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意草》中喻嘉言治療傷寒獨特見解淺析

柴宇航

【摘要】喻嘉言是我國清初著名醫家。《寓意草》是喻嘉言的第一部醫學著作，從出書到現在，流傳于世的版本有70多種，對后人治療傷寒有著極大的影響，書中記錄了喻嘉言對傷寒引起的疑難雜癥的治療經驗，和其在行醫過程中的獨特心得體會，如“是身中原有大藥”、“畜魚置介”和“五臟為真里”等觀點。本文淺析了喻嘉言的獨特見解，用來和大家共享學習。

【關鍵詞】喻嘉言；傷寒疑難雜癥；觀點；是身中原有大藥；畜魚置介

【中圖分類號】R2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ISSN.2095-6681.2019.6..02

喻昌，江西新建人，今江西南昌，字嘉言，晚號西昌老人。出生于明代末期公元1585年，卒于清代初期公元1664年，享年七十九歲，著名醫家，與張路玉、吳謙共稱為清初三大家。自幼聰明好學，文學造詣很深，也非常喜歡醫書，并且在長桑君處學習了很多醫學秘方，后因仕途不順，出家為僧，一心學習佛學與醫學，深入研究《傷寒論》等醫學名著，后來還俗行醫，醫術高超，遠近聞名，晚年期間名聲赫赫，并培養了多個有名的醫學家，編著了《尚書論》、《醫門法律》和《寓意草》等醫學著作[1]。

《寓意草》是喻嘉言第一部醫學著作，傳承了張仲景的《傷寒論》，并發展出了自己獨特臨床經方運用，筆者深入學習《寓意草》，對其獨特的見解有了一些了解，并在此做一些淺析。《清史稿》評價此書中所記載治療經驗經過反復推理論證，并說明了用藥機理，沒有像其它醫家只是空泛地記錄某病用某藥[2]。至今此書約有70多種版本流傳于世[3]，版本之多說明了此書對后世影響極大。

1 是身中原有大藥

喻嘉言認為人身體中本來就有自愈能力的藥物，而且其能力巨大，即“陰從陽，陽從陰，自不至于脫，乃為大藥”[4]。人身體中陰陽相互交濟不脫離，這是亙古不變的規律。陽性偏上，陰吸引其往下；陰性偏上，陽吸引其網上，所以陰陽不能脫離。只有在過度飲酒和勞欲過度后，擾亂陰陽規律，陰陽隨之脫離，雖然十分脫離一分，這一分便孤立無偶，從而營魄不能自主，應該尋找缺失的小部分并補足，而不是漫無目的的亂補，浪費了金錢卻沒有實質的效果。善于調節陰陽的醫者，應上升水中之真陽，下降火中之真陰，這樣一身陰陽便運行一致，各自發揮其正常功能，從而達到“陰平陽秘，精神乃至”，而出自草木的藥物比不上自身大藥治療效果的萬分之一，即“是身中原有大藥，豈區區草木所能方其萬一者耶？”。

2 畜魚置介

畜魚置介的意思是畜養很多魚，必須在魚塘當中放置貝殼類的東西，否則魚會在雷雨的時候隨其游散。魚雖然潛伏于水中，但喜歡游動，運用同氣相求的道理，用性質沉重下伏的貝殼類引魚沉潛不動。

喻嘉言認為由傷寒引起的真陽上脫之病，真陽居于腎水兩臟之中，真陽以腎水為宅，潛藏于腎水之中，足夠供人一生所用，但因縱欲過度，腎水消耗，真陽無處所居而浮越于外，可見大汗淋漓，面頰潮紅，病發于冬天，到春天后加劇，因“無以為冬水收藏之本，無以為春木發生之基”，喻氏認為最初應該用“澀”、“重”、“補”三法，真陽浮越于外，就像救治奄奄一息的孩子，必須運用多種治法來施治，其中“重”運用了畜魚置介的原理，旨在陰中求陽。

劉旭指出現代社會，由于電的發明改變了人們的作息時間，沒有古代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晚時間被用來加班工作或者娛樂，在此期間腎水暗暗消耗，出現一些陰虛陽浮的現代“社會病”，證見兩顴潮紅、頭暈耳鳴、頭痛、咽痛等，治則治法當選用喻氏的畜魚置介法，陰中求陽，引火歸元，介類可選用龜板、牡蠣、鱉甲、珍珠母、石決明、玳瑁等[5]。

