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

李民保

時間：現代

地點：離休干警家里

人物： 干 警，男，五十多歲，簡稱警

英 子，女，八歲，簡稱英

丹 霞，女，三十多歲，簡稱丹

阿 祥，男，三十多歲，簡稱祥

【布景】除夕之夜，簡陋平凡的家庭，一桌原封未動的宴席。

【幕啟】干警抱著英子觀看電視，一曲《少年壯志不言愁》，令老干警如癡如醉。

英：爺爺，我媽怎么還不來呀？

警：她可能有事吧。

英：爺爺，我肚子餓了。

警：（抬腕看了看表吃驚地）爺爺光顧著看電視等你媽來吃 年夜飯，什么都給忘了，來，你先吃。（幫英子盛飯挾菜）。

英：爺爺你也吃吧。

警：我等你媽來了再吃。

警：你吃吧，你吃飽了你媽就來了。

英；真的？那我趕緊吃完。（狼吞虎咽被噎住）

警：（拍打英子背部）別急嘛，慢慢吃。

丹：（丹霞肩挎坤包憂慮地上）我這是造的什么孽呀，嫁了一個打家劫舍無惡不作的男人，兩次關進大牢，這次一關就要二十年，這叫我怎么辦呀！（痛哭，下）

英：（警覺地）爺爺，外面好像有人在哭？

警：別瞎說，大年三十家家都在過團圓年，怎么會有人哭呢？

英：我媽怎么還不來呢？

警：說不定她正在路上呢！

丹：（上，走近干警門前欲敲門又止）（旁白）英子，別怪媽無情了，是你爸無義害了我們，自打生下你他就沒有管過我們，我為什么就要維護這個家呢？你別怪媽無情！

（痛哭而下）

英：爺爺，我睡覺了。我媽來了叫醒我。（走進內室）

警：好呢，明天我們一起去看你爸！

（阿祥兇神惡繺地躍上舞臺亮出寒光閃閃的匕首）

祥：（唱《水滸傳》好漢歌：大河向東流，天上星星參北斗，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

（提起褲腳將匕首插入小腿綁袋上，而后走近干警家門前敲門）

警：（欣喜地）你終于來啦！（開門）怎么是你？

祥：（敏捷地閃入屋內關上房門）沒想到吧？老朋友啦，不認識啦？

警：（警覺地打量）你這人有點面熟，雖然不認識，但你的來頭我知道。

祥：（狡詰地）劉隊長不愧是職業眼光，今夜，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兩次栽在你手上的阿祥！

警：（驚疑地）提前釋放了？

祥：釋放不釋放無所謂，不過你的為人我不得不服，今夜我 我特來拜訪你！

警：黃鼠狼給雞拜年，我領教多次了！

祥：實話實說，你我這筆賬我不想到陰間去算。

警：（從容地）你想怎么算？

祥：（見桌上的酒菜，自斟自飲）我三天沒吃過飯了。（見桌上原封未動的酒菜）看來這桌酒菜是為我準備的吧？

警：（撥打110電話無反應）

祥：你也怕死啦？沒想到吧？

警：你這頑固不化的豬腦殼，你的靈魂打入十八層地獄也難 得凈化！

祥：（從小腿上扯出匕首）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今夜你是善報還是惡報？

英：（突然驚醒，從內室跑出來雙手護著爺爺）爺爺你快走！我掩護你。

祥：（吃驚地）吔嘿！來了個不怕死的小犢子！

英：你這個壞蛋，為什么要殺我爺爺？

警：他就是你爸。

英：不！他是魔鬼！

祥：（打量英子）你是英子？不可能！

英：我沒有這樣的爸！（護著爺爺）

祥：英子你走開，我要殺了這個條子！

警：（推開英子解開衣服，露出傷痕累累的胸脯）你要殺我就來吧！我的心臟就差你這一刀了！

英：爺爺，你走吧！

警：（大義凜然地）來呀！你有種就來吧！（挺胸上前）

祥：（顫抖地步步后退）你，你，不要逼我！我敢作敢為的……

（丹霞上，走近干警家門前徘徊。）

丹：我不能辜負劉隊長的一片苦心，為了孩子的成長，為了 阿祥能好好的服刑改造，我還是決定明天帶著英子一起去探監。（敲門）

祥：（驚恐萬狀地）不準開門！

英：肯定是我媽來了！（敏捷地上前打開房門）媽！（痛哭）

丹：（進門見狀氣憤地）阿祥！你這個人面獸心的魔鬼，大年初一我們還準備帶著英子到監獄去探視你，而你卻……（痛哭）

祥：（驚恐地顫抖著，語無倫次地）霞，我，我，我是來報仇的！

英：（上前抱著阿祥拿匕首的手咬了一口，匕首掉在地上，英子搶過匕首交給干警）爺爺，殺了這個壞蛋！

警：（把匕首交給阿祥）你覺得這十年徒刑判得冤，你就朝 我這胸口上刺一刀吧！（步步緊逼）

祥：（步步后退）……

丹：（憤恨地指著阿祥）你，你，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自從你判刑后，我們的孩子沒人管，是劉隊長收養的，現在孩子八歲了，你還要恩將仇報，天理不容呀！（對著阿祥捶打）

英：（上前一起捶打，憤恨地）我沒有這樣的爹！！！

警：（上前攔開）阿祥，我已經離開了刑警隊，今夜你來報仇，這個機會我送給你！但是，擺在你面前的是兩條道，一邊是光明，一邊是黑暗，何去何從由你自己選擇！

祥：（突然醒悟地）劉隊長，我錯了，（跪在地上）你 ，你把我殺了吧！（痛哭）

丹：劉隊長，讓他自己了斷吧，留下這種人將來又是禍害社會，禍害人民。

祥：（拿著匕首決定自殺時，被干警奪下匕首，痛哭）劉隊長，我是越獄的逃犯，我好悔呀！……

英：爺爺，他還有救嗎？

警：只要他認罪服法，還是有救的。

英：爸，你回監獄吧，爺爺不會殺你的。

祥：（抱著英子）孩子，我不配，爸爸對不起你呀，爸爸現在就回監獄，以后你要好好聽爺爺和媽媽的話。

警：現在后悔為時不晚，走吧，我們一起送你回監獄。

（警笛聲響起）

造型

幕落

切光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