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支持、職業農民參與態度與鄉村旅游績效研究

一、引言

鄉村旅游是旅游業發展過程中出現的重要旅游業態，在旅游發展和促進鄉村振興中發揮著積極作用。作為鄉村旅游業發展的主要利益相關者，當地居民是鄉村旅游業發展的主要參與者和受益人，在鄉村旅游業發展中居于主體地位。職業農民參與鄉村旅游與鄉村旅游績效之間存在著必然的關聯，而政府也是鄉村旅游發展的主要推動者和利益相關者，政府通過政策扶持等推動鄉村旅游業的發展，從而實現鄉村經濟社會的發展，促進鄉村振興，提高農村居民的生活水平。因此，政策支持、職業農民參與態度與鄉村旅游績效之間存在一定的關聯。通過調查研究的方法，運用定量研究來探討三者之間的關聯。貴州省近年來在旅游業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其得天獨厚的自然風光、多彩的民族風情和豐富的文化內涵，為鄉村旅游業的發展提供了前提條件。而地方政府又非常重視鄉村旅游的發展，為鄉村旅游業發展提供了基礎設施建設的保障、政策扶持的保障和承擔了宣傳推廣的任務等，這些都大力的促進了鄉村旅游業的發展。因此，研究中把調查地點選取在貴州的鄉村旅游地，這具有一定的代表意義。

二、相關理論與綜述

社區和參與（Paricipation）都是社會學中的一個概念。20 世紀30年代中國學者費孝通先生把community 翻譯為社區，并指出社區是指在一定范圍內共同生活，具有一定組織的社會群體。這一概念隨后被延續使用，成為廣泛被接受的社會學里面的重要概念。社區參與這一概念包括主體賦權、承擔責任和獲取利益三個方面的內容。廣義來說，社區參與是指政府或者非政府組織參與社區發展規劃的過程、途徑和手段，也指職業農民參與社區的發展詳細計劃、社區發展項目和社區的公共事務以及公益事業的過程，主要體現社區居民對社區發展的參與和分享發展成果。狹義來講，只是指居民對社區發展的參與與分享社區發展產生的成果。參與的主要群體是社區居民，客體是社區發展過程中的事務、動機和參與的精神。1985年，墨菲（Murphy）率先把社區參與這一社會學的概念引入旅游研究領域，試圖通過社區參與的角度來探討旅游發展問題。

Tosun（1998）通過對urgup 這一地方的案例研究，指出發展中國家不同于其他發達國家，在多數發展中國家，由于社區居住的居民不能感受到旅游業發展給他們帶來的利益分享，而且會帶來不小的困擾，比如生態環境破壞、環境變得嘈雜等，這些問題會影響職業農民參與的積極性[1]。Tosun（2000）認為，鄉村社會政治建設、法制完善和管理的科學等社會的變革是農民參與鄉村旅游發展的前提條件[2]。Ahn，Lee & Shafer（2002）通過定量與定性相結合的方法對居民態度和游客的旅游感受進行了深入的研究[3]。佟敏（2005）認為農民參與旅游是指居民運用自身的各種資源，包括資金、技術、勞動力等，參與到旅游發展的決策和執行過程中，從而獲得旅游發展收益，推動當地社會的發展[4]。羅輝（2006）指出，社區參與的利益主體有政府旅游管理部門、社區的集體管理機構、參與旅游業發展的企業、當地居民還有游客[5]。孔慶書等（2013）通過DEA 法，通過對效率、規模效應、旅游發展指標射線量以及松弛變量方面對鄉村旅游業在河北省的發展進行分析[6]。鄧峰（2013）基于滿意度的變量出發，運用量化研究發展研究了民俗旅游發展績效的問題[7]。楊立勛等（2013）通過面板數據的固定效應模型以及分位數回歸模型，分析相關因素的總體影響以及相關因素的動態影響過程[8]。徐秀美等（2015）從農民參與態度的四個角度開發設計了鄉村旅游績效的詳細的評價指標體系[9]。鄒統釬等（2006）提出，在鄉村旅游業發展中，政策支持應體現在推動交通等基礎設施建設、提供旅游發展需要的資金和政策、維護旅游市場秩序、保障鄉村安全等方面[10]。艾林書等（2012）指出，職業農民參與度不足是導致鄉村旅游績效不高的重要因素，由于農民參與不足，游客體驗不好，鄉村旅游發展就受到較大的影響[11]。現有研究中對政策支持對旅游發展的作用，居民參與與鄉村旅游發展的關系有一定的研究，但是對政策支持、職業農民參與態度與鄉村旅游發展績效之間關系的研究尚未發現。因此，基于社區參與理論，研究三個主要變量之間的關系，這對于社區參與理論的發展和鄉村旅游的發展具有一定的理論和現實價值。

