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點
[摘 要] 在20世紀30年代憂國傷時的時代氛圍中,以顧頡剛為代表的知識精英,從學術的象牙塔中轉向文化最底層的普通民眾,他們相信民眾是亟待精神改造的重要的國家力量,而優(yōu)良適宜的民眾讀物則是改造民眾的利器,于是選擇以通俗讀物編刊社為宣傳陣地,探索出“舊瓶裝新酒”等典型的實踐方式,出版了大量不僅為下層民眾所認同與欣賞,而且契合戰(zhàn)時教育與指導目標的民眾讀物,是非常值得注意的。
[關鍵詞] 顧頡剛 通俗讀物編刊社 民眾觀 舊瓶裝新酒
[中圖分類號] G239[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1009-5853 (2019) 02-0120-04
1933年10月,通俗讀物編刊社正式更名,成為北平一獨立的出版機構。其前身為三戶書社,取“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之意。緣于侵占了中國東北的日軍,依然得寸進尺,表現(xiàn)了覬覦華北乃至整個中國的狼子野心,在此民族危難的歷史時刻,燕京大學的一群中國教職員,成立了抗日會的民間組織,以編印抗日書刊作為組織活動的主要內容之一,三戶書社即是其發(fā)行機關。通俗讀物編刊社的實際主持人,乃為當時國內著名的歷史學教授顧頡剛先生。顧頡剛在學術界以“古史層累說”理論享有盛名。一個專精于學問的書齋中教授,何以把注意的目光,從僅有少數(shù)知識分子感興趣的學術圈子,轉向文化最底層的普通民眾,自覺分身擔任起通俗讀物出版人的角色。行為角色轉換的背后,一定有他的理性思考和動力因素,這個動力因素是什么?通俗讀物編刊社前后出版了600多種、5000多萬冊的書刊,為廣大民眾喜聞樂見,影響十分巨大。那個時代的學術中人,如何認識和把握同一國家民族形式下的民眾心理,并將其應用到通俗讀物的出版實踐中?對這些問題的探究,能夠幫助我們理解非常時期以顧頡剛為代表的部分知識分子對國家民眾與民眾讀物的態(tài)度,理解通俗讀物編刊社在抗戰(zhàn)時期如何發(fā)揮其抗戰(zhàn)動員功能,實現(xiàn)其出版文化價值。
1 忍不住的關懷:國難時刻知識分子角色的轉變
1931年是中國歷史記憶中承載震驚與血淚的一年,也是顧頡剛的學術信念、研究路徑乃至人生方向徹底轉折的一年。國難當頭,時局紛擾,放眼于中國,不論是外部的侵略,還是內部的頹廢,都是足以導致覆亡的因素。戰(zhàn)爭的到來,將書齋里潛心學術研究的知識分子,推入社會活動的浪潮,立志皓首窮經(jīng)的書生,變成以天下為己任的斗士,積極投身于抗日文化宣傳。然而,這一思想轉變,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經(jīng)歷了十分艱難的思想掙扎。在此之前,顧頡剛就一再聲稱自己這一生只配研究學問,并且以“為學問而學問”相標榜,曾言既不愿做政治工作,也不愿做社會活動,只望終老在研究室里。然而國難日亟的非常時期,愛國之心終難忘懷,知識分子骨子里的國家主體意識被激發(fā),“總覺得在研究學問之外,應當做些救國救民的事”,“要學范仲淹‘以天下為已任了”[1]。“九一八事變”后,燕大師生組織抗日會,顧頡剛被校中同仁推舉擔任宣傳工作,因為他有辦出版、編刊物的經(jīng)驗。顧頡剛十分熱心于為民眾做些實事,甚至將燕大抗日會的事業(yè)作為其私人事業(yè)來做,以課業(yè)工資乃至募捐支撐著民眾宣傳工作的開展。
