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特產：英文老師

馬劍

從菲律賓宿務的機場出來，最大的感受不是藍天白云，也不是沿途裝飾夸張的吉普車，而是許多路口指示牌上的大塊頭韓文。

晚上來到宿務一家規模較大的商場吃晚餐，剛進門，我又聽到有人在說韓語。商場里隨處可見韓國年輕人購物、打鬧，幾乎能占到顧客的一小半。

我知道韓國人愛旅游，但是夸張到這個程度還是有些嚇人。

吃飯時，鄰桌坐著幾個韓國女孩，我帶著好奇的心情搭訕：“你們是來玩的嗎？”

“不，我們是來學習的。”

“學習？”難道菲律賓的教育比韓國還發達？我不相信。

“我們是來學英語的。”另一個女孩立刻補充道。

聽她們講，在菲律賓學英語，能比韓國便宜一半，更是只有美國、英國價格的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另一大優點則是近，近到不需要倒時差。

這幾個女孩為了考雅思，專程來這里集中學習兩個月。據她們說，現在人還不算多，到了寒暑假，來的人會更多，有時一整所學校都會“集體出動”。

菲律賓與英語的淵源，有其歷史原因：菲律賓曾淪為美國殖民地長達40年之久。為了更好地實行殖民統治，美國曾在菲律賓各地大力推廣英語。據說，當時有3000多名熱愛教育的美國志愿者來到菲律賓，一并帶來的還有至今仍在沿用的教育體系。如今，英語在菲律賓已經成為正式的官方語言，普及率達93%，在亞洲排名第一，同時也是世界使用英語人數最多的國家之一。

走在宿務的街頭，幾乎人人都說英語，當地主要的報紙、電視也一律以英文為主，甚至有家庭為了培養孩子英文能力，家里都是全天候無死角的英文對話。于是，路邊賣糖果的小販也能說出一口秒殺啞巴英語的流利英文，就沒什么奇怪了。

“難道你們不喜歡自己本國的語言嗎？”帶著這個疑問，我問了不少菲律賓當地人。他們告訴我，這個國家海島眾多，各民族操著完全不同的方言，彼此難以交流。因此，當年美國人大力推行英語之舉，反倒讓整個國家有了一個共通的語言。

就這樣，英語，一個外來語言，在這片亞洲的土地上扎下了根。

據統計，目前菲律賓擁有超過1000所語言學校。全天候英語教學是它們最大的優勢，一對一的小班教學更是它們的必殺技。而后一點之所以能夠實現，得感謝當地低廉的人力成本——當地人均月收入只有2000元左右。退役后留在菲律賓的美國軍人則成為英語教學的高級師資來源——據說，生活在這里的美國人有10萬之眾。

但首先挖掘出這個商機的，并不是美國人，也不是菲律賓人，而是韓國人。早些時候，韓國人來菲律賓投資建廠，常常帶上家屬，孩子也不得不在異國上學，結果卻歪打正著地獲得了更好的英文水平，且性價比極高。就這樣，精明的韓國商人發現了這片“福地”。如今，菲律賓較大的幾所語言學校都是韓國人在管理，日本人也緊隨其后，本地人反而成了不起眼的存在。

那么問題來了：既然優點這么多，為什么去菲律賓學英語的中國人卻相對寥寥呢？當地華人告訴我，原因主要有三：首先，由于宣傳不夠，國內知道這么個去處的人還不太多;再者，菲律賓的治安狀況不敢恭維，華人被搶的新聞時有發生;最后一個原因則是基于實用主義——去菲律賓要辦簽證，國內還沒那么方便。

現在，除了馬尼拉、宿務等大城市，不少度假型城市也都建立了針對外國人的語言學校，如碧瑤、伊洛伊洛等。英語游學不僅帶動了當地的教學產業，也提供了大量的就業崗位，對菲律賓旅游的促進更是不言而喻。

與其他東南亞國家相比，偏居一隅的菲律賓，無論在哪個方面都不占有太多的優勢。而意外的英語游學需求，已經慢慢演變成新的經濟增長點，成為這個國家的一張名片，為經濟復蘇注入一劑興奮劑。

（黃欣薦自《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