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日語學習者外來語習得考察

沈歡 李依鈿 吳麗

日本明治維新之后，與其他國家的政治、經濟、文化、科技等方面的交流日益密切，并從其他民族語言中吸收了大量詞匯，形成日語中的外來語。這種現象產生的主要原因在于：某種事物由國外傳入日本，而日本本國固有語言中無法找到與之匹配的詞來準確表達其意義，尤其是當傳入的事物與本國同類事物容易混淆的時候，為了加以區分并明確地表達其含義，常常依照外來語原有詞性或發音引入該類詞匯，并伴隨著該事物的普及，該類外來語也逐漸融入日本本國的詞匯。今天，隨著全球化的發展和科技的日新月異，外來語在現代日語中所占比例越來越大，已經成為現代日語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日語學習者自然也少不了要接觸外來語。而外來語的學習對于日語學習者來說，恰恰是個難點，尤其是到了大三、大四的高年級階段，無論是文章還是會話，外來語的學習和使用都是不可逾越的一個階段。

因此本文以日語專業高年級階段學生為調查對象，通過網絡問卷的形式，共有211位學生參加了本次問卷，回收有效問卷207份。其中參與調查的對象中大三學生119人，大四學生88人。本文以調查問卷的結果為基礎，考察中國的日語學習者在外來語學習方面出現的主要問題及其原因，并提出相應的解決方案。

1 日語外來語的大量涌現及其原因

近幾年來，日語外來語的詞匯有日益增加的趨勢。關于外來語在日語中大量使用的原因，中國的日語學習者對此意見比較集中。首先，96.14%的調查對象認為這是“社會的全球化、時代發展的趨勢”。的確，由于日本與世界各地的交往越來越頻繁密切，同時日本與世界各地的經濟、政治、文化、科技等各方面的交流也日益增多，這種全球化的趨勢客觀上有利于大量外來語流入日本國內。例如在現代科技領域，以往可能只是一小部分科技人員、研究者在使用。而今天，隨著科學技術轉化成生產力并應用到實際生活的速度日益加快，很多相關的外來語常常出現在人們的日常對話中。打開日本雅虎的網頁，例如ドーロン（無人機）、ネチズン（網民）、ロボ（機器人）、メール（電子郵件）等詞隨處可見，日本人對這些隨著新科技的發展而出現的詞匯早已耳熟能詳。其次，認為“外來語造詞的便利性、包容性”而導致外來語泛濫的觀點也不少，大概為85.99%。外國語轉變為日語外來語的過程中，詞匯往往采用音譯法。例如，常見的日本外來語“ミルク”就是英文“milk”直接音譯而來的。正是由于日本外來語輸入的便利和日語構詞方式的簡便，更加適應了日本經濟的快速發展。在這種情況下，日本整個社會對于外來語新詞這種新事物、新概念就更容易接受并吸收使用。外來語的大眾化、簡便化使得人們愿意使用于日常生活中。除此之外，在使用外來語表達時，很多人認為外來語“增添句子的時尚感”、“具備曖昧性”、“能夠表達出特殊的情感和語氣”等，這些也是日本人熱衷使用外來語的重要原因。

本次調查共回收有效問卷207份，對于是否經常使用外來語一題，回答“經常使用外來語”的有24人，“偶爾使用外來語”的有150人，合計174人，占被調查人數的84.05%，“幾乎不使用”的共有33人，占被調查人數的15.94%。也就是說，高年級階段的學生在日語學習中有意無意地都在使用外來語。通過問卷調查，我們發現中國的日語學習者在外來語學習中遇到過以下一些問題。

2.1 新詞繁多，使用泛濫

在這個全球化的時代下，外來語傳播的速度越來越快，由初次使用到普遍使用的時間也在逐漸縮短。新的外來語一旦出現，就會立馬呈現在人們面前。像“アクセス”（數據）、“ユーザー”（用戶;客戶）等外來語在網絡出現后，深得人們認可并被廣泛使用。社會傳播媒介的增多，傳播覆蓋面的日漸寬廣，也為外來語新詞被引入日語提供了契機。因此，近些年來，日語中外來語的使用甚至有泛濫的趨勢。73.43%的調查對象表示在學習日語的過程中，發現外來語的更新換代特別快，數量又多，光靠書本的學習跟不上其更新的速度。

