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SEM的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影響因素分析

李慧敏，呂樂琳，汪倫焰

(1. 華北水利水電大學水利學院，鄭州 450046；2. 河南省水環境治理與生態修復院士工作站，鄭州 450002；3.河南省水環境模擬與治理重點實驗室，鄭州 450046)

0 引 言

水是人們生活不可或缺的物質，然而隨著中國工業化、城鎮化的快速發展，我國水生態遭到嚴重破壞，水資源稀缺和環境污染已成為制約我們實現中國夢的主要因素，十八大以來，習總書記反復強調“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1]。2015年2月，中央審議通過了《水污染防治行動計劃》即“水十條”。其中內容指出，水環境治理工程要全力保障水生態環境安全、保護水生態系統、加強濱河帶生態建設等。2016年底，中央推行河長制，要求各級河長要狠抓河湖管理和保護工作，實現水環境治理和生態修復的任務。把解決水污染問題放在首位，并兼顧河道湖泊環境整治達到美觀的效果。2018年2月環境保護部提出改善水環境質量的同時，要實現水環境治理與城市協調發展。由此可見水環境治理工程不僅僅是河道水體污染治理，同時也要兼顧濱河帶生態建設、保障沿岸環境美觀衛生以及水生態文明建設。

現今，水環境治理項目已經成為我國公共基礎設施建設項目的重要組成部分，傳統投資模式不僅加大政府的財政壓力和風險承擔，而且運營服務難以取得良好的效果，采用PPP模式是解決這一問題的有效方式[2]。PPP模式不僅能夠緩解政府財政壓力，而且能夠提升公共產品的服務質量，從而可以實現政府、私營部門和公眾的共贏[3]。公眾作為水環境治理項目生態服務的受益對象，對于水環境治理水平評價是通過對自身生活質量和預期狀態的感知對比來實現的；公眾在受益的同時，又用意識指導行動，進而影響水環境治理項目的運營績效水平，并且公眾的態度和行為對水治理治理PPP項目的成功有重大影響。

公眾滿意度指標作為環境治理的重要評估標準受到了越來越多的關注，郝瑞彬認為公眾參與環境管理已成為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4]。2014年新修訂的《環境保護法》中明確規定“環境保護堅持保護優先、預防為主、綜合治理、公眾參與、損害擔責的原則”，并對“公眾參與”作了專門規定，《環境影響評價法》、《水污染防治法》等法律也明確了環境影響評價、水污染防治等生態環境治理過程中的公眾參與權。同時，國外學者關于公眾參與水環境治理也有眾多研究。Lawrence等[5]人認為公眾參與程度對水污染治理的最終結果有影響，即公眾參與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水污染防治水平的高低。Lumb等[6]人認為目前已建立的多種水環境質量評價模型只能反應出城市河道整治工程對河道水質的影響，而城市河道整治工程不僅要改善水質，還應強調依據“人水和諧”的理念營造河道景觀效果，充分考慮公眾感受。余海霞等[7]人從水文水動力、河岸帶狀況、水環境質量、公眾滿意度等方面構建河道綜合治理工程生態環境效應評估指標體系。吳春梅等[8]人認為評估城市環境綜合整治效果，不僅要對環境監測數據分析，更要以市民的感受為基礎，以市民的滿意度為重要標準。

由此可見，公眾滿意度是評估水環境綜合治理效果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已成為水環境治理PPP項目中績效評估的一項重要評估標準，同時也是影響項目順利實施并最終達到提質增效的重要保證。因此針對水環境治理PPP項目的公眾滿意度影響因素分析十分必要，本文在文獻分析的基礎上初選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34個評價指標，通過因子分析，構建出了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指標體系，該指標體系對于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的評價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1 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影響因素

公眾對水環境治理PPP項目的滿意度評價是人們長期以來各種微觀感受的累計效應，是多指標多層次的，通過對公眾的這種累計感知水平調查研究和數據分析，可以更進一步去解釋水環境治理項目滿意度評價的因果過程，識別影響水環境治理公眾滿意度的關鍵因素。本文參照學者們關于水環境治理的文獻資料，分別從水體治理、沿岸環境、休閑娛樂設施等方面篩選了34個評價指標，以構建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本文選取的評價指標涉及水環境治理PPP項目的各個工程，如河道水體治理、沿岸設施、沿岸衛生和監督管理等方面，符合選取指標的全面系統性和層次綜合性原則。其中水體透明度、水體有無異味、水體流動性、水面清潔程度、河中有無障礙物和河中水量充沛指標，作為公眾對于河道水體治理方面是否滿意的重要性指標，符合選取指標的重要典型性原則。評價指標是面向公眾和針對公眾所選取的，簡單易懂，并考慮了公眾受教育程度和理解能力，無需了解專業化知識，以公眾的最直接感受對其評價，符合通俗易懂性原則。

表1 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影響因素Tab.1 Influence Factors of Public Satisfaction of PPP projects in water environment treatment