一向視學術為生命的顧頡剛,將注意力從高文典冊轉向救國事業(yè),最初的刺激來自于1931年春夏之際,他歷時兩月的辛未訪古之旅,震撼于路途所見中國民生的慘淡現(xiàn)狀,而同年秋天的“九一八事變”,更讓他對亡國滅種的危機憂心忡忡。1932年2月1日顧頡剛致信殷履安時寫道:“我這幾天心亂極了。本想到杭后做許多工作,但現(xiàn)在一事未做。實在,自辛亥革命、五四運動外,再沒有像這次的戰(zhàn)事給我以劇烈之刺戟的。現(xiàn)在我刻刻想看報……”[2]瞬息萬變的時局始終牽動著他的心,令他已無法靜坐于書齋中。顧頡剛還在他的燕京大學宿舍里,掛上“晚成堂”的匾額以明其志,寧可把學問研究放晚一點去完成,也要從事喚醒民眾的救國宣傳工作。正是骨子里的家國情懷,促使顧頡剛走上了抗日救亡的道路,無論是學術路向的改變,還是民眾工作的開展,都轉移到思考國家民族命運的大問題上來。
其實說起來,原初志于學術卻在國難日亟時刻,無法忘情于國運民生,產生“忍不住的社會關懷”,并非顧頡剛一人所獨有,而是那一代知識分子群體中頗為常見的現(xiàn)象,譬如說,與顧頡剛十分熟稔交好的傅斯年,以及他的老師胡適等人身上,亦有相當明顯的表現(xiàn)。胡適曾誓言自己“二十年不談政治,二十年不干政治”,卻終究“在這個國家吃緊的關頭,心里有點不忍,所以想盡一點力”[3]。被胡適稱作“最能做學問”的傅斯年,回國之前同樣立志以做一個知識人為追求,最終也在不自覺間,為時勢所牽引,投入到書齋之外的公共事務中去。倘若像顧頡剛這群學人,循其性情與志向,深居象牙塔中,一心做他們的名山事業(yè),當在學術研究上有更卓越的成就。然而抗日救亡的大勢又豈能讓他們獨善其身,最終走上向外的道路,自有其不得不然的外部因素和內在動力。
2 眼光向下:民眾是可被改造的國家正面力量
當外敵入侵,戰(zhàn)爭到來,需要凝聚全民族的力量,以應對隨時可能面臨的亡國危險。知識分子若不從戎,最重要的武器,就是拿起手中的筆桿子,通過報刊的出版與傳播,喚起民眾的危機意識和國家認同感。危機或者很容易感受到,但認同并不會在歷史狀態(tài)下自然而然產生,它是一種需要不斷調整和喚起的社會機制。美國學者愛德華·霍爾認為,在社會變遷迅猛的時代,認同作用會招致破壞而失去原有的認同效果[4]。而民國恰是這樣一個動蕩時代,不僅有傳統(tǒng)思想與現(xiàn)代文明的碰撞,1930年代農村經(jīng)濟破產帶來的的民生凋敝,以及內戰(zhàn)不斷下的時局不靖,都埋藏著社會文化心理分裂和認同危機的因素。在國難深重的情形之下,顧頡剛這樣的知識分子,試圖借助出版與傳播的工具,以走進民眾的方式,彌合這種潛在的分裂,培育民眾的國家意識和抗爭精神,使他們明白個人利益與民族利益汲汲相關,促發(fā)他們關心一己生活之外的大世界,通過共同的民族理念,形成一致行動基礎上的抵御外侮的合力。
1932年初,因“一·二八”淞滬會戰(zhàn)滯留杭州達四月之久的顧頡剛,親眼目睹了民眾的抗戰(zhàn)熱情與力量,深覺民心之可用,認識到不可依靠少數(shù)知識分子而舍棄多數(shù)的民眾[5],國家再生的希望就在民眾之中,而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抓住時機,喚起民眾的自覺心和奮斗力。對于日軍的入侵,顧頡剛雖心中焦慮,但也把它看成是喚起全國民眾危機意識與民族共同感的契機,由此開啟了他眼光向下的民眾教育和出版事業(yè)。