2.2 某些詞匯難懂難記

調查問卷的結果顯示，調查對象覺得最大的問題還是外來語中的“某些詞匯拼寫太長”、“某些詞匯不經常使用”等方面。的確，在日本外來語中，有一些詞匯比較難懂難記， 給學習日語的中國學生、學者和從事日語教學的人帶來困難。例如在商務場合中最重要的詞語之一“交流、傳達”的英語拼法是“communication”，而片假名寫成“コミュニケーション”。如果考慮到要更加忠實原本的英語發音，“cation”的“ca”在英語里面是“雙重母音”，所以應該寫成“コミュニケイション”。有時也有人偏愛這種寫法，但是日語中規范的片假名表記通常寫成“コミュニケーション”，因而很多中國學生會產生誤用的問題。眾所周知，日本規定大多數外來語用片假名標注，這也導致初學者在書寫打字與記憶都較為困難。其次，外來語的發音構成獨特，比如英語轉變過來的外來語，許多時候只是接近原英語詞匯的發音。因此，有些人覺得容易用其交流，但是很難拼寫正確。最后，有些最新出現的外來語常常讓人摸不著頭腦。調查問卷結果顯示，例如以雅虎網絡新聞中出現的“メディカルチェック（醫療檢查）”、“カンファレンス（會議、協商）”為例，只有6.76%和9.66%的調查對象表示曾經使用過。而且，在接觸到難懂詞匯的時候，除了不理解它的意思之外，因字典的更新速度遠遠慢于詞匯的出現，因此無處可查也成為困擾學習者的一個問題。

2.3 意思相近或相似的詞翻譯成中文難以區分

49.28%的調查對象認為，在日語外來語中，有些是意思非常相近或相似的詞匯，當他們翻譯成中文的時候，有時候很難加以區分。例如“ジャッジ”、“アンパイア”、“レフェリー”等外來語表示的都是“裁判員”的意思，但是在具體的涵義上，“ジャッジ”還指拳擊、摔跤等的副裁判員;“アンパイア”則指棒球的裁判員;“レフェリー”又指拳擊、摔跤、足球、排球的主裁判員。值得一提的是，有的調查對象建議，當你遇到該類情況，可以通過了解兩個意思相近或相似詞匯的根源，區分其含義，能夠幫助記憶。

另外，日語外來語和日語固有詞匯的內涵，區分他們也存在一定的難度。例如調查問卷中的“你認為日本外來語【ゲスト】和日本固有詞匯【客】的中文含義是一樣的嗎？”這一問題，這兩個詞匯翻譯成中文都有“客人”的意思，但是【ゲスト】又有特指“廣播、電視中的特邀嘉賓”的意思，而【客】則有表示“來家里做客的客人、商店里的客人”的意思。對于有時候如何區分它們，中國的日語學習者常常舉棋不定。

2.4 “和式英語”與原英語詞匯的意義混淆

外來語多數來源于英語，52.17%的調查對象認為，雖然英語基礎好有助于記憶外來語，但盡管記住了詞匯的英語發音，用片假名來表示的時候往往容易出錯。最讓人苦惱的是，日本人所創造的“和式英語”有時候表達的真正的意義與原英語詞匯的意義并不是一樣的。例如“white shirt”一詞在英語中的意思是“白色的襯衣”，而在日語中，“white shirt”的外來語是“ワイシャツ”，指的是襯衫的總稱。這種意義的不同，對于英語基礎好的日語學習者來說，某種程度上反而帶來了干擾。

3 結語

日本語言學家認為，日本人在日常生活中需要掌握2000個外來語詞匯，知識分子則要掌握5000個左右的外來語詞匯。不言而喻，隨著科技的發展和日本社會的國際化，外來語的大量使用是時代發展的趨勢，如果我們想學好日語這門語言，那么掌握好外來語是必要的。我們作為在全球化時代大背景下成長的學生，尤其是作為一個日語專業的學生，更應該努力學好日本外來語，盡管它在某些程度上難以記憶和拼寫，但是我們可以通過把握其發音特征、構詞方式等，或者通過聯系該詞匯與其英語發音的關系等方法來學習外來語。除了平時多記多用之外，我們也可以利用網絡閱讀日本的新聞，隨時摘記、查閱外來語新詞，才能真正學好、用好日語外來語。

本文系2018年度廣東省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項目“從日本雅虎新聞看外來語的變化與發展”（編號：201812620017）的成果。

（作者單位：廣東外語外貿大學南國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