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與當代
——水墨在設計應用中的重要意義

王 宏

[內容提要]水墨畫是中國畫的表現形式之一，是中國繪畫發展的主干，已成為中國傳統文化的標志之一。水墨畫承載著發揚傳統文化與民族文化的重要使命，因此有必要探討水墨在現當代設計中的發展和意義，以弘揚國粹。本文以現當代時期的書籍裝幀為研究對象和線索，立足設計學視角，從發展歷程方面展開較為深入系統的研究，進而尋繹出水墨元素在現代設計中的發生和意義，揭示中國畫創作與設計藝術的內在關系，以期為當代藝術設計創作提供具有實踐和學理意義的啟示與借鑒。

一、引言

水墨，從狹義上講即“水墨畫”，一般指用水和墨所作之畫，是中國畫的一種表現形式，它是由墨色的焦、濃、重、淡、清產生豐富的變化，通過一定的物象來表達一定的精神或主題，具有獨特的藝術效果。從中國繪畫史的角度來看，水墨畫與文人畫，即中國的古代士人階層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自唐末由蘇軾、元四家、吳門畫派、揚州八怪、清初四王一路發展而來，構成中國繪畫史的主干。在晚清以前的工藝美術之中，水墨元素只在瓷器、鼻煙壺等有限的幾個品種中得到運用，但在今天，水墨畫所承載的社會意義非同一般，由于它迥異于西方繪畫的審美和藝術語言的特征，已成為傳統文化的標志之一，被賦予了特殊的歷史含義，承擔著發揚傳統文化和民族文化的重要使命，因此有必要探討水墨在現當代設計中的發展和意義，以弘揚國粹。

二、水墨在中國近代平面設計中體現的文化自覺

在近代中國，水墨的評價呈現兩種取向，第一種是它被視為傳統、腐朽的文化代表，第二種則是具有中國面貌的現代元素。第二種的代表就是魯迅身邊的設計師們，他們是最早帶有文化自覺的中國設計師，在他們眼里，水墨正在進行由傳統向現代的轉換，但這種轉換還沒有普及開來。這種早期實踐由于種種社會原因的制約，也早早夭折。無論哪種取向，一方面對于設計而言不僅體現了設計者個人行為的純粹性，通過相應的媒介語言、一定的表現手法表達對水墨傳統文化的理解；另一方面從傳統文化的象征意義更好地吸收、提煉、概括水墨文化精神的內核，不僅從形式上沉淀出中國傳統文化的深厚底蘊，追求中國傳統元素世界符號化與設計的文化心態，還從現代設計的角度將現代的文化理念及審美要求與水墨傳統元素文化符號有機地結合，追求一種更高的審美意境。

三、水墨在當代不同語境下的多元應用

隨著西方觀念的不斷傳入與科技的發展，水墨在設計領域的應用變得越來越廣泛，它被應用在攝影、平面設計、影視創作等諸多方面。同時，水墨不再僅僅是作為中國人表達設計理念的藝術形式，而成為了全球化語境下的共享資源。由于不同的視角對水墨有不同的理解，如今的水墨設計已經遠遠超出了關于水墨的狹義定義。

從日本設計師丸山真出（shinichimaru yama）的水墨設計中可以看到，其設計作品在探討水與墨之間的關系，他突破了繪畫的范疇，水與墨不需要在宣紙上呈現，反而變成了一種水與墨的主觀律動，是對水墨的反傳統表現，強調出一種水墨的自我駕馭能力，頗具禪意。德國設計師Elisa Strozyk在思考上與丸山真出有著相似性，她的作品讓人容易想到墨在浸入水中的一霎那所形成的如煙霧般美麗的畫面，但實際上她在媒介的使用上卻不是用水與墨，而是使用陶瓷與釉料。在丸山真出和Elisa Strozyk的設計中我們可以看到，水墨在他們的手中是一種設計思考方式，并不是設計形式與媒介。

而奧地利攝影師Josef Hoflehner鏡頭下的水墨中國組圖，是以一個外國人的視角詮釋了其對水墨的理解，在這組水墨中國的照片中，Hoflehner采用了黑白膠片的表現手法，這種手法根植于對水墨的基本認識即黑與白，而這種黑與白的表現恐怕是他認為對中國文化最好的體現，所以他才會在照片中采取這樣的方式。而從Hoflehner的攝影構圖我們可以察覺到，他很大程度上受到了中國水墨畫構圖形式的影響，做到古為今用、推陳出新，將現代審美意識融入當代設計中，形成具有本土文化和民族特色的設計新思潮。

當然，很多中國設計師在對于水墨的使用上還是帶有很強的文化自覺的，由于他們自身對于水墨乃至中國文化的深刻理解，他們在對水墨語言的視覺呈現上更富深意。例如，國際著名設計師靳埭強的設計作品對水墨的把握尤為精道，水墨似為元素主體，但卻恰好符合畫面的設置與最終效果的呈現。他將水墨與其他的中國傳統文化符號結合，創作了一系列富有禪意的作品。這些作品也在相當程度上體現出了靳埭強對中國傳統文化的深度理解。如他在1998年為北京國際商標節設計的封面，他將北京天壇的造型用水墨語言表現出來，同時又利用幾何形狀將中國哲學觀照中的天圓地方概念體現在畫面中；而《西安印象》則是以西安的城市標志大雁塔的造型為基底，以中國傳統水墨的形式作為最終呈現大雁塔的方式。中國水墨的寫意元素不僅為中國當代設計提供了藝術形式和表現手法上的創新，更完美地解釋了中國人對點、線、面及圖形的審美方式。

結語

當代水墨元素的設計應用已經消除了以往關于水墨的狹義壁壘，水墨對于設計領域來說是開放的。多角度、多元視角是運用水墨進行設計的核心。水墨的全球化使中國傳統文化在世界范圍內進行傳播，這種傳播又極具現代視野，水墨作為一個概念，被不同媒介、不同媒材所運用，呈現出超出水墨本質的更多的設計可能。而對于華人設計師來說，對于水墨概念的文化切入與理解是國內當代水墨設計的一個重要面向，將水墨與老莊哲學、禪宗等方面結合，成為了一個水墨設計的熱門，當然，這需要更好的文化積淀、社會文化經驗的養成，需要長時間的積累與豐富的設計嘗試。向中國文化的深處去，是中國設計與國際設計對話的根本所在，而關于水墨設計的應用正是這方面可供我們參照的典型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