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以來,從沒有一個歷史時期像今天一樣將文化發展提到戰略高度,提出了“文運同國運相牽,文脈同國脈相連”“文化自信”的決心。深讀習近平在中國文聯十大、中國作協九大開幕式上的講話,其中講出了無數文藝工作者的心聲、期望,為文化發展的方向指明了道路和藝術規律的真諦,為現階段藝術形式的主流和精神內涵提出了要求,給廣大藝術工作者振奮了精神。講話精神道出了藝術創作的規律,作品的社會職能和藝術家的責任,而劉新華先生多年來一直是這樣踐行的,他的作品深入農村、扎根生活,貼近人民、生動感人,格調不凡,意境優美。
劉新華先生早年東渡日本研習二十余年,將日本畫和中國傳統的審美意蘊結合而形成獨特的藝術氣象,兼收并蓄,將材質美感與意境美感相應相和,表現的花鳥形象和畫面的美感無一不是飽滿的中國傳統繪畫的風韻,淡雅靜逸間透露出濃濃的民族家國情懷。雖然在日本生活,每每談到創作思想和靈感的挖掘,劉先生與我們分享的卻是讓他印象最深刻的年少時在農村體驗生活的場景見聞,這些積累成為他一生中取之不盡的創作源泉。他說:“在國外的日日夜夜無不是思鄉念國的感情不斷沉淀醞釀,所以才有如此飽滿的民族情懷在畫面上化作色彩、造型,那只頑強逆風而飛的麻雀、那枝深秋冷風中煢煢孑立的蘆葦,那彎柔柔水中的明月,那排排秋收后的玉米根……都是他感受到的家鄉的勞動人民在生活中投射出的可貴精神。”他如法國現實主義畫家米勒一樣歌頌家鄉的土地、歌頌家鄉的一草一木,平凡親切,寧靜樸實,不爭卻頑強,厚重而深遠。用中國工筆畫學會常務副會長蕭玉田的話說,他的作品所呈現的“靜,凈,境”——心的安靜、畫的明凈、內涵的意境,都是中國畫傳統中最講究的。于是,他的畫在清澈的當代人的情感中,儲蓄著一股悠遠而濃郁的鄉情。

劉新華 逝去的日子 150cm×210cm 2013年 重彩
劉新華先生留學期間曾受教于日本畫名家、日本美術院常務理事、多摩美術大學教授松尾敏男先生;多摩美術大學教授、創畫會創始人、日本畫名家加山又造先生;京都藝術大學副校長、日本文化功勞賞受賞者上村淳之先生等。在日期間多次參加日本的美術展,并頻頻受獎。其藝術作品和藝術思想曾受到平山郁夫、加山又造、松尾敏男、田淵俊夫、上村淳之、米倉守、中光享等日本名畫家、理論家的贊賞。這些以師友相待于他的日本大畫家們對于他的藝術給予了高度評價。
劉新華現擔任天津大學工筆重彩研究所所長、教授、博士生導師,是中國藝術研究院導師、現代工筆畫院副院長。去日本求學之前,他曾師從著名花鳥畫家姜毅然、田世光先生,對中國傳統花鳥畫進行了深入研習;他深諳中國花鳥畫傳統,又充分領略吸收了日本重彩畫的養分。留學期間他開始迷上日本重彩畫,然而研究越深,對祖國的懷念也越深,報效祖國、畫出屬于中國人自己的重彩畫藝術的情結也越深。在充分的借鑒、吸收、融合中,他選出了自己的創新之路。從技法上,劉新華的作品較中國畫傳統有了巨大的突破,從色彩的豐富程度、構圖和形象的處理都有重大的創新;但是從精神內涵上,他卻越發地貼近中國的傳統。他雖然吸取了日本畫和西洋畫的眾多長處,無論畫面如何變化,他都牢牢抓住中國傳統繪畫的根基。劉先生說:“線的運用是中國繪畫中的靈魂,我們發展中國畫不能忘記中國畫的根。傳統技法可以千變萬化,但是忘記中國畫‘線’的概念,就不是正宗的傳統畫”。劉先生在日本二十多年,沒有背離中國藝術的傳統,沒有忘記本民族藝術的價值,依然將中國畫的線作為語言核心。這正是他內心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堅定信心,心懷振興中國傳統文化的理想,這是一個藝術工作者最樸實的使命感。
劉新華先生將中國畫的“內心光”作為審美主體,把色彩的藝術感染力強調起來,結合日本畫豐富細膩的色彩美學創作了一系列引人入勝的作品。《陽光》充分吸收了西洋繪畫中的繪畫形式,色彩觀念、空氣感覺、光的運用等表現手法,將空間、色彩等表現風格巧妙融合,表現植物在晨光照射下和光線之外的兩種色調,使冷暖兩色奇妙自然地共存于畫面,營造出交相輝映之效果。正所謂“落其實者思其樹,飲其流者懷其源”。不忘本來、吸收外來、面向未來,在繼承中轉化,在學習中超越。不忘中華文化精髓、反映中國人審美追求、傳播當代中國價值觀念、又符合世界進步潮流的優秀藝術。
劉新華先生在堅守工筆重彩花鳥畫本性的同時,突出個人風格的色彩獨立審美價值,加強對重彩石色的使用,呈現出豐富多彩的厚重感和材質美;并將傳統與西方的色彩表現方法——包括光影明暗巧妙地融為一體,加強了色彩語言的運用和畫面明暗的處理。色彩的豐富性和冷暖對比增加,色彩的空間變化虛實層次深遠。劉先生以感性引領主觀用色,在畫面整體色調和審美格調上,與傳統工筆花鳥畫拉開了差距。
在劉先生的畫面中樸素而尋常的花草、藤蔓、農田、土地成為其表現內心質樸情感的語言載體,在創作“故土”系列時,劉新華先生多次回到故鄉,蹲坐在田埂上看著一個個剛剛收割的棒子稈,反復寫生、觀察,后又帶回許多到畫室,進行深入的觀察創作。站在《故土》畫前,那“根”與“土”的細節處理讓人嘆為觀止,仿佛就在訴說著畫家本身,那是“根”對“土”的感情——也是一個海外游子對故鄉的眷戀。馬克思說:“人民歷來就是作家‘夠資格’和‘不夠資格’的唯一判斷者。”人民需要藝術,藝術更需要人民。
正如習主席講話中所說:“中華文化既是歷史的、也是當代的,既是民族的、也是世界的。只有扎根腳下這塊生于斯、長于斯的土地,文藝才能接住地氣、增加底氣、灌注生氣,在世界文化激蕩中站穩腳跟。”

