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養老：警惕那些披著羊皮的狼

文/山水

主持人/鹿兒 關注郵箱：jinqiuluer@126.com

近日，央視曝光了出現在河南新密的“老媽樂”投資返利騙局。在“消費養老”的幌子下，實際上“老媽樂”近年已在多地蔓延，盡管屢遭查禁，但一直未絕跡。值得注意的是，在“消費養老”頻頻被不法分子用來掩蓋傳銷、非法集資等行徑的同時，帶有官方色彩的“消費養老”也不時被提上日程。

辦卡就能賺錢并免費旅游

據報道，2017年初，河南新密市一家名為“老媽樂”的商貿公司，吸引了很多老年人關注。他們通過設立分店、散發傳單、當面授課等方式，聲稱專門辦理養老業務，并向老年人許諾，只要花錢辦卡成為會員，以后就不愁養老。所謂的辦卡即：存1280元為銀卡會員，6400元為金卡會員，12800元為鉆石卡會員，19200元為白金會員，25600元為翡翠會員。辦卡后，每月即可兌付公司承諾的高額利息和物品。

為了增加吸引力，“老媽樂”公司聲稱還給高級會員提供免費旅游。在活動的推廣現場，只要交25600元購買一張翡翠卡，就獲贈三天兩夜的國內游，購買三張翡翠卡，贈俄羅斯單人游一次。正是這種滿是噱頭的回報方式，讓很多老年人對“老媽樂”聲稱的“消費養老”模式動了心。然而，不到半年，“老媽樂”卻不再兌現返利承諾。一開始還以電腦故障、總公司返款慢等理由推托，到2018年3月，“老媽樂”公司在新密的辦事處突然關門歇業，人去樓空。

2018年4月，河南省新密市公安局接到十多位老人報案。經過調查，警方發現，“老媽樂”商貿有限公司隸屬于全家福國際集團，總部在遼寧沈陽市，2017年以來在河南開封、焦作、新密設了3個辦事處，但沒有實體企業。調查顯示，該團伙在新密非法吸收老年人資金5000余萬元，有500多名老年人被坑騙。至8月，河南省“老媽樂”總代理鄭某剛，新密一店店長樊某娜、二店店長趙某霞等人已因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被批準逮捕，案件仍在進一步調查審理中。

“老媽樂”此前已在多省蔓延

實際上，這并不是“老媽樂”第一次引發關注。據相關報道，“老媽樂”公司全稱為沈陽老媽樂商貿有限公司，注冊于2013年8月22日。針對“老媽樂”的運營模式，2017年底曾有媒體通過暗訪調查予以質疑。而在當時，“老媽樂”的一些門店已經開始出現兌付困難的情況，并且改頭換面為“全家福”。

據粗略估算，按照“老媽樂”的回報模式，交錢入會的“銀卡、金卡、鉆卡、白金、翡翠”會員，除拿到產品和參加免費的旅游外，年回報率分別達到56%、136%、146%、149%、151%，與定期存款利息以及正規理財產品的收益率相比，高得簡直不可思議。在“老媽樂”相關負責人的口中，“老媽樂”則被描述成“互聯網+養老+大健康+分享經濟誕生的消費養老新模式”，對老年人極具誘惑力。

2018年3月，江蘇省公安廳經偵總隊通報稱，近期一種專門針對老年人群體的“老媽樂”投資消費返利騙局正在江蘇、河南、山東、福建、遼寧等省蔓延，不法分子以服務老年群體為幌子，標榜“消費越多，返利越多”，以高額返利、免費旅游等手段騙取老年人繳費入會，進行非理性投資消費。

而在一樁由內蒙古自治區霍林郭勒市公安局經偵大隊于2017年12月立案的集資詐騙案中，“老媽樂”公司董事長金家福已被列為在逃人員。因其在霍林郭勒市以高額回報為誘餌，公開宣傳“老媽樂”公司吸引投資，辦理各種等級會員卡，并承諾14個月返本復利，辦理會員200余人，被當地公安局通緝。

正規“消費養老”與保險制度掛鉤

“老媽樂”究竟何以打而不死，死而不僵？盡管疑團待解，但打著“消費養老”幌子的類似騙局，并非“老媽樂”首創。

河南省鄭州市公安局反虛假信息詐騙中心民警蔡培濤表示，早在12年前，就有一家名為“深圳福來喜”的公司通過所謂“消費就能掙錢，入會便可分紅，拉人就給提成”的模式進行違規經營。這幾年，“消費返利”騙局又打著互聯網經濟的幌子，借尸還魂。

從2010年起，曾經轟動一時的上海家帝豪集團，同樣是打著“消費養老”的口號，聲稱消費者在網站購買產品可享受返利，滿10年即可提現，消費多就回報多，同時在全國范圍內發展代理商，按層級返利，從而演變為利用線下加盟商來做違規之事，最終因組織、領導傳銷活動受到法律制裁。

值得注意的是，在學界視野中，“消費養老”模式卻確有其名，甚至被視為我國養老資金來源的“第四支柱”。不過，專家學者所指的“消費養老”是指消費者通過日常消費，將消費資本利潤轉化為養老金的新型養老保險機制。即商家在銷售商品過程完成后，按照銷售收入的一定比例以獎勵積分的名義返還給消費者，這部分資金將會自動劃撥到個人養老金專用賬戶上，該賬號由保險公司提供增值和保值服務。這與“家帝豪”“老媽樂”等以高額返現吸引投資的“龐氏騙局”有著本質的區別。

審慎推廣“消費養老”

在“2018消費養老創新模式高峰論壇暨世界新經濟研究院年會”上，我國著名經濟學家、世界新經濟研究院院長陳瑜教授指出，“消費養老”模式最重要的創新意義在于開辟了增加養老金的新渠道。

對于近年因“消費養老”滋生的一些亂象，全國政協委員柯希表示，“消費養老”具有跨區域、跨時間、跨行業的碎片化特征，消費群體分散，發生消費返利企業眾多，涉及的利益相關人繁雜，因此存在市場失靈。中國勞動和社會保障科學研究院院長、研究員金維剛則認為，“消費養老”作為個人養老金制度方面的一種嘗試，還需逐步建立和完善相關制度和政策法規，特別是加強行業監管，從而依法保護參與者的合法權益。

而據報道，目前已有天津、山東、四川等多個省市開始探索試點“消費養老”保險模式。就在2018年10月17日，由內蒙古自治區社會保險事業管理局主辦的消費養老公共服務平臺啟動大會在呼和浩特市召開，標志著“互聯網+消費+金融+社保+職業（企業）年金+養老”這種全新的養老模式正式落地內蒙古。目前，該平臺已經與數十家央企、國企和大型民企簽約。注冊為會員的消費者，只要在與“消費養老”公共服務平臺合作的任何商家消費，即可獲得一定比例的商家返利，再通過合作銀行自動劃撥到消費者的個人養老金專用賬戶上，以職業（企業）年金的方式進行保值增值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