三、研究假設

根據利益相關者理論，旅游地居民和政府都是鄉村旅游中的核心利益相關者。沒有當地居民的參與，鄉村旅游的活動則無法開展；沒有政府的扶持和推動，鄉村旅游業無法持續。鄉村旅游作為一種政策性的政府扶持行為，政策支持對于鄉村旅游的發展績效作用不言而喻。而當地居民作為鄉村旅游行為的經營者和鄉村旅游行為結束之后的承擔者，直接或間接參與了整個鄉村旅游活動。鄉村旅游帶來的收益如何，居民從中能夠獲得什么樣的利益，都將影響職業農民參與鄉村旅游的態度。政府對于鄉村旅游的規劃、扶持、定位，以及后續的完善都將影響鄉村旅游的可持續發展，也將直接影響當地職業農民參與鄉村旅游的態度，也是居民對于政府行為的一種認可。政府的重視程度、引導和支持力度及宏觀管理功能發揮的好壞，對區域鄉村旅游的發展狀況影響很大。故提出如下假設：

H1：政策支持對職業農民參與態度有顯著正向影響

H2：政策支持對鄉村旅游績效有顯著正向影響

鄉村旅游發展的勢頭很好，在旅游經營中，除了可以帶來家庭收入的變化，也可以帶動其他家庭的參與。在每一戶家庭參與的過程中，幾乎都經歷了各種學習和模仿的過程，政府在推動的過程中也考慮到政策、資金和智力的扶持，大型的公共設施的改造、完善，基礎配套設施的完備，均由政府統一進行修建，景點居民的房屋也是統一規劃的。對于以不同的方式參與到鄉村旅游中的居民，政府給予的幫扶情況不一，有稅收優惠的、結對幫扶的、提供指導的等。而旅游地居民對旅游活動的參與度直接影響到當地鄉村旅游的發展。艾林書等（2012）針對岳陽市平江縣石牛寨風景區的居民在旅游發展過程中的參與問題進行了調查。結果顯示，當地農民參與不足，因而無主動意愿維護當地景觀特色和環境資源，導致景區的鄉村特色逐步衰退，而旅游者也難以得到較好的服務。因此，職業農民參與對鄉村旅游業的發展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故提出以下假設：

H3：職業農民參與態度對鄉村旅游績效有顯著正向影響

H4：職業農民參與態度在政策支持與鄉村旅游績效中起部分中介作用

四、實證分析

（一）問卷設計與調查

在借助現有研究量表的基礎上，通過訪談和咨詢旅游專業相關專家的基礎上對量表進行修正，制定了鄉村旅游居民調查問卷，問卷分為人口學變量、政策支持變量、職業農民參與態度變量和鄉村旅游績效變量幾個主要組成部分。在貴州省九個地州市分別選取有代表性的鄉村旅游點展開問卷調查，在調研地點采用簡單隨機抽樣的方式共發放職業農民調查問卷380 份，剔除無效問卷，共回收有效問卷356 份。問卷有效率94%。