2 數據來源與樣本分析

2.1 問卷設計

依托上文篩選得到的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影響因素，對公眾滿意度程度進行問卷調查，本次問卷調查采用李克特五級量表進行編制，1=“非常不滿意”，2=“不滿意”，3=“一般滿意”，4=“滿意”，5=“非常滿意”。考慮到公眾受教育程度和理解能力，對所涉及的調查問卷盡可能通俗易懂。問卷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問卷說明，介紹本次問卷調查的原因及目的；第二部分是受訪者的個人基本信息，包括性別、文化程度、收入情況、是否居住在附近、年齡等。第三部分是公眾對水環境治理PPP項目的滿意度評價。問卷調查的地點為水環境治理取得一定成果的各個水環境PPP項目，主要對在水域附近活動的公眾進行隨機問卷調查或訪談，樣本人員結構比較豐富，年齡等具有層次性，因此抽取的樣本比較全面且具有代表性。

2.2 樣本數據特征

本次調查共發放并回收問卷240份，對數據進行整理篩選，剔除無效問卷，其中有效問卷210份，問卷有效率為88.33%。樣本數據特征如表2。

表2 問卷調查樣本數據特征Tab.2 Characteristics of sample data of questionnaire

2.3 不同特征的公眾對水環境治理滿意度的影響

為了深度了解個體特征對公眾滿意度評價的影響程度，需要對調查數據進行方差分析，判斷不同個體滿意程度是否存在顯著差異。本文將數據導入軟件SPSS22.0采用單因子方差分析法，方差分析的檢驗對象為不同的個體特征(因子)，水平是某個因子下的不同表現，每個因子水平下的樣本數據(滿意度分數)稱為觀測值。將計算得到的統計量的值F與查表所得的顯著性水平α(α=0.05)的臨界值Fα進行比較：若P<α=0.05或者F>Fα，則拒絕原假設H0(H0：μ1=μ2=μk個體特征對公眾滿意度評分沒有顯著影響)，所檢驗的因素對滿意度有顯著影響；若P>α=0.05且F

表3 個體特征方差分析檢驗結果Tab.3 Individual characteristics analysis of variance test results

3 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SEM實證研究

3.1 探索性因子分析

探索型因子分析目的是為了測量問卷的因子結構，以此檢驗問卷與理論預期的適配度。為了保證數據質量，利用首先采用SPSS22.0軟件對數據進行信度的效度檢驗。信度分析結果見表4所示，總Cronbach’a系數為0.952，大于0.7，表明現有問卷的可靠性和穩定性較好。效度分析結果見表5所示，KMO統計量為0.931，根據評判標準可知，非常適合做因子分析；Bartlett球形度檢驗的卡方為0，達到了0.001水平下的顯著性水平，適合做因子分析。

表4 問卷數據的Cronbach’Alpha檢驗結果Tab.4 Cronbach’Alpha test results of questionnaire data

表5 問卷數據KMO值和Bartlett球形度檢驗結果Tab.5 KMO values and Bartlett sphericity test results of questionnaire data

為了降低影響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的34個因素間的多重共線性，并刪除影響小的因素，運用因子分析法進行降維。本文采用主成分法，采取具有Kaiser標準化的正交旋轉，提取特征值大于1的因素，共提取6個主因子，累計貢獻率為64.351%，表明潛在變量可以用提取的6個主因子進行解釋，提取的6個主因子的貢獻率分別為39.509%，7.778%，5.718%，4.019%，3.964%，3.363%。正交旋轉后的因子載荷矩陣如表6所示，每個主因子都包含各自的變量，根據各變量的含義，分別對6個主因子命名：河道水體治理(F1)，沿岸植物及景觀(F2)，沿岸公園建筑構建物及附屬設施(F3)，沿岸衛生清潔情況(F4)，沿岸生活休閑感知(F5)，監督投訴情況(F6)。

表6 因子分析結果Tab.6 Factor analysis results

注：上表中“各類設施與整體環境的協調程度”指標載荷矩陣為0.340過低，因此刪除該指標，刪除該指標后主因子F3的Cronbach’a系數為0.879，總Cronbach’a系數為0.950，問卷的可靠性依舊極佳。

3.2 驗證性因子分析

通過上文的信度和效度分析之后，運用AMOS22.0對測量模型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顯示所有觀測變量的標準化估計因子載荷介于0.384～0.843之間，見表6，表示各觀測變量可以較好地解釋對應潛變量。

通過擬合度檢驗發現部分擬合指數未達到理想值，因而需要對測量模型進行修正。根據AMOS輸出的修正指數報表可以發現，增加e1與e2，e20與e24，e19與e22，e17與e18，e13與e14，e26與e19，e4與e5，e12與e14，e25與e26之間的共生關系可以分別顯著減少卡方值，同時增加P值，因而增加上述變量之間的聯系。

按照一次釋放一個的原則逐次對模型進行修正，結果顯示，卡方自由度(X2/df)為1.513，其中增值擬合指數(IFI)和比較擬合指數(CFI)到達到了大于0.9的標準，特別地，近似誤差均方根(RMSEA)為0.049表明模型適配度極佳，常規擬合度(NFI)介于0.80～0.90之間表示模型擬合度在可接受范圍內，見表7。總體來看，修正后的模型擬合度更佳，選擇為最終模型，見圖1。

