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事

賈賀然

“你同桌又沒來？”我默然不知如何回答，桌邊空蕩蕩的……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之間漸行漸遠。

前桌傳來的卷子一張接著一張，我一個人手忙腳亂，鋪了滿滿一桌子。

“不好意思借用你一點地方。”不等你說話，鋪天蓋地的卷子將你的桌子堆得滿滿的。生性毛躁的我和總是不緊不慢的你就這樣成為了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分享著青春期的小心事：隔壁班的男生總比自己班的帥氣；老師們的外號總是層出不窮；草紙本上總有上課下的五子棋和畫的小人；小紙條塞滿了整個時光……

我們的心被一個個小心事緊緊相連。那時，我們的日子寫滿陽光。

“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出去比賽？”“這和你有什么關系！”你扭過頭不和我說話，繼續埋頭于書本之間。只是左手一直在抖，你輕輕一踢，桌子之間產生了一道“溝壑”，劃過地面，發出吱呀的呻吟聲，滿腹的話只好埋藏在心底。

之后的日子，我依舊和別人談笑風生，你依然奔波比賽。只是我會時不時豎起耳朵聽別人談論你；只是你會偶爾趁我不在幫我收拾桌子；只是我們曾經無話不談的日子一去不再……

競爭，讓我們變得隱瞞，曾經的小心事，如今卻成了我們之間最高的一堵墻，最不可跨越的一道溝壑。就像兩張桌子一樣，即使靠得再近，也終有縫隙。

我們的心被玻璃包裹，冰冷而不可觸摸。

老師繼續講著課，我望著你只有成堆的卷子的桌子發呆。我多想告訴你，你做不出題皺眉咬筆的樣子；你看著我時充滿嫌棄和無奈的眼睛；你上課仰著頭回答問題時的聲音，都一直是我青春年華里最美好的風景。可是，我再也沒有機會，再也不能說出口。

正值少年的我們，丟了點純粹，多了點世故。我們曾經并肩作戰，如今卻各自為營；我們曾經團結一心，如今卻人各有志；我們曾經肆意分享，如今卻各有思慮。那些笑容、簡單、真誠；那些爭吵、隱瞞、欺騙，都成了少年最深也最柔軟的心事。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編輯：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