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教育國際化研究評介
——基于中國知網數據庫的統計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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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開放后，我國職業教育因在促進經濟增長和社會穩定方面發揮重要作用而得到大力發展。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的加快以及我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我國職業教育的國際化探索日漸增多，學者們對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關注度逐年上升，研究成果不斷涌現。了解職業教育國際化這一領域的研究現狀，分析研究的重點和研究的局限性，可以促進職業教育國際化研究的深化，為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發展提供指引和參考。

本文與以往研究綜述有所不同，以往研究綜述更多強調的是研究成果的數量統計分析，而對研究內容的分析較少，即便進行了研究內容的概括，分析得也不深入。本文以“職業教育國際化”這一主題為研究基本出發點，不僅對研究成果進行了統計分析，更對該領域研究方向中比較突出的研究成果進行了概括分析。

一、研究成果總體概況

本研究基于中國知網數據庫，以“職業教育國際化”為主題詞進行檢索，截至2019年11月1日，共查詢到相關文章797 篇。

（一）成果發布時間及數量分布

成果發布時間及數量分布如表1、圖1 所示。1998年，檢索到職業教育國際化主題文章1 篇，2001年12月11日我國正式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后，2002年至2009年，與職業教育國際化主題有關的文章數量呈緩慢上升趨勢。2010年《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強調要加強國際交流與合作，培養國際化人才；2013年，“一帶一路”倡議提出，2015年“一帶一路”建設開始。2010年到2019年，與職業教育國際化主題有關的文章數量增長十分明顯。

（二）發文機構

圖2 是發文的機構分布。機構中既有師范大學，如華東師范大學（發文量最多，27 篇）、天津職業技術師范大學（10 篇）、浙江師范大學（9 篇）等，也有綜合性大學，如西南大學（8 篇）、天津大學（8篇）、云南大學（6 篇）等，但更多的是職業技術學院。這說明既有師范大學和綜合性大學從事職業教育研究的學者關注職業教育國際化，也有具體實施職業教育國際化的高職院校管理人員和教師研究職業教育國際化問題。

（三）期刊范圍

表2 是發文量最多的15 個期刊一覽表，從中可以看出，職業教育類核心期刊《中國職業技術教育》《教育與職業》《職教論壇》仍然是職業教育國際化理論分析與實證研究的重要發表園地，隨著國家層面對職業教育的重視和加快發展，大教育類的核心期刊（如《現代教育管理》《黑龍江高教研究》等）以及綜合性期刊（如《世界教育信息》《江蘇教育》等）對職業教育國際化研究的關注度也在逐步提高。

（四）作者分布

圖3 是作者分布和發文數量，從中可以看出，論文發表數量較多的作者是廣東番禺職業技術學院的買琳燕（8 篇）、無錫商業職業技術學院的李富（5 篇）、華東師范大學的石偉平（4 篇）、天津商務職業學院的李惠翔（4 篇）、天津市教育科學研究院的楊延（4 篇）。根據普賴斯定律（在同一主題中，半數的論文是一群高生產力作者所寫）可知，研究職業教育國際化的核心作者群并不集中。

根據圖3 顯示的作者分布單位進行分析，作者單位主要集中在我國三大經濟圈（即長三角、珠三角和環渤海），這說明，處在這三大經濟圈的高職院校國際化水平較高，職業教育國際化呈現出發展水平的地域差別較大、地域特色比較明顯的特征。

表1 中國知網關于“職業教育國際化”研究的發文年度與發文量統計

圖1 中國知網關于“職業教育國際化”研究的總體趨勢分析

圖2 中國知網關于“職業教育國際化”研究的發文機構統計

表2 發表數量最多的前15 個期刊一覽表

二、研究內容

本研究對797 篇文獻進行了梳理，對論文進行了三輪篩選，第一輪是針對題目和摘要，剔除掉新聞報道、會議紀要等非學術類文獻；第二輪是對與主題相關的文獻進行泛讀，剔除與研究主題不密切和存在重復記錄的文獻；第三輪是對與主題密切相關的文獻進行精讀，梳理記錄其主要觀點。本研究根據學者們對職業教育國際化研究的側重點和職業教育國際化本身包含的重要方面，將研究內容分為九個方面，并對其中比較突出的研究成果進行概括分析。

