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長松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 北京 100038)
“互聯網+”背景下,越來越多的犯罪披上網絡的外衣,網絡不僅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革新,同時也給犯罪帶來了革新,犯罪分子利用互聯網的便利性、全球性、隱蔽性、非接觸性等特點,更加便利、便捷的進行違法犯罪活動,公安機關在打擊違法犯罪活動過程中,和相關互聯網企業進行大量接觸,在接觸過程中產生了合作,隨著犯罪越來越高科技化,越來越網絡化,偵查機關和企業的合作也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合作過程當中也產生越來越多的問題,因此研究互聯網+背景下刑事案件偵企合作問題很有必要,其中偵是指偵查機關,是指在刑事訴訟活動中,享有國家賦予的偵查權,并對犯罪案件依法進行偵查的專門機關,本文研究的偵查機關指公安機關;企是指企業,指以營利為目的,運用各種生產要素向市場提供商品或服務,實行自主經營、自負盈虧、獨立核算的具有法人資格的社會經濟組織,本文研究的企業僅限于互聯網企業。
公安部刑事偵查局政委曾海燕在2017年5月17日出席數博會時指出“目前,中國網絡犯罪至少已占犯罪總數的三分之一,未來絕大多數犯罪都會涉及網絡”,筆者整理發現,目前《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中的469個罪名中,有130個罪名可以借助或者通過網絡實施(如表1),涉網犯罪占27.72%,其中主要表現為傳統犯罪網絡化、新型網絡犯罪呈突發性增長[1]。在這些涉網犯罪中,犯罪分子通過網絡的便利性,進行違法犯罪活動,他們通過網絡進行犯罪預備、犯罪實施及后期的銷贓等階段,根據洛卡德物質交換原理,在犯罪全過程中,犯罪分子利用網絡的同時進行犯罪活動的同時,必然也會在網絡上留下痕跡,這些痕跡對于發現犯罪,證實犯罪,抓捕犯罪分子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2]。這些痕跡物證散落在網絡的各個角落,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便是互聯網企業所掌握的信息,偵查人員在辦案過程中,無論是偵查階段,還是取證階段,都會和相關企業有交集,偵查機關和企業的合作由此產生,偵企合作的程度、效率直接影響偵查機關偵破案件的進程。

表1 可以借助或者通過網絡實施的犯罪罪名
隨著互聯網的普及,越來越多的犯罪分子,通過網絡的便利,進行犯罪活動,犯罪分子的犯罪行為,嚴重損害了互聯網公司及其客戶的正常利益,互聯網公司的網絡安全受到嚴重威脅,如果不能夠打擊違法犯罪行為,必然會損失大批客戶,影響企業正常運營,因此大的互聯網公司都建立了自己的安全部門,如:阿里建立了阿里安全部,開發了錢盾等軟件;騰訊建立了騰訊安全部門,開發了騰訊管家,并且組建騰訊守護者計劃。只有打擊犯罪活動,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才能維護企業的安全。維護社會秩序是公安機關的職責,因此互聯網企業和公安機關有著共同的目的,打擊犯罪分子。偵企合作,不僅是公安機關的需要,也是互聯網企業的需要。
協助公安機關打擊違法犯罪是互聯網企業應盡的義務,然而部分企業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3],找各種原因不配合公安機關調取相關線索,以保護隱私為借口、以沒有權限為幌子或者消極配合,使公安機關錯過了打擊犯罪的最佳時期。如:溫州樂清滴滴順風車事件,如果滴滴公司在接到民警的請求協助后,及時將順風車的車主信息和行車軌跡及時發送給公安機關,那么受害人可能就免于被殺。當滴滴客服接到民警請求時,應該及時通過警務合作熱線渠道,第一時間反饋信息,而不是核查來電人身份真偽,從而導致貽誤戰機,造成了嚴重后果。現實生活中偵查人員去互聯網公司調取數據也是困難重重,比如:在電信網絡詐騙中,犯罪分子通過第三方支付平臺將詐騙所得的財物轉移,而第三方支付平臺不具有緊急止付的功能,而公安機關調取第三方支付平臺的交易數據則是手續繁瑣,而且工作人員態度不好,對于打擊電信網絡詐騙非常不利,增加了打擊難度,同時不利于挽回損失。