然而,當他創(chuàng)辦通俗讀物編刊社,開始緊鑼密鼓地為一群略識之無甚至目不識丁的基層百姓量身打造通俗讀物時,他的這一做法卻不被包括他某些師友在內的精英知識分子所理解,甚至好心出來勸阻。時任北大校長的蔣夢麟,批評“顧頡剛是上等人,為什么做這下等事呢?”;丁文江亦言“民眾無知識,無組織,是起不了什么好作用的”;曾被顧頡剛尊為“引路人”的胡適告誡他:“民眾是惹不得的,他們太沒有知識了,你現(xiàn)在放一把火,這火焰會成為不可收拾的,怕你當不起這個責任呢!”[6]這種種勸告的背后,其實隱含著兩種不同的民眾價值觀,即看起來無知無序的民眾是否應該以及有無可能被改造成一個國家可資利用的正面力量?應不應該,是一個認知問題,早在五四期間,顧頡剛就對新文化人引導的啟蒙運動成果頗不滿足,在他看來,五四運動的影響之所以只停留于都市和受過教育的知識分子身上,未能與城市里的廣大下層民眾及偏遠的鄉(xiāng)下人發(fā)生關系,主要是新文化運動與民眾之間的隔閡與絕緣造成的。至于有無改造的可能,則是一個需要實踐檢驗的問題。
從歷史上看,顧頡剛當然不是第一個深入走進民眾的知識分子,在他之前,晏陽初、梁漱溟等人分別在河北定縣、山東鄒平縣等地,都實地開展了相當程度的鄉(xiāng)村建設和鄉(xiāng)村教育活動。雖然在本質上,他們都是試圖通過知識手段以達到改變基層社會的目的,但晏梁強調的是以教育為中心,顧頡剛則是以出版為媒介,通過向民眾提供他們所喜聞樂見的通俗讀物,來達到喚醒民眾、啟智民眾的效果。顧頡剛這樣做,很大程度上也源于他個人的學術興趣以及過去曾有的經(jīng)驗。顧頡剛向來對戲劇、歌謠等民間文藝形式興趣頗濃,早年逛戲園的經(jīng)歷以及他后來的民俗研究,使他對民間文學體裁及其價值功能有了切身的體驗,也有著比較公允的認識[7]。1925年五卅運動中,顧頡剛曾有意識地仿照民間大鼓詞作了一首《傷心歌》,傳單散發(fā)不久便有兒童傳唱、黑板轉抄,因此以通俗讀物的出版來動員民眾,不僅是國難之中應運而生的產物,更是顧頡剛研究旨趣與宣傳經(jīng)驗下的必然選擇。他以極大的抗戰(zhàn)熱情帶領通俗讀物編刊社同人,為一般下層民眾編纂民眾讀物,以“轉移他們低等的欲求,喚醒他們的民族意識,鼓勵他們的抵抗精神,激發(fā)他們向上的意志,灌輸他們現(xiàn)代的常識”[8]為宗旨目標,在體例文字、物質形式、表現(xiàn)形態(tài)、推銷方式等方面,真正向民眾靠近,深入到民眾之中。
3 舊瓶裝新酒:塑造新民眾的出版實踐嘗試
經(jīng)過調查與摸索,顧頡剛與他的通俗讀物編刊社同人深刻地認識到,民眾不僅有自己的詞匯、語句與趣味,也有自己接受知識的路徑和方式。那些舊的民眾讀物,大群的民眾之所以“都極端地歡迎它,為的是它的形式恰恰合一般民眾的口味”,而在傳播知識的技巧上,也“正與一般民眾的興味相投”[9]。于是,編刊社一方面廣泛收集民間各種歌謠文字及圖畫等讀物作參考,另一方面則大量地編寫故事短小簡練的大鼓詞小冊子,采用舊戲、舊調子、詩等各種各樣的體裁改編新詞小調,由畫鋪印制大量年畫與連環(huán)畫供識字有限的民眾閱讀。編刊社創(chuàng)辦的《民眾周報》與《大眾知識》[10],風格與路向都清晰地指向民眾樂于接受、易于懂得的文體形式。
