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跳河身亡更該反思“齷齪”

文_畢曉哲

2019 年2 月9 日下午，遠在浙江紹興柯橋打工的“快手”用戶郝中友，在拍攝“跳河”短視頻時不幸頭部觸底受傷，經搶救無效死亡。事發前，郝中友曾告訴同鄉網友黃一虎（化名），等他火了，以后就可以不用上班了，“就靠直播賺錢”。2019 年2 月18 日，元宵節前一天清晨，在女兒、母親的啜泣聲中，郝中友被埋葬在了父親的身邊。一起被埋葬的，還有他“等將來火了，就不用上班了”的“網紅”夢想。

這起事件只不過是近年來又一起“網紅悲劇”。此前還有媒體報道，一位大連男子在平臺直播喝酒后死亡，此前他曾長期直播喝酒、喝油等。再有之前被媒體披露的某男主播“直播吃辣椒吃到送醫院”，以及“直播跳樓導致死亡”“直播割腕自殘”等等，無不以嚴重損傷直播者身體健康為代價。一些為了吸睛的直播者，采取“自虐”或“自殘”方式直播，肢體受到傷害還是輕的，那些因為“自虐”“自殘”導致死亡的直播事件也并非孤例，這些都直接反映出時下的網絡直播市場的混亂與無序的事實。

從某種意義上說，以直播方式賺錢沒有錯，甚至以“搞笑”方式增加粉絲也無不可。但此類以“傷己”為代價的直播，讓人感覺到的只是直播“網紅”的悲哀。這些靠直播走紅或想通過直播走紅的人，想迅速“出位”或一夜成名，靠的其實并不是什么正規的方式和真正的“技藝”。唱歌跳舞走紅的主播當然也不少，通過才藝表演獲得“暴富”的也不是沒有，而一些參與者在不具有真正的才藝的前提下，為了賺錢和吸引人，最終只能走“自虐自殘”的歪門邪道。

無論“喝幾斤酒”的直播，還是直播“跳河”，不過就是以自己可憐的尊嚴和人格獲得一些“點擊量”，何談什么人格？為了幾個可憐的打賞，拿自己的身體和生命開玩笑，也就只有封建社會才有的事情吧？且不說他們“喝酒”“脫衣服”，為了打賞“學狗叫”“被驢踢”都愿意。不能不說這些直播者的媚俗到了什么地步，其被貶低人性的又到了何種地步，而一些人追名逐利的“執著”又到了何種地步。這都是那些“自虐自殘式”直播者或“低俗式”直播者應該被鄙視的地方。

但此類直播的出現，卻無不與市場存在的不良環境和需求有關。“齷齪的表演必有齷齪的看客”，且這還是主要原因。“沒有買賣就沒有殺戮”，沒有需求就沒有生產。這些不良、低俗甚至是“危險”的直播，正因為有著龐大的市場需求，存在一大批心態極度不良又極其無聊、自私的“打賞者”，才會導致他們的大量催生。這些“打賞者”看待自虐自殘式直播，猶如古羅馬貴族們觀看“斗獸”，何嘗有過一絲人性同情的影子？而在貶低主播人格尊嚴的市場環境下，出現自己貶低自己的直播者，有意外嗎？

治理不良網絡直播市場，須標本兼治。一方面需要嚴格網絡直播市場的主體準入，提升直播人群的素質，加強對他們的教育引導，讓他們懂得珍視生命和自身健康。另一方面應該加強“不良視頻”的監管，從源頭上切斷此類視頻的傳輸入口，并強化網絡平臺的監督義務。其三，對于鼓勵或縱容此類自虐自殘式直播的“打賞者”，也應依法采取懲戒手段；對造成嚴重后果的，應追究他們的民事和刑事責任，以還市場一個干干凈凈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