1.立法缺失導致偵企合作無法可依。目前,我國法律體系建設還不是很完善,這不僅體現在保障偵企合作順利進行的相關法律法規的缺乏,還包括相關的法律法規都存在漏洞和缺陷,從而在實施過程中,難以遵照執行。首先,缺乏偵企合作的法律法規,對于偵企合作,合作過程中必然會面臨風險,同時偵查機關和互聯網企業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之間會形成權利、責任和利益的博弈,從長遠來考慮,偵企合作對于偵查機關和互聯網企業都是有很大利益的,但是長期利益由于時間較長,從而利益效果短期之內不是很明顯,因此相關領導者,可能會為了一時的眼前利益,而放棄偵企合作,甚至從合作走向對抗,因此只有通過法律法規才能使偵企合作走向正規化、制度化。其次,相關法律法規規定的內容過于簡單籠統,難以指導行動,主要表現在,刑事訴訟法第54條規定“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和公安機關有權向有關單位和個人收集、調取證據。有關單位和個人應當如實提供證據”。刑訴法雖有此規定,但是在偵查人員辦案過程中,有關單位和個人應該具體怎么配合公安機關收集、調取證據卻沒有做具體的規定,刑事訴訟法將如實配合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和公安機關進行調查、取證作為公民和企業的義務,不履行相關義務需要負法律責任,然而在現實生活中,對于個人及企業,因為不履行此義務而受到懲罰的案列很少,對于個人和企業怎樣才算不履行相關義務,現實生活中很難界定。
2.偵查人員調取數據難度大、成本高。偵查人員在辦案過程中,調取相關互聯網企業的涉案數據時,難度較大,并且程序繁瑣。目前為止,涉網犯罪往往涉及跨區域犯罪,有的甚至涉及跨國犯罪,網絡將犯罪的各個階段連接在一起,偵查人員在調取數據時,往往需要奔赴各地到相關互聯網公司,同時手續各地也是不一樣,對于數據調取并不是立馬就會給你調取。以杭州阿里巴巴集團為例,民警去阿里巴巴調取數據,還出現排隊辦理的情況,全國各地很多民警都去調取數據,有的竟然排隊三四天,有的甚至一個禮拜,調取數據周期不一,同時調取數據的內容也有限制,即什么手續調什么數據,而犯罪往往是時不我待,打擊網絡犯罪,如電信網絡詐騙,需要大量的數據進行橫向和縱向進行挖掘,而互聯網公司則很難將全部相關數據調給公安機關,不利于打擊犯罪。偵查人員調取數據,需要往返奔波,不僅費時費力,還會占據很大一部分辦案資金,這對于經濟本就不發達的地區,辦案資金得不到保障,加大了基層公安機關的負擔,側面打擊了基層民警打擊犯罪的積極性。
3.合作協議內容各異、信息共享不足。目前為止,很多互聯網公司已經和一些公安機關進行合作,共同打擊涉網犯罪,維護網絡安全及人民利益。比如:北京市局和360的合作,浙江省廳和阿里巴巴的合作,廣東省廳和騰訊公司的合作,他們合作的形式主要是通過簽訂協議的形式進行的,彼此合作的內容有差異,不僅表現在不同互聯網公司和公安機關簽訂的協議有差異,還包括同一家互聯網企業和不同的公安機關簽訂合作協議的內容也有差異。對于全國涉網犯罪的嚴峻形勢,雖然目前很多公司都和一些省廳和市局展開了合作,但是這些合作對于目前全國的總體情況而言,合作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相關企業對于相關合作單位的合作協議內的配合比較積極,而對于合作協議之外的需要合作的內容和其他公安機關的相關請求卻效果不佳。
