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李學(xué)龍(1986-),男,漢,河南封丘縣人,筆名“望鄉(xiāng)”,西華師范大學(xué)教育學(xué)原理碩士,研究方向:德育原理。
兒時的深秋是寂靜的,讓人感覺有點冷。所有的地方都是空曠的,一切都仿佛停了下來。
可是,熱鬧的畫面總是像電影一樣一遍一遍地播放著。春的燦爛,夏的蒼翠、秋的充實都讓冷清的畫面充滿了溫度。內(nèi)心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反而滿腦子都是揮之不去的親切與歡快。
如果說,十月是冷清。那么冬便是沉寂。沉寂并不意味著停止。而是孕育,為下一年做好準(zhǔn)備。為春天悄悄埋好種子,為成長蓄積能量。為未來灑下新的希望。
時間一年一年地過著,周而復(fù)始,四季輪回,感覺不到多大的變化。留下的滿滿的都是四季的味道。都是大自然的溫度。仿佛是一個女人對你歡笑,對你關(guān)懷,包容著你的小心眼。
大伯、大媽打場、碾場收麥子的情形總會跳躍出來,爸爸還會問一句,累不累?說完又拿著桑叉跺麥秸去了。村里的拖拉機(jī),小新爺爺又開出來了,為大家?guī)兔Αm槺沆乓闹本€倒拖斗技術(shù)。收麥和打稻是最熱鬧的時刻。家家戶戶都在做著同樣的事情。三五家一伙,有說有笑,熟練而緊張的一點一點把它們變成籽。空曠的場子里都是他們忙碌的身影。只見有人一只手拿著袋子,一只手往里面裝著。還有的是一個人撐著袋子,一個人用盆往里面倒著。一天干不完,還可以在外面搭棚,叫“看場”。這是最開心的時刻。自己用稻草或麥秸,借助勞動工具,搭成一個暖暖和和的窩,鉆進(jìn)去,親近大自然,還可以看看星星,最后酣然入夢。感覺一年中這個時候很奇妙。到了第二天,大清早的就會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劈開露水,爬出來,吃早飯。
夏季的大柳樹下是那么涼快,躺在干凈的泥土上,是不是有大黃螞蟻爬上來,不咬人,不蜇人。有一種空前的放松感覺。仿佛這個世界都是你的。夏季的大西瓜總是那么的甜??蓜艃撼?,吃到吃不動為止,最好飽飽的睡上一覺,酣暢無比。最好玩的是抓蟬蛹了,到現(xiàn)在還有,拿著手電筒,或者借著月光,從樹上把他們摘下來,洗洗,用鹽水泡上。
架子車上,滿滿的都是回憶。搶著坐后邊,結(jié)果張不起來,拉不動。大人們數(shù)落著要坐中間。后來知道坐中間拉著不費勁。調(diào)皮的孩子干脆就坐在車幫上。相互吆喝著。
抓到魚是最開心的事情。哥哥一屁股坐住了一條半斤的紅魚,池池、炸炸,全家美美地吃了一頓,開心死了。一起抓到黃鱔是最開心的。麥秸隊斜到水里了,成了魚窩。竟然生出來許許多多黃鱔。抓了一下午,整整11條。拋去幾條細(xì)的,剩下的各個大拇指粗,讓人既害怕又喜歡。怎么處理,老爸發(fā)愁了。養(yǎng)著,不好活,吃了可惜。經(jīng)過大家商量,切段,油炸,分著吃。第一次吃黃鱔,才知道鱔魚只有一根刺,吃著不卡,味道香美。
一捆一捆的稻把成了靚麗的風(fēng)景線。早晨天未亮,點上一把,拿著,跑著,別提多帶勁了,感覺自己的生命,像著火焰一樣,熊熊燃燒,可以把周圍的空氣都溫暖起來。
