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作為奧地利維也納分離派的主要代表人物,克里姆特是新藝術運動的杰出代表,其繪畫作品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和審美性,盡管他作品中的肉體和性征被部分裝飾和衣物遮住,但是那種欲藏還露的風情,使得他的作品的情欲主題更加公開、直接。本文通過對克里姆特創(chuàng)作的速寫或者草稿的研究和分析,給我們洞察克里姆特的藝術觀念提供了一個獨特的視角。
關鍵詞:速寫;線條;自由;女性
在他活著的時候,就有一些評論家認為他的素描是他所有作品中最好的部分,只不過我們無法見到他更多的素描,克里姆特是幸運的,不像席勒,生活來源要依靠素描來維持,克里姆特的收入全部來自油畫作品,素描對她來說不過是創(chuàng)作的一個準備過程,或者說是一種放松,一種脫離顏料控制的自由表達。
一、克里姆特速寫與創(chuàng)作
克里姆特的速寫不僅表現了他對畫面的控制,而且流露出情色,無邊性欲自由的主題,這些都被她所在的社會以各種名目掩蓋著,在這些速寫中沒有視覺,沒有時空,只有女性本身。如上所述,她們應該就是那些不穿衣服,恍惚著在克里姆特的畫室游走的女人們,他僅僅描繪出輪廓,完全忽視造型藝術的規(guī)則,對她們身體的形狀也沒有興趣,甚至常常用透視、縮短、變形等各種繪畫手段,將注意力集中在她們的私處和乳房上。
克里姆特用幾支鉛筆就能制造出讓人喘不過氣來的致命吸引力,其中一個精彩的范例就是1905至1906年創(chuàng)作的《擁抱在一起的朋友》,一些黑色的細小圓圈,就能讓觀者的眼睛情不自禁地落在女人的大腿和屁股之間。
他還常常繪制女人們自慰的場景,這些女人沉浸在自己的感官世界里,眼睛閉著,臉微微斜向一邊,這些女人讓克里姆特繪制這樣的姿勢,看起來是多么的無拘無束。有時候他的速寫有很多細節(jié),有時候是一個吸引他的完整動作,男人很少出現在科里姆特的速寫中,當不得不出現的時候,也幾乎是毫無例外的背對觀者。在克里姆特的作品中,還有一點不同尋常,那就是在明白無誤地表達他對女性美的無限崇尚時,有時也會表現男女在一起,但這時他會在男女之間,清楚有力地畫上道遙遠荒涼的鴻溝。
二、克里姆特速寫的藝術特色
羅丹的速寫結構隨情感流轉,頗似中國畫的狂草,太過流暢和飄逸,像風一樣飄過,稍縱即逝,里面沒有沖突,一切都那么順暢。克里姆特的速寫情感隨結構進行,有點像中國書法中的行書,線條的形態(tài)豐富到了極致。
(一)克里姆特的速寫,流暢中有滯澀,輕盈而不薄氣,形的趣味,線的趣味在他的大多數“正而八經”的作品中反而看不到了。克氏速寫之造型有一種內斂和簡潔的品質,他用復線和看似多余的線條來建構形體,衣褶上的圖案在速寫中是隨意而生動的。克里姆特描畫生命盛衰的主題作品,意象繁多駁雜,暗喻著各種心理的、精神的和生命的變化。速寫沒有承擔這樣繁重的主題,因而輕盈靈透。速寫用線條——最簡潔、抽象的語言使人看到了思想和情緒的暢快、自由和灑脫。速寫草稿中的生命沖動不顧一切地奔涌而出(這里面深埋著一個藝術本質的問題——見性情去雕飾),看似隨意自由,實則法度謹嚴,鮮活飽滿。最重要的是,速寫時畫家并不認為自己是在創(chuàng)作什么,以忘技巧、去心智而達自然放松的境界。在此,功利遠去了,目的被溶入自由之中。
(二)克里姆特似乎更關注外輪廓的造型意味,而對細節(jié)則減少或作抽象化處理。無論中西,高明的畫家諳熟如何以混沌求豐富,以虛無求實有的道理。畫面中說的特清楚的常常是技術部分,只是狀物,說不清的那一部分就是藝術了。就像作詩,句子的韻律,絕對不是在于只由鏗鏘的字眼之連續(xù)所形成的外表,但它卻是依著那被一種微妙的交互關系所含著的思緒之曲線波動的。克里姆特的速寫有體塊的厚度與持重,也有線條的流暢與飄動。克氏速寫沒有調子的鋪陳,代之的是對結構和平面感的趣味,這與西方繪畫的發(fā)展是同步的。自印象派以來出現的結構主義、表現主義和象征主義等類型都有平面化的共同特征。而這種變化恰恰受東方繪畫觀念和形式的影響。
(三)克里姆特在他的前輩達芬奇、倫勃朗、安格爾等
人對形態(tài)的解悟基礎上,又顯出構圖和動作上有意為之的“形式意味”,線條的獨立價值更為凸顯,線之自由組織,增加了主觀色彩,線條表達情感和思想的力度也隨之加強。達芬奇、安格爾速寫中的線條多是順向展開、客觀表達,我們賞析的是理性的縝密和嚴謹;克里姆特速寫充滿情緒的宣泄,我們欣賞的是感覺的敏銳和意趣的勃發(fā)。克氏速寫外輪廓求整,內部線條強化沖突和對比,比如折筆和斷線,因此豐富而不瑣碎,整體而不空洞。在觀看的一瞬間,我不是被他畫的形體和動態(tài)吸引,而是被線條的不斷沖突與協調往復間的張力所迷醉——他喚醒了我對速寫作為藝術的知覺和興趣。
(四)復線產生的錯覺可能是最能延長審美觀看時間的,同時它使對象變得更值得玩味和更“復雜”。在局部認識的緩慢性和在整體意象認識的瞬間性之間,我們得到了審美意韻的最大化享受。他的筆觸在紙上劃過,時快時慢,不舍不分,敏感而輕快,喚起種種情感和思緒的暢游。速度帶給我的感受同樣敏感而輕快。是的,速度決定我們感知和體驗到的內容和形式。筆端形象既渾然整體,又支離破碎,那些不確定、不完整定然產生了多義性,我讀解的“自由”也定然在里面得到了最充分的展現。
(五)克里姆特速寫中的斷筆,與中國畫的筆斷意連既相似,又不盡相同。克里姆特利用了線之虛實和方向的變化,似斷而非斷。但兩者都著眼于線自身的趣味以及由此生出的風格。線條一派生機,在揮灑中出現一些滯礙和重復,其韻自此生矣。就像詩歌中詞語的錯位所產生的張力與美感,令人回味。克里姆特速寫在動作和線條的組織上出現了動靜變化、機趣無方的鮮活性,互存互補,相生相克。克里姆特的速寫整體大于局部,即使有局部的細節(jié)刻畫,但非面面俱到,可謂略其形而得其神。
三、結束語
縱觀克里姆特的速寫和草稿,與其說我迷戀克里姆特的速寫,不如說我被線條的韻致和趣味感動。其速寫有一種纏解的沖突感和整體體式的夸張性,不符合常規(guī)的線條構成了對僵化、平庸形式的疏離與超越,擺脫了對人物的機械模擬,建構起速寫的厚度和韻味。克里姆特利用了線條間或線條本身的歧義,將解讀權部分交給閱讀者,讓語言“自語”。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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