然而,只要是書寫方式的文本,不管其文字多么淺顯,閱讀者至少也需識得數(shù)百個字,而那些聽書的聽眾,則不受書面用語的限制與隔膜。再說,各種民間文藝在生長過程中,“由鄉(xiāng)村而都市,由口傳而成書,經(jīng)過諸多變化之后離鄉(xiāng)下人愈遠,總不會像地方戲那般的家喻戶曉備受歡迎”[11],于是有意識地靠攏與回歸口頭流傳的形式,借演奏說唱的中介傳播力量深入民間,成為編刊社的一大重點。編刊社最早在北平時,就“一面編印通俗小叢書,連環(huán)畫,同單幅教育畫;一面把小叢書用民間的游藝大鼓書一類的工具表演出來,教導不識字的民眾”[12],1937年還特別成立“大鼓書訓練班”。這樣一來,即使是在窮鄉(xiāng)僻壤目不識丁的民眾之中,經(jīng)能歌擅講的演奏團唱書藝人演唱與解說,亦能夠將讀物的意味深入到聽者的心底里,使得聽眾樂于承受它的教育。
“讀物的版式是能否接近民眾的招牌”[13],這既是編刊社在大量調查研究中總結的經(jīng)驗,也是它在編刊民眾讀物時遵循的準則。他們發(fā)現(xiàn),裝幀洋氣的書裝,門廳敞亮的書店,對民眾而言,并不具備心理上的親近感,恰恰是那些看起來老舊模樣的書籍,才是他們熟稔已久、不用遲疑的選擇對象,而那些遍布城市角落和鄉(xiāng)村僻壤間不起眼的舊讀物書店以及游行書販那里,才是他們尋找讀物的好去處。編刊社編印的文本,在封面印刷版式上不擅出舊發(fā)行網(wǎng)絡中民眾所熟悉的范疇,在價格上也格外親民,編印而成的通俗讀物以三四千字結構完整的鼓詞小冊子居多,簡樸而輕薄的裝幀設計,使得這些讀物多以每冊二分的平民價格示人,充分照顧到普通民眾一貫的購買能力。事實上,這種“守規(guī)則”的方式,得到了舊式書店和游動商販的廣泛接受和認可,他們大量地代理批銷甚至是翻印編刊社所出的新型民眾讀物,并通過他們多年鋪設起來的強韌而普遍的發(fā)行網(wǎng)絡,將上百萬的讀物送到民眾手中。
然而,通俗讀物編刊社編印的畢竟不是舊式的民眾讀物,它所襲取的只是舊讀物的文本形式和發(fā)行方式,在內容上則完全可以說是另起爐灶的全新創(chuàng)作。用貌合神離來形容兩者之間的關系是十分恰當?shù)摹!懊埠稀敝皇亲哌M民眾的一種權宜之策,而“神離”才是用之引導民眾、鼓動民眾的最終目的。在顧頡剛看來,“民眾的文化要求,不是出于‘愛智的求知欲或好奇心,而是出于生活的逼迫”[14],編刊社所出之書刊,無不從民眾的切實需求出發(fā),主動靠近底層民眾的真實生活,使民眾從編刊社的創(chuàng)作中,“看見自己現(xiàn)實生活中的具體問題。看見問題發(fā)生的根源與解決的方法,看見自己的過去現(xiàn)在與未來。看見自己的要求與實現(xiàn)要求的手段”[15]。
在外敵壓境、國家危亡的情況下,底層民眾同樣會對國際關系、國內現(xiàn)狀有了解的興趣,對于這些內在需求,編刊社認為需要顧及到,出版歷史英雄人物傳記及抗戰(zhàn)紀事的通俗叢書,是對這種現(xiàn)實需要的回應。編刊社在抗戰(zhàn)初期,出版物內容主要側重于“英勇戰(zhàn)績、敵人暴行”,以激勵民氣、敵愾同仇;到了抗戰(zhàn)第二期,隨著抗戰(zhàn)形勢的變化,則側重于摘取抗戰(zhàn)中的經(jīng)驗教訓,解答民眾心頭疑難,堅定其抗戰(zhàn)必勝的信念。而且隨時檢討,加入曾經(jīng)疏漏了的主題[16]。通過將民眾的實際生活問題與抗日救亡的認識實際勾連起來,從而使民眾樂于出錢,勇于出力,在抗戰(zhàn)中清楚看到自己的責任與出路。“只有如此的創(chuàng)作才是真正的合乎‘舊瓶裝新酒的創(chuàng)作,才能借舊瓶之助,使新酒送入民眾的胃口,變成民眾生理機能中的活力”[17]。
