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山野生杜鵑種質資源調查研究

韓菊蘭 楊晗 唐霄鏵 葉昌華 李臻

摘? ?要? ?四姑娘山具有豐富的野生杜鵑花資源。2017—2018年，通過野外實地調查及采集標本、照片收集，考察了四姑娘山自然保護區野生杜鵑花資源。結果顯示：共發現野生杜鵑花22種，分屬于杜鵑亞屬和常綠杜鵑亞屬2個亞屬和三花杜鵑亞組、高山杜鵑亞組、髯花杜鵑組、云錦杜鵑亞組和大理杜鵑亞組5個亞組，其物種種群數量大，花色嬌艷。對這些杜鵑屬植物進行形態特征描述，編制了分種檢索表。該保護區是野生杜鵑花極佳觀賞景點，為四姑娘山景觀旅游增添花的誘惑。

關鍵詞? ?四姑娘山自然保護區;野生杜鵑花;資源調查;分種檢索表

中圖分類號：S685.21? ? 文獻標志碼：A? ? DOI：10.19415/j.cnki.1673-890x.2019.4.004

杜鵑花科杜鵑屬（Rhododendron），灌木或喬木，具有種類繁多、樹形美觀、花葉形態多樣、色彩艷麗多變、花期較長等特點，因而享有“花中西施”美譽，是具有極高觀賞價值的野生種質資源。四川是世界杜鵑花的發祥地和最大分布中心之一[1-2]，橫斷山脈更是杜鵑花起源及分布核心，共有野生杜鵑花152種，其中特有種37種[3]。

四姑娘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位于青藏高原東部邊緣向四川盆地過渡的邊緣地帶，屬橫斷山脈東部邊緣邛崍山脈，與臥龍國家級自然保護區毗鄰，總面積590 km2[4]。保護區內山勢陡峭，地勢為極高山山岳地貌，發育有最為顯著的地質遺跡景觀——現代冰川和第四紀冰川地貌，保護區是世界自然遺產、國家AAAA級旅游景區、國家級風景名勝區、國家地質公園。保護區內杜鵑花資源豐富，雙橋溝、長坪溝、海子溝等地區蘊藏有大量的杜鵑花資源，種類豐富、種群龐大，極具科研、科普和獨特的旅游價值。但是至今沒有人對保護區內杜鵑花資源進行系統全面的調查。僅有記載，1958年四川經濟植物考察隊、1959年四川農學院、1999年華西亞高山植物園采集標本并鑒定了15個種，遠不能滿足對保護區杜鵑花的研究及旅游開發需求。因此，對保護區野生杜鵑花資源種類進行科學鑒定，調研其分布、種群情況，野外杜鵑花小生境中杜鵑花與不同野生植物群類的搭配情況，以期據此篩選推介極具旅游、科普價值的杜鵑花觀賞線路及景觀節點，豐富四姑娘山景區旅游資源。

1 調查方法

充分收集杜鵑屬野生植物在四姑娘山保護區分布的相關資料，在與四姑娘山獨特風景相結合和查閱資料的基礎上設置樣線，樣線為雙橋溝、長坪溝、海子溝三條溝沿線，四姑娘山鎮邊緣，省道S321巴郎山邊緣，董馬藏寨。

對樣線分兩個階段進行實地調查：第一階段為資源普查，于2017年5—8月進行，主要任務是基本摸清該保護區野生杜鵑屬植物的地理分布狀況;第二階段為重點考察，于2018年5—8月進行，在四姑娘山野生杜鵑花的集中開花期進行調查，摸清該保護區野生杜鵑屬植物的地理分布、種類、生長特性和觀賞特性。在調查過程中，選取每種杜鵑花植物長勢較好的個體植株，記錄其花期、生態型、花序、著花數、花徑、花色、葉形、葉色、葉大小等觀賞價值的特征值，拍攝數碼照片并采集植物標本。同時觀察杜鵑花群落的生境條件中杜鵑花與各種不同野生植物群類的搭配，特殊自然地理位置的杜鵑花群落分布，一些性狀優良的杜鵑花種質資源和特色變異現象，對其觀賞特性及園林應用前景進行分析與展望。

2 調查結果與分析

2.1 四姑娘山野生杜鵑屬植物種類及其分布特點

根據對四姑娘山保護區野生杜鵑花分布區多次實地調查和植物標本采集，發現本保護區有杜鵑屬植物22種，分屬于杜鵑亞屬和常綠杜鵑亞屬2個亞屬和三花杜鵑亞組、高山杜鵑亞組、髯花杜鵑組、云錦杜鵑亞組和大理杜鵑亞組5個亞組（見表1），分布于四姑娘山保護區海拔2 200～4 800 m地帶。