（一）政策戰略

政策對職業教育國際化有積極的推動作用，根據《2019 中國高等職業教育質量年度報告》，2018年我國高職院校招收全日制留學生1.7 萬余人，比2017年增長近50%，有30 所高職院校在海外設立實體辦學機構，595 個專業教學標準落地國（境）外[1]。這些成績的取得，主要得益于國家在職業教育國際化政策方面的支持和引導。王忠昌借助質性分析工具NVivo，分析了42 份國家層面職業教育國際化政策文本，將改革開放40年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政策邏輯變遷分為四個階段，具體為職業教育國際化政策認知階段（1978-1992年）、職業教育國際化政策成型階段（1993-2003年）、職業教育國際化政策細化階段（2004-2012年）和職業教育國際化政策升華階段（2013-2018年），并對未來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政策進行了展望：一是完善職業教育實施國際品牌機制，二是完善職業教育參與國際治理機制，三是完善職業教育服務國家戰略機制，四是完善職業教育促進人文交流機制[2]。王琪、張菊霞對我國教育援非政策取向、形式進行了分析和反思，提出隨著中非關系的深化和合作領域的拓展，教育援非實踐需要在政策取向上助力國家對非戰略的實施、援助形式上加強受援國能力建設、援助效果上提升教育援助的有效性[3]。

圖3 中國知網關于“職業教育國際化”研究的作者分布和發文數量

職業教育國際化戰略也是學者們關注的選題。石偉平提出五大提升職業教育國際化的戰略重點與具體方略：一是制定系統科學的職業教育國際化戰略發展規劃，二是完善職業教育國際化政策法規體系的建設，三是加大職業教育國際化經費投入并完善投入機制，四是建立多元參與的職業教育國際化質量評估體系，五是加強科研力量并完善平臺建設[4]。胡微、王亞南認為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發展應做好六大戰略抉擇：國際化發展路徑從“引入為主”到“雙向互動”，國際化組織與管理從“政府調控”到“多方治理”，國際化學生從“擴大規模”到“質量優先”，師資隊伍國際化從“項目引領”到“系統籌劃”，課程與教學國際化從“要素優化”到“標準對接”以及國際化合作與交流從“資源引入”到“多維互動”[5]。張慧波提出以“走出去”（職業教育服務輸出）謀劃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發展的新篇章，為此提出三個方面的努力方向：一是加強職業教育“走出去”的制度建設，二是發揮產教協同“走出去”的多元主體作用，三是完善職業教育“走出去”的標準體系構建[6]。

（二）國際化動因

高等教育國際化領域著名學者簡·奈特（Jane Knight）認為，高等教育國際化的動因實際上包含國家層面的動因和院校層面的動因。國家層面的動因包括人力資源發展、戰略聯盟、創收/商業貿易、國家建設/院校建設、社會/文化發展與相互理解。院校層面的動因包括國際形象與聲譽、質量提高/國際標準、學生和教職員工的發展、經濟創收、戰略聯盟、研究與知識產品[7]。我國學者對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動因研究主要關注院校層面。例如，蘇華分析了江蘇省高職院校國際化動因，認為追求經濟利益成為高職院校國際合作教育的重要推手，高職院校國際化也是經濟全球化背景下的必然選擇和提高人才競爭力、促進就業市場國際化的需要[8]。生蕾、曹毅立足北京，提出北京高職院校國際化的動因主要是發揮教育功能的需要和內涵式發展的需要[9]。