4.企業以被動性配合為主、增加辦案難度。目前為止,大多數企業只是被動配合公安機關調查取證,調取數據,而沒有主動的去尋求合作。當發生案件時,民警向相關企業調取相關數據,相關企業的配合程度各不相同[4],以溫州樂清滴滴順風車事件為例,通過對此事件的案件過程進行分析,發現滴滴公司在面對民警的相關請求時,是被動性的配合,民警在請求滴滴客服提供相關信息的時候,滴滴客服稱會有安全專家介入,同時查詢信息的時間較長,平臺客服稱查詢相關信息需要3到4個小時,同時還需要相關民警提供警官證等信息,要知道在案件正在發生過程中,多一秒鐘受害人就多一分危險,對于滴滴公司的查詢程序及效率,不利于對犯罪進行打擊。由于滴滴公司未能及時的將順風車車主相關信息及行車信息提供給公安機關,最后發生血案,無形當中滴滴公司的被動性配合給犯罪嫌疑人以更多的作案時間,對于最后犯罪結果的發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5.偵企溝通渠道不暢通,影響基層民警辦案積極性。當前,互聯網企業與省部級溝通較多,與縣市級公安機關溝通比較少。以阿里安全為例,在2018年12月21日,在第七屆全國公安政務新媒體伙伴大會上,全國32家省級反詐中心與阿里安全建立合作,相對而言,阿里安全與地市級反詐中心的合作較弱。互聯網公司與省部級的合作渠道較多,與縣市級合作渠道較少,滿足不了基層民警對辦案的需求。縣市級公安機關作為偵查辦案的主力軍,他們在辦案過程中和相關互聯網企業的接觸也是最多的,當前很多大的互聯網企業與公安機關合作,主要是與省級公安機關為主,與縣市兩級公安機關的合作較少,這使縣市兩級的民警在辦案過程中,受到很多限制,單獨去相關互聯網企業調取數據,消極配合的現象時有發生。同時互聯網企業目前比較注重與省部級之間的合作,而忽略了與縣市級基層公安機關的合作,這對于有省部級參與的大案要案偵破合作的效果較好,而對于沒有省部級參與的小案、全國影響力不大或者損失較小的案件的合作不予理睬或者消極對待,這對于打擊犯罪個案、小案非常不利,加大了基層民警打擊個案、小案的難度,打擊了基層辦案民警的積極性,同時大部分大案要案都是有小案引發而來,對于小案打早打小,有利于減少大案要案的發生。
通過互聯網+背景下刑事案件偵企合作的問題的研究,究其原因,主要為:偵企雙方立足點不同、對案件重視程度不同,偵查人員的目的打擊犯罪,抓獲犯罪嫌疑人,將犯罪嫌疑人繩之以法,而企業的最終目的是為企業帶來利益,兩者出發點不同,因此對于案件的重視程度有差異。偵查人員偵查理念落后對于企業關注度有差異,偵查人員由于自己身份是人民警察代表國家行使權力,因此在辦案過程當中,會有一些官僚習氣,認為給我提供相關數據是企業的義務,在合作過程當中,把自己的利益需求擺在第一位,而忽略了企業的需求、正常利益與合法權利,從而產生偵企合作矛盾,同時偵查人員對于企業的關注度也有差異,注重對互聯網大公司的合作,而忽略了一些小公司的存在,這非常不利益打擊當前犯罪,不利于應對當前嚴峻的犯罪形勢;企業資源和市場的不平衡性,大的互聯網企業占有的資源較多,這些資源當中很多是公安機關沒有的,因此在合作過程當中,資源的查詢、共享對于相關企業來說,是屬于商業秘密或者核心數據,相關企業對于這些數據的保密性要求很高,因此加大了偵企合作的難度,同時由于企業客觀上分布的不均勻也導致了偵企合作的差異性,在當地的企業與當地的公安機關合作程度較深,當地的偵企合作比較順暢,如北京的360、杭州的阿里、深圳的騰訊和華為等充分的說明了這一差異性。法律規定模糊,導致在現實生活當中,企業和偵查人員站在各自的角度對相關法律進行理解,各自對于同一部法律法規會產生不同的理解,這加大了偵企合作的難度。
通過前文對互聯網+背景下刑事案件偵企合作問題及原因的分析,本節有針對性的提出對策,以促進偵企合作,讓偵查人員在辦案過程中,充分利用企業擁有的資源,共同打擊犯罪,維護人民合法權益。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解決當前遇到的問題及瓶頸。