其中，三花杜鵑亞組為中灌木，生于白樺林和山坡灌叢中，大量分布于董馬藏寨，其他地區有零星分布，分布海拔區間相對略低;高山杜鵑亞組為灌木，生于巖坡、草甸、濕草地或高山坡灌叢，保護區內尤其巴朗山分布面積較廣，分布海拔2 300～5 400 m;髯花杜鵑組為中小型灌木，生于灌叢中、高山坡、山地林下，主要分布于巴朗山，海拔2 900～4 600 m;云錦杜鵑亞組為灌木或小喬木，生于林中和杜鵑花灌叢中，在保護區內占較大的分布區域，董馬藏寨、海子溝山坡上大片分布，雙橋溝、長坪溝大量分布于山頂林中，海拔2 000～4 000 m;大理杜鵑亞組為灌木或小喬木，生于冷杉林、林緣、灌叢中，在雙橋溝、長坪溝海拔較高處大量分布，海拔2 300～4 800 m。

四姑娘山保護區位于青藏高原東部邊緣向四川盆地過渡的邊緣地帶，故四姑娘山的野生杜鵑花存在大量的雜交種與過渡類型。雜交主要體現為：亮葉杜鵑與山光杜鵑雜交，銹紅毛杜鵑與黃毛杜鵑，紫花杜鵑與秀雅杜鵑雜交等，植株形態兼具父母本特征。過渡主要表現為：紫花杜鵑模式標本地夾金山的紫花杜鵑枝葉披剛毛非常典型，四姑娘山的紫花杜鵑披毛稀疏許多。

2.2 四姑娘山野生杜鵑屬植物分種檢索表

1. 花序頂生，有時緊接頂生花芽下有側生花芽

2. 植株具鱗片，葉常綠，植株無毛或疏被毛（杜鵑亞屬 Subgen. Rhododendron）

3. 花冠較長大，漏斗狀、鐘狀或筒狀;雄蕊和花柱伸出花冠筒部，稀短于筒部（杜鵑組 Sect. Rhododendron）

4. 花冠寬漏斗狀，紫色或深紫紅色;花梗披鱗;灌木或小喬木;幼枝和葉柄密披鱗，葉片橢圓形、長圓形，具短尖頭（三花杜鵑亞組 Subsect. Triflora）

5. 幼枝和葉柄通常披剛毛，花梗有或無剛毛，花冠內面具更深色斑……紫花杜鵑 Rhododendron amesiae

5. 幼枝和葉柄無毛，花冠內面有或無褐紅色斑……秀雅杜鵑 Rhododendron concinnum

4. 矮小灌木，植株通常平臥，莖鋪散、匍匐或直立;葉小至極小，花梗極短至無梗（高山杜鵑亞組 Subsect. Lapponica）

6. 葉下面的鱗片深色或有間距;無不均等的二色鱗片;若鱗片為淡色，則花序為多花，常2朵以上;若鱗片為均等的二色時，則花萼發達;花柱長。（7）

6. 葉下面的鱗片無深色或有間距，常具不均等的二色鱗片;若鱗片為淡色時，則花序少花，常具1～2花;若鱗片為均等的二色時，則花萼退化;花柱短。（8）

7. 葉背面鱗片同色，深褐色、銹褐色或銹色，重疊至鄰接，葉上面鱗片琥珀色;花萼發育，長4～6 mm，5裂至中部以下，外面密披鱗，有時呈明顯中央鱗片帶……暗葉杜鵑 Rhododendron amundsenianum

7. 葉背面鱗片二色，無色或禾桿色，黃褐色或暗琥珀色，數量約相等而混生。葉頂端圓鈍，無短突尖;花萼帶黃色，長3～6 mm，5裂，不等大，長圓形或卵形;花冠外面不被鱗，花管較裂片短……頭花杜鵑 Rhododendron capitatum

8. 葉下面鱗片一色，為淡黃褐色，稀雜有少量琥珀色鱗;葉頂端常具短尖頭;單花頂生，稀1～2花;花萼不發育，通常紫紅色，波狀或具不明顯5裂;花冠闊漏斗狀至近碟形，長0.6～1.2 cm……千里香杜鵑 Rhododendron thymifolium