（三）問題困境

職業教育國際化存在的問題與困境是學者們普遍關注的領域，但一些研究者對問題與困境的分析呈現“大而全”的現象，缺少調查數據分析，因而其觀點說服力不強。莫玉婉基于國家百所高職示范校的調查分析，指出高職教育國際化存在以下問題：學校層面的國際化制度規范建設有待完善；國際化交流規模小且受益面有限；國際化辦學與區域經濟的適切性不足；教育輸出有待進一步加強[10]。買琳燕基于對廣州市職業院校的調查分析，認為認識因素、政策和制度因素、財政投入因素和質量監管因素是影響職業教育國際化發展的幾大限制因素，指出職業教育國際化進程中存在下列一系列問題：職業教育國際化理念已認可，但落實舉措不到位；人員國際流動已開展，但交流程度不深入；國際課程已開設，但體系未構建；合作辦學已嘗試，但不對等性明顯；國際學術會議已舉辦，但科研合作能力薄弱[11]。荊婷、周明星分析了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困境：一是缺乏國際化教育理念，表現為理論缺乏高度、實踐缺乏質量；二是缺乏國際化支持系統，表現為法規支持系統及經費支持系統建設滯后于實踐發展；三是缺乏國際化師資隊伍，表現為教師隊伍國際化水平不夠、國際化能力不足、國際化結構不均；四是缺乏國際化合作格局，存在辦學單向性、地域單側化問題，即“輸入”與“輸出”失衡、“沿海”與“內陸”失調[12]。

（四）發展路徑

職業教育國際化發展路徑也是學者們探討得比較多的話題。荊婷、周明星分析了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困境后，提出要加快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發展就必須盡快走出困境，探尋國際化新的路徑：一是雙向并舉，確立共享教育理念；二是雙重（法規支持、經費支持）保障，強化對外支持系統；三是雙軌（培養軌、引進軌）推進，塑造融合師資隊伍；四是雙管（輸入管、輸出管）齊下，打造全球合作格局[13]。李云梅分析了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的時代背景，提出了實施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六條途徑：一是加強國內外職業教育的人員、學生的交流合作；二是引入國際標準，培養國際人才；三是中外合作辦學；四是積極開展對外教育和培訓；五是與走出去企業合作辦學；六是舉辦境外職業教育[14]。2015年，教育部在《關于深化職業教育教學改革 全面提高人才培養質量的若干意見》中提出，要“建設一批世界一流的高職院校”。隨后，多個省份出臺相關文件，將加快職業教育國際化進程作為建設“一流高職”的重要內容，國際化已成為高職院校創新發展的重點和新增長點。楊劍靜、邵建東調查分析浙江省高職院校情況發現，高職教育國際化進程中存在的問題主要體現在“齊步走與跑步走”“體量與質量”“高等性與職業性”等三對關系中，認為“一流高職”戰略下高職教育國際化應從做好頂層設計、注重雙向互動、推進質量提升、強化績效評估等四個途徑來實現新發展[15]。《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提出，到2022年，“建成覆蓋大部分行業領域，具有國際先進水平的中國職業教育標準體系”，這對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提出了新的要求。任君慶、劉亞西認為，職業教育國際化平臺是我國職業教育走向國際教育舞臺的重要“橋梁”，對增強職業教育國際合作有效性、提升推動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縱深發展具有重要作用，提出職業教育國際化平臺搭建與功能發揮的路徑：一是拓展現有國際化平臺的功能，具體包括支持現有的國際化特色學校等國際化項目建設、發揮現有職業教育國際化民間組織的作用、拓展孔子學院等境外辦學機構的作用助力職業教育“走出去”；二是借助地緣和區域優勢，打造區域性職業教育國際化平臺，具體包括發揮地緣優勢開發國際化辦學資源、利用區域優勢建立區域對話交流國際平臺與機制、搭建校際合作平臺提升國際化辦學質量；三是搭建校企協同平臺，伴隨企業“走出去”，具體包括協同“走出去”企業搭建員工培訓平臺提升國際化辦學水平、協同“走出去”企業搭建技術服務平臺、協同企業組建標準研發組織來共同開發境外培訓課程和教材以推進標準建設的國際化[16]。