偵企合作的基本原則包括法制化原則、大局原則、及時原則、無償原則、保密原則。法制化原則即偵企合作必須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進行,不能違反相關法律法規。法制化原則是偵企合作的根本性原則,偵查人員在相關企業調取數據時,必須遵守相關法律法規,對于違法相關法律法規的應該依法嚴懲;大局原則即偵企合作的過程當中,應該以大局為重,不能為了自己部門當前的利益而放棄整體利益,協助偵查人員破案是每個公民應盡的責任與義務,同時也是企業的責任與義務,必須以大局為重;及時原則即當偵查人員向企業調取數據時,企業應該及時提供給偵查人員,不得拖拉,對于緊急事件,應該特事特辦,及時性不僅是偵查人員打擊犯罪的需要,還是對于企業的要求;無償原則即企業配合偵查人員調取相關數據、線索時,必須是無條件提供,當偵查人員由于案件要求,需要相關數據時,企業不能收取相關查詢費用;保密原則即偵企合作過程當中,對于涉密的內容,企業應該進行保密,不得私自公開傳播,同時偵查人員調取的相關數據僅用于偵查破案,不能用作其他用途,保密原則是偵企雙方信任建立的前提[4]。偵企合作過程當中,偵查人員和相關企業必須嚴格遵守五項基本原則,不能違反,對于違反相關原則的行為,應當負法律責任,對于造成嚴重后果的,應該追究刑事責任。
1.出臺相關解釋,讓偵企合作機制法律化。偵企合作需要法律法規的支持,不能違背憲法、刑法及相關法律法規,對于目前偵企合作無法可依的情況,公安部門可以匯合其他相關部門,收集基層偵查人員辦案需求,及互聯網企業的需求,在不違反現存法律法規的前提下,共同制定指導當前偵企合作的部門法律法規,作為公安機關和企業進行合作的指導性文件,使偵企合作能夠有法可依。
2.增加溝通渠道,建立常態緊急熱線專線。針對目前公安機關和企業溝通渠道較少的情況,公安機關應該增加和企業的溝通渠道,對于一些大的公司企業,公安機關應該派駐警務工作室,以增加企業和公安機關的聯絡,同時公安機關應該定期和企業相關領導進行洽談,對于在偵查辦案過程中遇到的問題、難點及時溝通,以更好的進行偵企合作。偵企合作不可能覆蓋全國,因此還需要建立企業所在地公安機關協作機制,異地公安機關需要提取相關數據時,可以代由企業所在地公安機關調取,從而降低異地偵查人員調取數據的成本和時間。同時公安機關應該和各大互聯網公司建立常態緊急熱線專線,便于民警通過專線系統接入,緊急查詢相關信息,以保證及時應對緊急事件,打擊犯罪,挽回損失。
3.建立獎懲制度。對于在偵企合作過程當中,表現突出的企業、企業員工、偵查人員,應該給予一定的獎勵,獎勵包括物質獎勵和精神獎勵,以精神獎勵為主。對企業的獎勵包括評定優秀企業,公安機關優秀合作單位等方式,同時對于做出特大貢獻的企業,公安部門可以聯合相關部門,在企業稅收方面給予適當的優惠。對于表現突出的企業員工頒發榮譽證書,同時相關企業應該進行表彰。對于優秀的偵查人員可以在頒發榮譽證書,進行獎勵,同時優先晉升職務等。通過一系列的措施,鼓勵企業、企業員工和偵查人員積極推動偵企合作。
對于在偵企合作過程當中,不積極作為,違反相關規定的企業、企業員工、偵查人員應該給予懲罰,對于企業可以取消其相關榮譽稱號的評審資格,必要時進行罰款;對于企業員工,企業應該予以辭退,并記錄員工的人事檔案,對于偵查人員應該根據不同程度給予不同的懲罰,同時對于造成嚴重后果的,應該追究當事人及相關領導的責任,需要追究刑事責任的,應當追究刑事責任。
1.偵企合作建立流程規范化。合作流程的規范化,首先是怎么建立合作關系,對于偵企合作的建立必須有一套相應的程序,在偵企合作過程當中不可避免的會涉及到一些涉密性文件,因此公安機關應該對企業的安全性進行綜合考評,偵企合作建立的流程應該包括以下幾個步驟(如圖一):(1)產生合作意愿階段。既公安機關為了應對當前嚴峻的犯罪形勢,打擊網絡犯罪,或者企業由于各種需要,從而產生偵企合作的意愿,產生合作意愿之后進入第二步。(2)偵查機關進行考察。當有合作意愿產生之后,偵查機關應該對相關企業進行考察,考察的主要內容為,企業掌握的數據對于偵查機關辦理刑事案件的作用,同時還需要對企業的保密性進行考察。與偵查機關的合作,會涉及到一些國家秘密,企業是否能夠保證秘密不被泄露,對于考察通過的企業即進入第三階段,對于不通過的企業,不能進入第三階段,需要相關企業進行整改,再次接受考察。(3)偵企雙方交流溝通。考察通過之后,公安機關的相關部門領導應該和企業的相關領導進行合作的具體內容及形式進行交流溝通,從而達成一致,達成一致即簽訂合作協議,達不成一致即合作失敗。

