，那晚與哥們兒一起喝了點酒，在深夜的大街上亂逛，覺得前途一片渺茫。忽見一女人在朝自己看，好像很驚慌，她不是拿我當壞人了嗎？更過分的是，她還拿出手機撥號，她是在報警嗎？想到這些，我火氣就來了，既然你把我當壞人，我就做個壞人算了。看她手上有個包，想想自己身無分文，我沖過去打了她一耳光，搶了她手上的包……”包里只有區區幾十元，男子被判了刑。若是他不多看她一眼，她不多看他一眼，也許，情形就不是這樣。

當然，也有只看了一眼，卻在心中再也不能放下的。王菲在《傳奇》中就再現過這樣一種情形：“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從此我開始孤單思念。想你時你在天邊，想你時你在眼前，想你時你在腦海，想你時你在心田。寧愿相信我們前世有約，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寧愿用這一生等你發現，我一直在你身邊，從未走遠。”

這是一種多么癡情的迷戀。那一眼，就是前生的一個情劫，需要一個人用今生的等待來還。這種孤單的等待，讓生命變得耐人尋味，多姿多彩。

倉央嘉措寫過一首詩，這首詩題為《我只看了你一眼，這一眼叫永遠》，他在詩中這樣寫道：“別人有一片草原，容不下一個我，你只用一根草，就拴住了我。這根草叫永遠;別人有一座宮殿，留不住一個你，我只看了你一眼，就拴住了你。這一眼叫永遠。”

倉央嘉措的一眼，在心底蕩起的，是無盡的漣漪，這漣漪充滿甜柔，意味久遠，溫情脈脈，醉人心魂，足以融化一個人積聚在心頭的冰雪。

只是看了一眼，這一眼，可能是一見鐘情，鎖定一生的幸福;可能是一絲鼓勵，給人生一個轉折;也有可能是因為有所疑慮，于無形之中，就點燃了一個惡念。同樣只是看了一眼，有的看出了割舍不下的愛意;有的看出了無法躲避的禍端。

（編輯 ? ?王 ? ?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