（五）國際化評價

簡·奈特在《激流中的高等教育——國際化變革與發展》一書中強調了對高等教育國際化行動進行監控和評估的重要性。目前國內學者研究職業教育國際化評價的成果相對較少。蘇志剛、韋弘認為構建國際化發展指標體系的當務之急是勾勒框架，并指出國際化發展評價指標體系的理論架構是發展理論、國際競爭力理論和高等教育理論[17]。唐現文、吉文林針對高職教育國際化的特殊性，將高職教育國際化指標體系框架設定為8 個一級指標、18 個二級指標和87 個主要觀測點，對每一項指標和觀測點均賦予不同的權重分值，努力做到量化比較[18]。陸建軍對比日本、英國后提出我國高職院校教學質量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需適用我國國情，并選擇幾個關鍵要素從國際化視角構建了我國高職院校教學質量評價指標體系表[19]。

（六）教師、學生

職業教育國際化涉及到各利益主體，最核心的就是教師和學生，這也是學者們探討的焦點。李伶俐、羅堯成提出，經濟全球化對我國高職教育培養外向型人才提出了新要求，高職教師國際化是實現這一重任的關鍵。教師國際化是教師專業化發展的重要路徑和創設國際化的校園環境、實現學生培養國際化的有力支撐。我國高職教育教師隊伍存在教師整體國際化意識與能力不強，參與國際交流與合作機會不多，以及國際化教師隊伍結構建構處在雛形階段等問題。對此，他們提出了創設有利于高職教師國際化的制度與環境、提升外籍教師在教師隊伍中的比重、實現高職院校多樣化的國際合作與交流等改革舉措[20]。林峻在職業教育國際化背景下專門對高職院校教師自身跨文化交際能力（ICC）的構建進行了實證研究，從跨文化敏感度、跨文化語言交際能力、跨文化非語言交際能力三個方面考察高職院校教師ICC 的總體狀況，從性別和學歷兩個角度檢驗差異性，以全球意識、文化調適、知識和交際實踐為具體內容，從輸入、輸出、評估、激勵四個途徑對ICC 的構建提出建議[21]。姒依萍、岑詠以寧波職業技術學院為例，從剖析高職院校學生國際化發展內涵入手，指出高職院校學生國際化發展過程中存在國際化意識相對淡薄、缺乏有效的管理制度、國際化師資力量薄弱的問題，并針對性地提出解決方案，包括：轉變觀念，主動融入高職教育國際化的大潮之中；完善制度，構建學生國際化發展的管理體系和協調機制；提升自我，打造適應國際化發展的師資和管理團隊[22]。曾海賓從高職院校學生社團建設的角度出發，通過問卷調查和訪談，對高職教育國際化的推進情況、高職院校相關學生社團的建設情況、學生社團在高職教育國際化建設中的作用情況以及高職學生對國際化學生社團的認可情況進行分析，指出其中存在三個方面問題：一是社團定位不準，欠缺國際視野；二是管理機制陳舊，社團結構不平衡；三是缺乏整體規劃，社團活動質量不高。他從社團管理者的思想認識、學生社團管理機制和活動的層次水平等方面提出了改進建議[23]。