通俗讀物編刊社的出版工作是卓有成效的。作為中國近代最具影響力的報紙之一的《大公報》,在一個多月的時間里,曾連續(xù)三次大篇幅報道介紹通俗讀物編刊社的工作。另一大報紙《申報》亦曾刊載:“自在北平成立以來,即從事編刊通俗讀物,灌輸救國知識,七年來出版鼓詞、舊劇、故事,圖畫等達四百余種,銷售五百余萬份。去秋蘆變后,該社又復輾轉綏遠、太原、西安各地,根據(jù)新的抗戰(zhàn)經(jīng)驗與教訓,編制書畫,為時半載,發(fā)行凡十五萬冊,豫晉冀地方,更有將該社讀物以民劇形式演唱者,效果甚著。”[18]
4 結 語
通俗讀物編刊社是以顧頡剛為代表的一部分中國知識分子,在國家危難之際尋找救國之方的歷史產物。它以一純粹的民間出版機構,不求任何商業(yè)回報的努力付出,只為了從知識和觀念上塑造出一個全新的民眾,使之成為新型的抵抗外侮和建設國家的重要力量。它創(chuàng)造性地探索出一條“舊瓶裝新酒”的出版實踐方式,所編印的新型民眾讀物,不僅在當時受到民眾的歡迎,也給后來各種“文章下鄉(xiāng)”的抗戰(zhàn)讀物提供了示范的樣板。通俗讀物編刊社雖然存世歷史不長,在1938年輾轉到武漢以后,因經(jīng)濟不支逐漸收歇,但在當時卻是一個備受矚目的文化機構,應在出版史上為它留下一個重要位置,惜乎研究者無多,本文作了一個初步探討。
注 釋
[1]顧頡剛.顧頡剛自傳[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 2012:71
[2]顧頡剛.顧頡剛書信集:卷四[M]//顧頡剛全集.北京:中華書局,2010:533
[3]胡適.我們要我們的自由[A]//胡適文集(第11冊)[C].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 1998:143
[4]愛德華·霍爾.超越文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 2010:211
[5]顧頡剛.我們?yōu)槭裁匆k民眾讀物[J].教育與社會,1946,5(3/4):10
[6]曹伯言.胡適日記全編:8[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1:159
[7]顧頡剛.我和歌謠[J].民間文學,1962(6):132
[8]通俗讀物編刊社宣言[J].前鋒(北平),1935(20):2-10
[9]顧頡剛.為什么要把新酒裝在舊瓶里[J].民眾周報(北平),1936,1(5):8-10
[10]朱慈恩.顧頡剛通俗讀物出版活動論述[J].江南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9,8(5):112-113
[11]顧頡剛.科學救國大鼓書序[J].京報副刊,1925(315):2-4
[12]介紹通俗讀物編刊社[J].合作指導,1938(5):8
[13]布丁.怎樣推行民眾讀物?介紹通俗讀物編刊社的發(fā)行工作[J].教育通訊,1938(39):18-20
[14]顧頡剛.舊瓶裝新酒的創(chuàng)作方法論[J].民眾周報(北平),1937,2(2):7-9
[15][16][17]顧頡剛.我們怎樣寫作通俗讀物[J].抗戰(zhàn)文藝,1938,2(8):114-117
[18]通俗讀物編刊社總社遷鄂[N].申報(漢口版),1938-04-04
(收稿日期:? 2018-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