湖水,還是那片湖水,少了夏日的戲水,多了一份寧靜。靜得讓人感到了智慧。感到了沉穩(wěn)。仿佛告訴我們靜下來才能看清事物的本質(zhì)。靜下來才能去思考,靜下來才能去欣賞它的美。像一位美麗的母親一樣,和藹可親。
扛著籮頭撿糞的四爺,看起來有點可笑,看到他那么認(rèn)真的撿,便不再做聲。慢慢欣賞勞動的美。愛與人說話的啞巴,見人總是熱情的噯噯噯,極力向你問好。
東頭橋上啥時候都會有人,幾個人坐在一起,說著,看著?;蛘呱兑膊蛔觥_@么冷的天也會有人雙手互插到袖里,在十字街望著,仿佛要等一個人。其實僅僅是望著。
早起的“豆腐,割豆腐”聲音總是讓家長聽見。招呼著挖一碗豆子,換回來一塊兒豆腐。還有很多兒時的回憶。一起逛廟會、趕集,熙熙攘攘,會碰到很多認(rèn)識的人,買著自己喜歡的東西。泥嫂子、笆斗、紅箱子、鐵鏟頭等。還要吃好吃的,炸糖糕、冰糖葫蘆等。
童年的回憶是那么的美好,深固的刻畫在頭腦里。讓內(nèi)心充滿了寧靜。充滿了不爭,充滿了謙虛,充滿了包容。
上學(xué)的情形是最快樂的。學(xué)校院墻踏了,成幫成幫的學(xué)生可以跑到學(xué)校外邊??梢哉n間跑到門外一家買汽水,一毛錢兩袋,現(xiàn)做現(xiàn)賣。糖水、食用色素在大盆里一攪拌,裝滿一個拇指粗的塑料袋里。不舍得喝,一次喝半袋,剩下的放學(xué)喝。省錢的話,跑到東邊另外一家,自己壓水喝。雖然有點遠(yuǎn),但是還會有很多人去的。天冷的時候,每個學(xué)生從自己帶來白色塑料布,把教室門窗釘?shù)膰?yán)嚴(yán)實實的,可溫暖了。冬天的早自習(xí),沒電,自帶蠟燭,早自習(xí)沒有學(xué)習(xí),凈擱那挖蠟燭了。有的同學(xué)為了取暖把手烤的黑黑的。
一次,天蒙蒙亮,早早來到學(xué)校,跟一個堂弟打開大門,準(zhǔn)備進(jìn)校園時,看到五年級教師門口一個白色的影子,發(fā)出奇怪的聲音。嚇得把腿就跑。跑到很遠(yuǎn)一個光棍家,說看到鬼了。他拿起磚頭就跟我一起去了。原來是有幾個來得更早的高年級同學(xué)惡作劇。扮鬼嚇人。學(xué)校建在墳地上,時不時還能挖出骨頭。有人說風(fēng)水好,也沒有人埋怨啥,就是有時,人少的時候怪嚇人的。
小時候的游戲很簡單,抓子、跳繩、踢毽子。還有跨步、玻璃彈珠、摔四角、擠暖和、摘膠、踢瓦。每個游戲都是那么有趣,那么快樂,至今難以忘懷。
生活好像永遠(yuǎn)也離不開紅磚綠瓦,看到一家一家炊煙裊裊升起又讓人想起了那可口的飯菜。大米湯、炒雞蛋、白饅頭。吃的時候,還會經(jīng)常聽到大人們說以前白蒸饃多么多么難得。現(xiàn)在生活富裕了,我們生活的多么幸福。
就這樣一天一天長大,無憂無慮,快快樂樂。一切都是那么純凈,那么甜美,讓人無限向往。家鄉(xiāng)的一望無際的美永遠(yuǎn)無法忘卻的。家鄉(xiāng)的淳樸與智慧一直陪伴著我成長。兒時對家鄉(xiāng)的記憶,是對家鄉(xiāng)最清晰的記憶。想到童年的一幕一幕場景,所有的不快都可以煙消云散。想到童年的簡單與純潔,對家鄉(xiāng)的思念也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