（七）“一帶一路”建設與職業教育國際化

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共同創建“絲綢之路經濟帶”與“21 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倡議，引起了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并產生熱烈反響。2015年《推進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 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發布，標志“一帶一路”建設開始。從2015年至今，“一帶一路”建設與職業教育國際化一直是業界研究的熱點。學者們普遍認為，“一帶一路” 建設為我國職業教育發展帶來了新的契機，參與并服務這一倡議既是我國職業教育的歷史擔當，更是應有的行動，它既是經濟全球化的“加速器”，也是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助推器”。鄧澤民、張源提出職業教育助推“一帶一路”戰略的先行策略：一是建立“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職業教育聯盟，二是援助“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建立職教所，三是伴隨我國企業境外辦廠合作建立職業院校，四是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培養職業教育人才[24]。王榮輝認為，職業教育要著眼于“一帶一路”建設需求，堅持借鑒與發揚相結合、政府與民間相結合、教育與產業相結合的發展戰略，立足構建職業教育與“一帶一路”建設耦合的協同體系、以標準體系為依托提高職業教育國際認可度、發揮職業教育國際話語權與顯性優勢，提高職業教育品牌影響力，完善職業教育在“一帶一路”建設中多層次多領域的制度保障體系，貢獻中國智慧，打造世界職業教育的“中國模式”，攜手沿線國家構建“一帶一路”教育共同體[25]。郭靜基于政策框架與實踐模式的分析，認為“一帶一路”視角下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的行動策略需要進一步運用全局性、整體性、協同性、戰略性思維，加強中央政府頂層設計，發揮主導作用；加強省（市）政府搭臺連線，發揮落地作用；加強職業院校國際合作，發揮主體作用，多方協力，不斷提升職業教育服務“一帶一路”建設的能力。“魯班工坊”是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發展的新支點，形成了獨具中國特色的、具有國際競爭力和影響力的職業教育品牌。曹曄對天津海外“魯班工坊”建設進行了調研，認為“魯班工坊”是政府支持或合作框架下的國內與國外院校、校企、校政多方合作的成果，是集技術、設備、標準、理念、模式、方法的整體教育方案，是先進技術與標準、優質教學資源和教學模式的實施載體，其國際化需要遵循共商、共研、共建、共享、共贏基本原則，落實好政策、人才、標準、經費等保障措施，并把建設與改進、完善與提高、深化與拓展、總結與推廣相統一[27]。

（八）地區職業教育國際化

地區職業教育國際化也是學者們關注度較多的選題，學者們關注了北京、天津、江蘇、廣東、海南、貴州、江西、湖南、遼寧、青海等省以及無錫、深圳等市的職業教育國際化的探索實踐以及對策。例如，張海寧對高職教育國際化辦學水平一直處于全國第一方陣的江蘇高職教育國際化的發展現狀與存在問題，采取問卷調查法、文獻分析法、訪談法等研究方法，從高職教育國際化發展戰略、國際化組織管理、師資隊伍國際化、學生國際化、課程與教學國際化、高職教育涉外辦學、國際學術交流、國際人文交流8 個維度進行了深入調研。調研發現當前江蘇高職教育國際化存在以下問題：國際化戰略落實不到位，缺乏頂層規劃與統籌；國際化制度建設不完善，缺乏專業化管理隊伍； 國際化師資打造不系統，缺乏制度化建設機制；國際化課程引進不通暢，缺乏系統性推進機制；中外合作辦學項目泛而不精，境外辦學有待深入推進；學生國際交流機制尚不健全，來江蘇留學生比例較偏低；國際學術交流合作零星開展，院校科研力量亟待提升；國際人文交流活動初步開展，特色品牌活動仍然缺乏。基于此，他提出促進江蘇高職教育國際化發展的5 條對策：提升國際化發展意識，完善國際化政策法規體系建設；加強統籌規劃與布局，增強國際化研究以及輿論宣傳；增加國際化經費投入，推動區域間國際化發展均衡化；推進人才培養國際化，提升國際化戰略落實基礎能力；深化中外合作辦學項目，推動境外辦學服務國家戰略[28]。韓云鵬、王珊珊通過對江西53 所高職院校的調查發現，江西已有部分高職院校將國際化作為學校發展的戰略，建立了專門的國際化組織管理機構，探索了國際化辦學的多種路徑，但也存在國際化規模較小且受益面有限、國際化發展水平較低、國際化教師隊伍急待加強建設等問題，為此提出三條推進江西高職院校國際化建設的路徑：一是以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為抓手，二是配合“一帶一路”戰略實施，三是由“單兵作戰”轉向“聯合行動”[29]。

