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之恒
北京自然博物館的動物標本展廳里,有一幅有趣的科普畫,那上面蝴蝶的尺寸,明顯要比其他動物大許多,幾乎可以用“不成比例”來形容。展示說明告訴我們,這幅畫中各個動物的大小,是由它們所屬的類群在整個動物界中所占比例決定的。這只巨大的蝴蝶無疑是要告訴人們,昆蟲是動物界中無可爭議的“多數派”。在人類已知的大約150萬種動物當中,昆蟲占據了大多數的份額。
在距今4.4億年前的志留紀早期,最早一批昆蟲出現在地球上。那可是個比恐龍出現還要早得多的時代呢。幾億年來,昆蟲不僅演化出上百萬形態各異的種類,而且適應了地球上絕大部分生態環境。從炎熱的赤道到嚴寒的冰原,從高聳的山脈到廣袤的大海,我們都可以發現昆蟲的身影。
怎么樣,這些不起眼的小生靈也不簡單吧?中國兒童中心對外交流中心主辦的中國北京首屆昆蟲藝術科普展就向我們做了有關昆蟲的全方位介紹,并用標本與實體展示了這些無脊椎小動物值得玩味的生存智慧。
色彩壓人目
展覽上,我們發現相當一部分昆蟲都擁有華麗的外表,讓人印象深刻。其實,在昆蟲當中占最據最大多數份額的兩個“超級大目”鞘翅目(甲蟲類)和鱗翅目(蝴蝶與蛾)都有不少色彩鮮艷的成員。不過,它們的體色并非僅僅是色素的功勞,還有光學原理的助力。
在關于熱帶雨林的紀錄片里,我們經常看到散發著金屬光澤的甲蟲,其中有一些外表最為奪目的甲蟲,甚至可以用“珠光寶氣”來形容。賦予它們這種特質的關鍵,是附著在翅膀上的一種名叫“幾丁質”的物質。在甲蟲的外層翅膀,也就是所謂的“鞘翅”上,幾丁質的厚度并不是均勻的,通常雙翅相接的地方最厚,而翅膀邊緣最薄。因此,當陽光或者燈光照在甲蟲翅膀上的時候,光線會因為幾丁質厚度的不同而向不同的方向反射。交織的反射光使得這些昆蟲的身體泛著金屬光澤。
往往以艷麗色彩示人的蝴蝶,它們的翅膀配色也是由翅膀上的細小鱗片的顏色與排布共同決定的。我們在捕捉蝴蝶的時候,如果手摸到它的翅膀,很容易會讓手上沾一層“粉末”。但如果用顯微鏡仔細觀察這些粉末,我們會發現它們其實是蝴蝶翅膀上的細小的鱗片,每一片都有顏色,稱為“色素色”。在一些蝴蝶的翅膀上,這些鱗片會以獨特的方式排布,形成了被稱為“結構色”的現象。也就是說,它們反射陽光的效果,會讓一部分蝴蝶的翅膀擁有令人著迷的光澤。
擬態求生存
正如一句西班牙格言所說:“保持生存是生命中最大的冒險。”在向著世界各地拓展生存空間的時候,昆蟲也在尋求避免被捕食的方法,以便讓自己能更好地生存下來。
我們熟悉的竹節蟲,便是通過擬態來求生存的絕佳例子。它們可以將自己偽裝成樹枝或是竹枝,騙過捕食者的眼睛。如果回溯一些種類竹節蟲的演化歷程,我們不難發現,它們不僅致力于讓自己的身體變得更接近于植物,也會發展出利于隱蔽的行為。這樣的演化趨勢顯然是一種對自然環境的適應,因為出色的偽裝可以讓它們避免被捕食,并且最終能夠比那些不善偽裝的同類繁衍出更多的后代。長此以往,偽裝的習性“刻”進了基因,決定了它們的行為。
蝶蛾之中也不乏偽裝的高手。枯葉蝶將自己偽裝成枯萎的落葉,在樹林里足可以很亂真。一些蝴蝶與蛾類的翅膀上則有巨大的圓點斑紋,這很容易被潛在的捕食者當成眼睛。想想看,如果捕食者感覺有一個更強大的獵手正盯著自己,它們就很可能會為保命放棄眼前的美味。
天敵來“亂入”
在這次的昆蟲展上,我們還看到一些并非昆蟲的動物,比如蜘蛛、蝎子和蜈蚣等常常被歸入“蟲”范圍的動物,以及屬于脊椎動物的青蛙和蜥蜴。不過,這些動物的出場也并非全無邏輯的“亂入”,因為它們往往和昆蟲有著緊密的互動關系。
在法國動物行為學家和科普作家讓 亨利·法布爾的科普讀物《昆蟲記》里,關于蜘蛛和蝎子的內容就占據了其中的一卷,因為它們與昆蟲同屬于更為龐大的節肢動物“家族”,而且會以精妙的手段來捕捉昆蟲。按照法布爾的描述,一類名為“圓網蛛”的蜘蛛可以讓自己的蛛網像電報線網一樣運作,通過蛛網的顫動了解獵物的情況,并且決定自己降服獵物的策略,是先注射毒液還是先用更多的蛛絲來纏繞。
昆蟲也在一些兩棲和爬行動物的食譜上占據了突出的比例。在我們的眼睛很少注意到的灌木林蔭或是溪水之畔,時刻都發生著短促的獵殺。被植物所養育的數量巨大的昆蟲,以及捕食它們的獵手,共同構成了一個個食物網里最底層的部分。這些小生靈的世界,有著我們意想不到的驚人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