3 五臟為真里

喻嘉言認為人體外層是由殼子包裹的，殼子里面包裹著臟腑，殼子屬表，人體分內外，皮毛為外部的表中之表，內部的大小孔道為里中之表，皮毛和內部大小孔道的熱邪應從外解，只有五臟稱為真里，且不可以使真里的外邪深入。在人體之中，心肺脾肝腎之中沒有皮毛肌肉、筋骨血脈，但他們主皮毛肌肉、筋骨血脈，所以在外的皮毛筋肉、筋骨血脈屬外，傷寒邪氣傳內分為傳腑和傳臟，傳腑也有深淺之分。胃外主肌肉，驅邪可用解肌法，內通大腸和小腸也可以用下法；膽在肝臟內側，部位較深，汗法和下發都不可取，只能和解。病邪傳入臟，若無其它兼證，可以直接用大力攻法，使病邪隨大便而出。

4 頭主臟而不奉臟

喻嘉言認為頭為“一身之元首”、“主臟而不奉臟”，頭部高居在軀體之上，雖然五臟在頭部都有對應的關竅，但這些關竅只是借居于頭部，不能控制頭部，而主頭的部位是腦髓，腦為髓海，“主統一身骨中之精髓”，雖然腦不藏神，但腦上是天門，是精神匯集的地方，結構雖然看起來簡單虛弱，但是簡單虛弱到極致才能有玄妙莫測的功能，管理下方的各個臟腑。王清任在《醫林改錯》中寫到：“小兒久病后元氣虛抽風，大人暴得氣厥，皆是腦中無氣，故病人毫無知識。以此參考，豈不是靈機在腦之證據乎！”說明了腦是管理身體的重要部位。

傷寒頭痛也分為表和里，若邪在表，則用輕清藥清除邪氣，使邪氣從上排出；若邪在里，則用催嚏藥除去腦中黃水；如果邪熱平復，需要考慮余邪為除盡，用攻下藥時，應注意大黃需要用就浸泡，使大黃借助就的力量上達頭部，這是用了“鳥巢高巔，射而取之”的方法。喻氏還指出治大頭瘟不能從軀體分表里，而應從頭分表里來治療，腦自為一臟，需要專門分表里來治療。

5 治傷寒以救陰為主

在治療先犯房勞，后感受傷寒時，喻嘉言認為治傷寒以救陰為主。他指出房勞之人受陰虛陽往，只是比正常人嚴重，若發熱就熱重，惡寒則寒重，頭痛則痛重。傷寒初起，發熱口渴，先會造成陰分損耗，如果誤用寒涼藥，陽分沒有陰分的承載，導致陽分比陰分更加虧虛，若又用權衡之計用辛熱藥救陽，這與純陰無陽和陰盛隔陽之癥又有天壤之別，只看有臨時的效果而繼續使用，這是因為不懂得治陰以求陽的道理。傷寒縱使有陽虛需要先治，必須患者血肉重盛，其陰分可以承受陽藥，才可以用回陽的方法，如果面色黧黑，舌質黑，身體枯瘦如柴，說明有邪火在體內灼燒，陰分已經耗盡，不能用回陽執法。

6 傷寒后有虛有熱，補虛清熱各有二法

傷寒之后，元氣已經虛損，但身中邪熱未除盡，如果補虛，則會余熱不能除盡；如果清熱，則會因體虛而不能承受；若一半清熱，一半補虛，則用藥模糊不能達到目的。喻嘉言認為，在補虛方面，一法是補脾，一法是補胃。例如，患瘧疾后脾氣虛弱，運化飲食失常，則應該補脾。如果是傷寒發熱日久，耗傷胃中津液，不能化生新的津液，則應該補胃。喻嘉言又指出清熱也有兩種方法，在傷寒初期以實熱為主時，應該用苦寒藥來清實熱；在大病之后以虛熱為主時，應該用甘寒藥來清虛熱。

喻嘉言還指出“人身天真之氣全在胃口”，在津液不充足的時候就會身體虧虛，用生津液的方法就可以補虛，在清虛熱時可以用生津藥來配合甘寒藥來治療。

7 結 論

喻嘉言對治療傷寒有獨特的見解，在《寓意草》一書中記錄了多個由傷寒轉化而來的疑難雜癥，對病案描述詳細，對病情分析準確，對前人經驗理解深入，對藥物運用靈活，并提出許多分析和治療由傷寒引起的疑難雜癥的方法，為我們的學習和研究提供豐富的經驗和詳細的方法。

參考文獻

[1] 譚光波，龍華君.寓意草釋義[M].山西：山西出版傳媒集團·山西科學技術出版社，2012.1-16.

[2] 趙爾巽.清史稿[M].北京：中華書局，1977：13，868.

[3] 謝曉麗，焦振廉.《寓意草》成書及流傳情況述略[J].陜西中醫，2008，29（2）：247-248.

[4] 喻嘉言.寓意草[M].北京：中國中醫藥出版社，2017.

[5] 劉 旭，金肖青.畜魚置介法在現代虛陽上浮證中的應用淺析[J].浙江中醫雜志，2016，51（5）：375-376.

本文編輯：劉欣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