（九）國際化比較研究

借鑒外國職業教育國際化經驗，以推進本國職業教育國際化進程，也是學者們感興趣的選題。學者們關注了美國、德國、日本、新加坡、荷蘭、芬蘭等國職業教育國際化的歷程、措施與經驗，探討了對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借鑒。李俊在介紹德國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基礎、策略與措施后，認為我國在職業教育國際化中需要學習德國的理念和操作層面的合理之處，但是要注意結合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基礎與實際情況，發揮自己的比較優勢，為此提出六條完善我國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建議：一是練好內功,包容國內各地探索適應本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和產業特點的職業教育模式，為國際化打下堅實基礎；二是政府層面應有清晰的職業教育國際化目標和策略，并協調不同政府機構的力量，建立跨部門的協作機制；三是在操作層面，政府機構不宜具體實施職業教育國際化，應由企業牽頭具體實施項目；四是研究先行,在系統深入地理解合作國家和地區經濟社會及教育特點的基礎上制定方案；五是與我國駐海外的各種機構和組織合作進行項目的策劃和實施；六是從小項目開始試點，逐步積累經驗并靈活調整[30]。陳文珊以利益相關者理論為視角，分析了芬蘭職業教育國際化的特點：政府主導制定職業教育國際化發展戰略，企業推動優質職業教育產品與服務走向世界，職業院校明確職業教育國際化發展思路，多方促成職業教育國際化可持續發展。基于此，他提出對我國的借鑒：制定職業教育國際化戰略，形成系統政策制度體系；鼓勵多元利益主體明確角色，積極參與職業教育國際化進程[31]。李夢卿、邢曉分析了德國、美國、日本高等職業教育國際化特點、基本策略、成效和困境，提出對我國高等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啟示： 發揮法律制度的引領作用，促進高職院校國際化發展；優化師資隊伍結構，提升高職院校教師的國際化素質； 關注學生發展需求，加大高職院校學生國際化培養力度；加強精品課程建設，促進高職院校教學內容與國際接軌[32]。

三、研究特點與未來展望

（一）研究特點與不足

總的來說，我國學者關于職業教育國際化研究呈逐步上升趨勢，研究內容日益豐富，研究領域逐漸拓展，研究深度和質量都有提高，總體上趨于良性發展態勢。但是已有研究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一是論文數量不少，高水平研究成果不多。我國學者有關職業教育國際化的研究論文數量確實不少，但是關于職業教育國際化的宏觀理論層面研究較多，對于職業教育國際化的策略路徑，更多的是以一種對政府部門或相關機構的建議出現，而非基于事實的分析和探討，提出的建議有些可操作性不強；一些學者的研究內容重復，觀點雷同，一些論文的分析和推斷沒有確切的數據支撐和前人研究成果的支持，因而其結論科學性和可靠性不強，真正有價值和學術水平高的成果不多。

二是定性研究多，實證研究少。從研究的方法來看，研究者主要采用定性分析法，最常見的是文獻研究、比較研究、現象研究和案例研究。研究多停留在抽象的認識和思辨上，偏重文獻梳理、事實性描述與闡發，一些案例研究也主要是個別地區或學校或某專業的具體實踐的經驗介紹。實證研究的論文較少，實證研究論文中也以統計分析、實地觀察為主，訪談研究、問卷調查等方法較少使用。

（二）未來展望與建議

我國職業教育走向開放、走向國際既是現實需求，也是各界共識。職業教育國際化既是新時期我國職業教育發展的關鍵領域之一，也是職業教育現代化的重要支撐。今后職業教育國際化研究既要在基礎理論研究上給職業教育國際化提供理論指引，更要以解決現實問題為導向，開展應用性研究。比如，什么樣的職業院校需要國際化？職業院校需要什么樣的國際化？國際化需要政府的統一布局還是院校的各顯神通？ 研究者要圍繞國家政策宏觀層面、職業教育管理改革中觀層面、教師與學生需求微觀層面開展有針對性的、能解決實際問題的研究。同時，研究者還應重視實證研究，收集準確、客觀的第一手資料，注重理論與實踐相結合，從而發現職業教育國際化發展的新問題，提出職業教育國際化發展的新觀點，提高職業教育國際化研究的效率和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