表7 結構方程模型擬合度指標與檢驗結果Tab.7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fitness index and test results

圖1 公眾滿意度SEM路徑標準化結果圖Fig.1 Public satisfaction SEM path standardization results

4 結果分析

4.1 構建指標體系

上述一系列分析結果表明，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指標共由兩個層級指標構成該體系，如表8所示：一級指標為公眾滿意度6個潛在變量；二級指標為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的33個觀測變量。

表8 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評價指標體系Tab.8 Public satisfaction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for PPP projects in water environment treatment

4.2 影響因素分析

對公眾滿意度的評價結果進行直觀分析是非常重要的，而從眾多數據和信息中尋找到項目公司應保持、加強、改進的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影響因素就更為重要，因此采用象限法對以上結果進行分析。其中二級指標公眾滿意度評價值為每個指標212份問卷的滿意度均值，綜合權重系數由一級指標的權重(根據主因子貢獻率計算得到)和二級指標的權重(根據因子得分系數計算得到)的乘積計算得到，見表6。

如圖2所示，橫坐標為各指標公眾滿意度評價值，縱坐標為各指標綜合權重系數。橫縱坐標交叉點(3.912，0.032)分別代表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評價值的均值和綜合權重系數的均值。將33個指標打點落在不同的象限中。

(1)落在第一象限的點，分別為水體有無異味(a2)、水體流動性(a3)、河中有無障礙物(a5)，上述指標的公眾滿意度值高，綜合權重系數也大，是水環境治理PPP項目的優勢指標，這種被公眾認可的可提高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得優勢應予以保持。

(2)落在第二象限的點，分別為水體透明度(a1)、水面清潔程度(a4)、河中水量充沛(a6)，上述指標的公眾滿意度值低，綜合權重系數大，是水環境治理PPP項目的劣勢指標，項目公司必須要重點關注，并予以加強治理。

(3)落在第三象限的點，分別為休息娛樂設施舒適度(a14)、安全設施完善度(a15)、安全標識完善度(a16)、路燈位置合理性(a17)、路燈亮度合理性(a18)、垃圾桶設置合理性(a19)、衛生間便利性(a20)、四季變化豐富程度(a11)、衛生間衛生情況(a24)、監督或投訴渠道暢通性(a30)、監督或投訴渠道多樣性(a31)、受理服務人員素質(a32)、發現問題落實情況(a33)，上述指標的公眾滿意度值低，綜合權重系數也小，其中監督投訴情況的公眾滿意度尤其低。項目公司治理的重點是持續改進，提高公眾滿意度。

(4)落在第四象限的點，分別為植物種類多樣性(a7)、植物生長態勢(a8)、植物層次性(a9)、植物修剪情況(a10)、綠植覆蓋率(a12)、硬化路面衛生情況(a21)、綠化衛生情況(a22)、休閑設施衛生情況(a23)、提高生活便利性(a25)、滿足生活休閑需要(a26)、在周邊活動時給您帶來的愉悅感(a27)、在周邊活動時給您帶來的舒適感(a28)、環境設計人性化(a29)，上述指標的公眾滿意度值高，綜合權重系數小，說明上述指標治理效果較好，項目公司未來工作重點是保持。

圖2 象限法分析圖Fig.2 Quadrant analysis chart

5 結論與建議

本文利用探索性因子分析和驗證性因子分析分析了影響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的因素，構建了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評價體系，并且通過象限法的分析得到：公眾對沿岸植物景觀和沿岸生活休閑感知比較滿意，對河道水體治理一般滿意，對沿岸公園建筑構建物及附屬設施、沿岸衛生清潔情況以及監督投訴情況很不滿意，尤其是監督投訴情況。由此可見公眾對于沿岸公園建筑構建物及附屬設施、沿岸衛生清潔情況以及監督投訴情況的期望很高。針對以上問題，提出以下幾方面建議：

(1)綜合治理，水環境治理工程不僅僅是解決水污染問題，同時也要保障水生態環境安全、加強水生態文明建設和濱河帶生態建設等。

(2)保證建筑設施和各種休閑娛樂設施服務的功能。既要滿足人們的審美需求，還要注重同周圍環境的協調，爭取做到集安全、娛樂、賞景和協調于一體。

(3)完善公眾監督、投訴渠道。監督或投訴的方式要滿足不同年齡段的人的要求，比如，建立網上投訴平臺、設置監督投訴信箱以及監督投訴窗口。

(4)提高問題的落實效率。對于公眾提出的意見或建議，政府要積極的作出回應，對發現的問題盡快落實。

通過結構方程模型分析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的影響因素，將上述一級指標無法直接測量的變量納入方程，符合邏輯思維方式，且路徑分析圖可直觀展示研究目的和因果關系。模型建立之后，可從不同角度，利用不同條件對其進行迭代探索和反復驗證，顯示出較強的實用性，對相關問題的影響因素研究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影響水環境治理PPP項目公眾滿意度的因素繁多復雜，除本文所述之外，水生生物、水動力等因素仍可以進一步細化，其影響程度與方向仍待不斷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