劉新華 故鄉月 145cm×193cm 1992年
彌漫的晨霧,靜靜的水面,入眠的水鳥,時而泛起的波紋閃現著明月的倒影,微風中散發著陣陣湖水的清馨與泥土的芬芳——這溫馨的黎明是我的家,是我夢中依稀可辨的祖國故鄉……——劉新華《故鄉月》

劉新華 陽光 2001年 重彩
他在青年時對中國畫傳統的學習過程中,便總在思考能不能把中國畫的時代感再加強一些。不管是任何民族只要是優秀的東西,就可以拿來借鑒學習,然后來強大自己民族的藝術。劉新華先生在日本學習期間,對于日本的重彩石色材料進行了深入的研究。成千上萬種顏色,不同的顆粒質感的材料應該用什么樣的膠,用多少,都一點點反復實驗。劉新華先生他的勤奮好學,讓他任何事物都要親自探尋個究竟。正是因為這樣,他的重彩工筆畫面清新不膩不臟,色彩干凈而厚重,獨具一格。
文藝創作是艱苦的創造性勞動,來不得半點虛假。那些叫得響、傳得開、留得住的文藝精品,都是遠離浮躁、不求功利得來的,都是嘔心瀝血鑄就的。托爾斯泰也說過:“如果有人告訴我,我可以寫一部長篇小說,用它來毫無問題地斷定一種我認為是正確的對一切社會問題的看法,那么,這樣的小說我還用不了兩個小時的勞動。但如果告訴我,現在的孩子們二十年后還要讀我所寫的東西,他們還要為它哭,為它笑,而且熱愛生活,那么,我就要為這樣的小說獻出我整個一生和全部力量。”
劉先生的作品將形象擬人化,表達生命的頑強和與命運抗爭不屈精神的詠嘆調,也有唯美的小夜曲,月光之下微波漣漪思鄉的心緒蕩漾如舟,更有生如夏花之燦爛的美好絢麗,從一張白紙到如此感人的作品,劉先生賦予了花鳥新的生命精神,超越“物”“我”的畫中完美,這種耐人尋味的意境正如唐代盧延讓所述“吟安一個字,捻斷數莖須”。即是在詩歌創作上精益求精,注重細節,追求完美和極致,不惜花費時間精力,孜孜不倦,這可以說是一種藝術創作上的“工匠精神”。猶如唐代詩人賈島“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的艱辛付出。
路遙曾寫:“像牛一樣勞動,像土地一樣奉獻。”劉新華先生的鄉土情深深地牽動著他。每年春秋劉先生都會到鄉村寫生并義務做文化下鄉宣傳,他用作品作為播種機傳播著美,他的藝術之路用行動踐行感召著年輕一代的藝術家。習主席的講話遵循藝術創作規律提出的幾點期望,不僅引導了年輕一代藝術家的發展方向,也是總結了像劉新華先生這樣兢兢業業腳踏實地,深入農村勤奮創作抱有家國情懷的藝術家的真實生活。老子《道德經》講“行不言之教”也正是有了劉先生這樣的藝術家,才能將這種對民族文化的自信精神傳遞給更多的年輕一代藝術家。他用自己的畫作歌唱著自己的祖國,用中國傳統的筆墨表現著自己的家國情懷,譜寫著動人的一曲“我的中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