圖1 偵企合作建立流程圖
2.偵企合作實施流程規范化。偵查機關與企業簽訂合作協議之后,應當建立偵企合作平臺,偵查機關和互聯網企業分別將各自的數據放入合作平臺,同時互聯網企業負責對合作平臺的維護,通過偵查機關與互聯網企業的溝通交流,互聯網企業根據公安機關的需求開發模型,放入合作平臺,對數據進行挖掘,同時平臺將挖掘的數據線索及時反饋給偵查機關,偵查機關可以查詢相關數據、并對相關線索進行核查,及時反饋給平臺,具體步驟如圖二。

圖2 偵企合作平臺流程圖
偵企合作實施流程包括三個:立案審查階段的偵企合作流程、偵查階段的偵企合作流程、突發案件的偵企合作流程。立案審查階段的偵企合作流程,這階段主要是互聯網企業通過數據碰撞,數據分析,由專人負責,及時將犯罪線索提供給偵查機關,偵查機關有專人對接,及時對于企業提供的犯罪線索進行排查,并將排查結果及時反饋給相關企業。傳遞線索的過程應該是在合作平臺上完成,從而達到高效、及時的目的。偵查階段的偵企合作流程,這個階段主要是案件發生后,偵查機關立案偵查之后,通過對案件的分析,找互聯網企業調取相關數據、線索,請求相關互聯網企業協作偵查破案,互聯網企業應該及時提供與犯罪相關的所有線索。突發案件的偵企合作流程,這階段主要是案件發生過程中,不論是企業先發現,還是偵查機關先發現,第一發現者應該及時通過緊急渠道與相關方進行聯系,打擊犯罪,維護人民利益,在案件發生過程中,一切以被害人的利益為準,一切程序性材料都可以事后進行補充。
互聯網上擁有著海量的資源,犯罪線索、證據儲存在互聯網的各個角落,互聯網公司掌握著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資源,這里面一部數據是公開,一部分數據是半公開,一部分數據是涉密。通過對這些數據的挖掘,將這些數據與公安內網數據進行碰撞組合,可以發現很多犯罪線索,證據,這對于打擊犯罪,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當前抓獲的犯罪嫌疑人中,很大一部分因為證據不足起訴被駁回,通過偵企合作,將企業數據與公安內網數據進行結合,構建數據驅動偵查模式,以數據帶動偵查,應對當前網絡犯罪呈突發性增長和傳統犯罪網絡化的嚴峻形勢,完善電子證據,發現隱藏在網絡上的隱性犯罪,從而提高偵查機關打擊犯罪的能力,革新偵查人員的思想觀念。
網絡給犯罪帶來了革命性變化,犯罪分子紛紛利用網絡進行違法犯罪活動,偵查人員應該與時俱進,學習網絡相關知識。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不了解網絡,如何去打擊涉網犯罪,應該定期對偵查人員進行培訓,培訓內容主要包括:當前網絡犯罪的新形勢,新的打擊模式,新的偵查取證方法,同時怎么去利用網絡,進行偵查破案。可以邀請相關互聯網企業的安全部門高管進行授課,學習相關網絡安全知識,不斷更新,與時俱進,同時增加偵查人員和相關企業的交流溝通。
目前為止,國內很多先進的技術掌握在互聯網企業的手里面,公安機關應該鼓勵相關企業進行軟件開發,為公安機關服務。互聯網大數據時代,數據之間的相關性,怎樣由萬到千,由千到百的數據處理過程,由此發現大數據中的犯罪線索,利用這些犯罪線索,進行打擊、預防違法犯罪行為。這個由萬到千,由千到百的過程,人工是不可能完成的,因此需要開發相關技術模型,對于大數據進行處理,實現從上千萬甚至億萬的數據中準確篩查劃定出百級的數據范圍,縮小工作范圍。同時對掌握的數據在大數據中進行橫向和縱向拓展,從一到百,進行關聯分析,即從一條擴展到百條,盡可能豐富情報對象的特征屬性,豐富數據線索[6]。這些紛繁復雜的過程,需要強大的技術支撐,公安機關應該聯合大型互聯網公司,根據打擊犯罪的所需所求進行開發,是應對大數據時代的必然趨勢,已經刻不容緩。在企業研發先進技術全過程中,公安機關應該全程關注,并且參與,給予企業以最大的便利,為企業研發創造良好的環境,必要時可給予一定的物質上及政策上的幫助,最終達到提高偵企合作效率,更好的打擊違法犯罪行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