8. 葉下面鱗片二色。（9）

9. 葉下面二色鱗片量不均等，常多數為黃色或黃褐色而雜有少量深褐色鱗片。（10）

9. 葉下面二色鱗片量約均等而相混雜。（12）

10. 花萼發育，長4～8 mm，5裂至基部，披明顯中央鱗片帶……黃褐杜鵑 Rhododendron minyaense

10. 花萼小，長0.5～2.0 mm，5裂，外面散生鱗，鱗在基部較密。（11）

11. 直立灌木分枝不蜿蜒狀……直枝杜鵑 Rhododendron orthocladum

11. 大多數鱗片淡黃色至赤褐色，混雜有少數至多數暗褐至近黑褐色鱗片;叢狀直灌木立，分枝常蜿蜒狀……草原杜鵑 Rhododendron telmateium

12. 淡黃褐色和深褐色鱗混生，二色鱗近等或淡色鱗占優勢;花序1～3花;花萼小型或發育，不明顯至2～4 mm，5裂至近基部，披鱗，無毛;花冠分裂至中部以下，裂片外面無鱗或偶疏被鱗，常披毛……北方雪層杜鵑 Rhododendron nivale

3. 花冠短小，高腳碟子;雄蕊和花柱內藏，鱗片邊緣銳裂（髯花杜鵑組 Sect. Pogonanthum）

13. 花萼較大，長3～6 mm。（14）

14. 葉較小，長1.0～2.5 cm;葉背面鱗片相互重疊，深紅褐色或深褐色，鱗片2～3層重疊著生成海綿狀;花萼明顯，長3～4 mm，5裂至近基部，外面無鱗……紅背杜鵑 Rhododendron rufescens

14. 葉較大，長0.8～4.7 cm。（15）

15. 花管外無毛、無鱗片;花序10～20花……烈香杜鵑 Rhododendron anthopogonoides

15. 花管外面通常散生毛或鱗片;花序5～10花;葉背面鱗片重疊成2～3層，淡黃褐色或褐色屑狀鱗片……櫻草杜鵑 Rhododendron primuliflorum

2. 植株無鱗片，葉常綠，被毛或無毛;花出自頂芽;新的葉枝出自側芽（常綠杜鵑亞屬 Subgen. Hymenanthes）

16. 葉成長后常無毛，或僅具粘結的一層薄毛被;葉較小，長不到20 cm;子房無毛，有或無腺體（云錦杜鵑亞組 Subsect. Fortunea）

17. 花冠闊漏斗狀鐘形，長3.5～5.0 cm，7裂至全長的1/3或近中部;子房密披紅色腺體;花柱密披紫紅色短柄腺體…….亮葉杜鵑 Rhododendron vernicosum

17. 花冠鐘形，長3.5～4.5 cm，5～8裂至全長的1/3或稍下;子房與花柱無毛……山光杜鵑 Rhododendron oreodoxa

16. 葉成熟后下面常有厚或薄的氈毛狀毛被;子房無毛，稀有腺體和絨毛（大理杜鵑亞組 Subset. Taliensia）

18. 花萼大，長5～15 mm。

19. 幼枝和葉柄密披銹紅色至黃褐色綿毛狀絨毛，有時混生腺毛;成熟葉背面密披銹紅色或黃褐色分枝綿毛狀絨毛……銹紅毛杜鵑 Rhododendron bureavii

19. 幼枝披棕灰色短柔毛;葉下面有兩層毛被。（20）

20. 上層毛被厚，紅棕色，在葉成長時常多脫落;下層毛被薄，灰白色，宿存;6～10花……金頂杜鵑 Rhododendron prattii

20. 上層毛被灰褐色或淡黃褐色，薄，脫落;下層毛薄氈狀或泥膏狀，宿存;12～20花……大葉金頂杜鵑 Rhododendron faberi Hemsl. subsp. prattii

18. 花萼小，長0.5～3.0 mm。（21）

21. 葉下面披薄層細絨毛，粘結或不粘結。（22）

22. 初披薄層灰白色、黃棕色至銹黃色，多少粘結的毛被，由長芒的分枝毛組成，以后毛陸續脫落，變為無毛……隴蜀杜鵑 Rhododendron przewalskii

