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而至的數字生物標志物

安寧

近年來，華為手環、蘋果手表、智能床墊、袖珍心電圖和其他健康醫療數字設備如雨后春筍般涌現，有不少已飛入尋常百姓家。你可能沒有意識到：這些設備除了幫助人們更便捷地了解自己的健康狀況外，他們持續收集的健康數據，通過移動互聯網，匯集為天文數字級的健康醫療數據資源，配以合適的分析手段，可產生新洞察來揭示群體的，尤其是個體的，身心健康當前狀態和發展趨勢。由此而生的數字生物標志物有望成為你深入了解自己健康和疾病的有效手段。

數字生物標志物是什么

簡單來說，數字生物標志物（英文為digital biomarker）是消費者通過數字健康互聯設備收集的有關個體生理和行為的客觀數據，用以解釋、影響和預測健康結局 。

數字生物標志物和傳統生物標志物有什么區別？傳統生物標志物一般指通過生化檢驗獲取的指標，用于標志器官等組織結構或功能發生的改變。如傳統醫院里的血液測試可以產生富有洞察的數據，但因是通過生化檢驗得到，而非通過互聯的數字健康設備得到，因此不是數字生物標志物。應該認識到，數字生物標志物現階段的發展目標是傳統生物標志物的有效補充，而不是取代后者。

數字生物標志物和大數據技術息息相關，探究其具體含義，通過經典大數據5V模型較為合適。

1. 規模（Volume）：據斯坦福醫學2017年健康趨勢報告 ，2013年產生了153艾字節（exabytes， 1艾字節=10億GB）健康數據，預計2020年將產生2314艾字節，年增長率至少為48%。這些數據包括了不少消費者自己生成數據的信息。而據維基百科估算，2011年整個互聯網的容量總和也不超過525艾字節，也就是說，2020年健康數據約是4個2011年的互聯網容量。

2. 多樣性（Variety）：層出不窮的數字健康互聯設備造成數字生物標志物的多樣性大幅增加。如ZeBlok公司的智慧鞋收集多種步態信息。

3. 速度（Velocity）：隨著越來越多的數字健康醫療設備被用于監控消費者（包括患者），技術進步產生的新健康數據的增長速度加快，隨之而來的對速度的需求是這些新生成的健康數據要被實時地消化、分析和反饋給醫生、消費者、研究者和其他相關機構人員，以產生更大的價值。

4. 真實性（Veracity）：由于并非每個可穿戴或健康傳感器都經過政府相關機構認證，目前市場上一些健康儀器的真實可靠性令人擔心，這距離傳統生物標志物還有不少差距，也是你需要考慮的風險。

5. 價值（Value）：數字感知無處不在、信息海量也造成了價值密度較低，如何結合健康醫療的專業邏輯并通過算法來確保數據價值，是一個核心問題。另外，數字生物標志物的價值（Value）還隱含著健康結局，只有當測量到的健康數據能與健康結局關聯起來時，它才是一個生物標志物。

數字生物標志物的應用

不少研究者和創業者已經認識到數字生物標記物的巨大潛力，開始嘗試將其應用到不同的健康問題。美國的Mindstrong Health 使用來自智能手機的三種信號來測量使用者的情感、認知和行為：一是智能手機測量到的活動、位置和社交元數據，二是人機交互中捕獲的打字和點擊數據，三是語音數據。像Mindstrong Health這樣進行多種數字生物標志物的融合，將有機會產生更有價值的洞察。

有研究更進一步，將傳統的生物標志物和數字生物標志物融合起來。2018年2月，美國的Evidation Health宣布推出一項名為DisCover的10，000人的慢性疼痛研究 。該研究旨在量化慢性疼痛并研發用于度量病人慢性疼痛程度、突然發作度和生活質量的數字生物標記物。在為期一年的研究中，參與者將使用Apple手表等活動跟蹤器、健康應用APP和其他更傳統手段獲得相應數據點。

數字生物標志物的未來

數字生物標志物可有力推動健康醫療模式從被動應對向主動預防的轉變。通過使用數字生物標志物，研究人員不僅能夠更好地解釋疾病，而且還可利用日益龐大的健康數據分析正常且健康的個體狀態所代表的意義，更重要的是預測未來的健康結局。因此，各方面對數字生物標志物研究的興趣有望在未來幾年內飆升。特別是，大健康領域巨頭羅氏和飛利浦也分別建立了專門負責數字生物標志物的研發部門。

但是，數字生物標志物的進一步發展還需要克服不少挑戰，包括：

1. 政府如何對數字生物標志物的研發和使用開展監管是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

2. 個人測量的細節可能差別很大。消費者可以使用五種不同的工具在家測量心電圖，雖然測量結果應該相似，但測量的質量和細節可能有顯著差別，你需要充分地認識到這點。

3. 個人數據隱私的保護更是個大挑戰。如果你使用iPhone，記錄你健康數據如心跳等的軟件是不可刪除的，也就是說這些健康數據會被定時傳送到云端。那誰能確保它不會轉給未經授權的人？由此生成的數字生物標志物數據屬于誰，你還是蘋果公司？

總結

通過本文對數字生物標志物的簡單介紹，希望你能有三點收獲：

1. 智能手環和智能手機產生的數據不僅可以幫助你了解自己當前的健康狀態，如果能通過互聯網和其他人的數據整合起來，并與健康結局關聯，就有可能成為價值更大的數字生物標志物。

2. 數字生物標志物有助于你發揮主觀能動性，從被動應對突然襲來的疾病，轉變為主動預防、積極管理自己的健康。

3. 關注個人數據和隱私的保護，是生活在這個數據時代的必備技能。作為消費者，你特別應考慮在參與共享信息的同時，如何保護好個人的數字生物標志物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