22. 背面密披淡褐色、淡黃褐色至淡銹褐色分枝短絨毛，毛緊貼或粘結，至薄泥膏狀或薄氈狀……櫟葉杜鵑 Rhododendron phaeochrysum

21. 葉下面披厚層細絨毛，疏松或稠密，一層或兩層，綿毛狀或氈毛狀。（23）

23. 葉下面毛被一層。（24）

24. 葉長4～10 cm;下面毛被厚，初為灰白色，變紅褐色、銹褐色或黃褐色，雜有少量腺體;花較大，花冠長3.5～4.0 cm;花柱無毛或在基部披絨毛……褐毛杜鵑 Rhododendron wasonii

24. 葉長4.5～5.0 cm;背面毛被為薄層深褐色或黃褐色緊密近于粘結的毛被，無腺毛;花較小，花冠長2.5～3.5 cm;花柱基部披毛……汶川褐毛杜鵑 Rhododendron wasonii var. wenchuanense

23. 葉下面毛被兩層，上層為厚紅褐色、黃褐色或銹紅色綿毛狀分枝絨毛;下層毛緊密，灰白色……黃毛杜鵑 Rhododendron rufum

3 杜鵑花景觀概況

調查發現，四姑娘山保護區內野生杜鵑種類較多、花期長、花色多樣，杜鵑觀賞資源為四姑娘山景觀旅游增添了花的誘惑。

巴朗山杜鵑屬植物種類豐富，在5月底至6月初，繞過巴郎隧道沿山路而上，過山口后不久即可觀賞到巴郎山杜鵑景象：綿延的山坡上，紫色的成片的低矮的杜鵑花海怒放，蔚為壯觀。雙橋溝中后段的牛棚子前后無論單株、群體均可成景，或是杜鵑花與溪水、雪山各成一景，在那里有環繞雪山的紫色杜鵑花。白沙灘成片低矮的杜鵑灌叢，和野人峰、阿妣峰、雄鷹展翅、玄武崖每座山峰每個角度都相得益彰。杜鵑花海與雪山構成雙橋溝獨特美景“雪山盆景花園”。6月初來到長坪溝，頭上，陽光穿透樹冠，灑下萬縷金光;腳下，長滿青苔的沃土訴說著特優的幽靜與原始，杜鵑花隱匿林中，偶幾株在道旁嬌羞現人。沿著距溝口1.5 km處的蟲蟲腳瀑布側旁的棧道向上攀登10 min左右，或沿著距溝口6 km處的嘉絨嘟瀑布側旁的棧道向上攀登30 min左右，或在甘海子至木騾子途中，都會遇到繁花似錦又姿態妖嬈的杜鵑。

5—6月，沿海子溝游客服務中心的棧道緩步而上，棧道兩旁的亮葉杜鵑、紫花杜鵑、秀雅杜鵑、頭花杜鵑從稀疏零落到枝葉相連，滿山坡姹紫嫣紅，開得熱烈而親切。每年“端午”時節，眾多游人穿行在絢爛綻放的杜鵑花海中，參加向四姑娘山山神祈求風調雨順、村寨平安的朝山會，品味嘉絨民俗。5月的董馬藏寨擁有大片的杜鵑花海，古老的傳統藏寨掩映在花海之中，形成一幅別致的桃源般“花海”景象。

4 結論

四姑娘山自然保護區屬青藏高原向四川盆地的過渡地帶，境內豐富的生態系統與地貌類型為杜鵑花提供了生存與進化空間，是非常重要的自然園林植物資源基因庫。調查表明，四姑娘山自然保護區的杜鵑花種類資源豐富，共有野生杜鵑屬植物22種，分屬于杜鵑亞屬和常綠杜鵑亞屬2個亞屬和三花杜鵑亞組、高山杜鵑亞組、髯花杜鵑組、云錦杜鵑亞組和大理杜鵑亞組5個亞組，其物種種群數量大，花色嬌艷，讓四姑娘山景觀更加完美，亦是杜鵑花極佳觀賞景點。

參考文獻：

[1] 張長芹.云南杜鵑花[M].昆明：云南科技出版社，2008.

[2] 耿玉英.中國杜鵑花解讀[M].北京：中國林業出版社，2008.

[3] 張長芹，高連明，薛潤光，等.中國杜鵑花的保育現狀和展望[J].廣西科學，2004，11（4）：354-359，362.

[4] 曹俊.四川四姑娘山風景名勝區地貌特征[J].四川地質學報，2004（4）：237-240.

[5] 中國科學院中國植物志編委會.中國植物志[M].北京：科學出版社，1959.

[6] 方文培.中國四川杜鵑花[M].北京：科學出版社，1986.

[7] 耿玉英.中國杜鵑屬植物[M].上海：上海科學出版社，2014.

（責任編輯：丁志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