為消除因部分人口學變量帶來的實證分析的偏差，根據相關文獻的指導，結合居民的特點，特引入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婚姻狀況作為控制變量。問卷信度和效度檢驗結果如表1 所示。信度檢驗采用Cronbach's Alpha 值來判定，當α 值大于0.7時，說明量表具有較好的信度。據表1 可知，職業農民參與態度量表的α 值大于0.7，而政策支持和鄉村旅游績效的α 值均大于0.9，說明三個主要變量的量表具有較好的信度。問卷的信度效度值均在0.7 以上，符合統計學的要求。研究中量表效度檢驗采用探索性因子分析的方法來進行，主要觀察指標包括KMO 值，該項指標一般應大于0.6，球形檢驗sig 值應小于0.05，提取因子的累計方差解釋率應大于50%。據表1 可知，政策支持的KMO 值為0.959，球形檢驗sig 值小于0.001，提取1 個因子的方差解釋率為65.211%；職業農民參與態度的KMO 值為0.715，球形檢驗sig 值小于0.001，提取1 個因子的方差解釋率為72.214%；鄉村旅游績效的KMO 值為0.952，球形檢驗sig 值小于0.001，提取2 個因子的方差解釋率為69.952%。根據以上結果可知，主要研究變量的量表具有較好的信度和效度，符合統計學的要求。

（二）樣本基本情況描述

根據調查結果可知，如表2 所示，被調查者中，男性占43.5%，女性占56.5%。從調查對象的年齡結構來看，26-35 歲人群占比最高，為38.2%，其次是18-25 歲人群占28.9%，36-45 歲人群占20.8%，46-55 歲人群占7.9%，56-65 歲人群占2.5%，66 歲以上人群占1.7%。從調查對象的婚姻狀況來看，已婚的占66%，未婚的占32.3%。從調查對象的受教育程度來看，初中及以下的人群占比最高，達37.1%，其次是高中及中專程度的占比34%，大專及高職占比15.7%，大學本科及以上僅占13.2%。說明參與鄉村旅游業的居民總體文化程度仍有待提高。從調查對象通過旅游業發展獲得的家庭年收入來看，選擇3 萬元以下的占58.1%，占比最高，選擇3-6 萬的占24.2%，選擇6-9 萬的占9.6%，選擇9-12 萬的占2.8%，選擇12-15 萬的占2%，選擇15萬以上的占3.4%，可見，從事鄉村旅游業為居民帶來了一定的收入，但收入水平仍有待提高。

表1 研究變量的信度效度

表2 樣本基本情況統計表

（三）均值及相關分析

各變量的均值及相關系數如表3 所示。從表3的相關分析中，了解各研究變量的平均數、標準差以及變量間的相關系數。政策支持和職業農民參與態度的平均數較高，分別是3.933 和3.989。而政策支持和職業農民參與態度以及鄉村旅游績效兩兩之間都在0.01 的水平上顯著相關。

表3 研究變量的均值、標準差和相關系數

（四）回歸分析

表4 政策支持對職業農民參與態度回歸分析

1.政策支持對職業農民參與態度的回歸分析。由表4 模型2 可見，政策支持對職業農民參與態度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政策支持發揮的越好，職業農民參與的態度越強烈，因此，假設1 得到驗證。

2.政策支持對鄉村旅游績效的多元回歸分析。表5 模型2 表明，政策支持對鄉村旅游績效有顯著正向影響，也就是說政策支持發揮的效果直接影響到鄉村旅游的發展績效，政策支持發揮的越好，鄉村旅游發展的績效也就越好。由此也驗證了假設2。

3.職業農民參與態度對鄉村旅游績效的多元回歸分析。由表5 模型3 可知，職業農民參與態度對鄉村旅游績效有顯著正向影響，也就是說職業農民參與的積極程度直接影響著鄉村旅游績效，職業農民參與態度越積極，鄉村旅游績效也就越好。由此也驗證了假設3。

4.職業農民參與態度的中介效果。本研究以回歸分析的方法來驗證職業農民參與態度在政策支持與鄉村旅游績效關系中的中介效果。（1）由表5模型2 和模型3 可知，自變量政策支持和中介變量職業農民參與態度分別與因變量鄉村旅游績效存在顯著正向影響關系。（2）由表4 模型1 可知，自變量政策支持與中介變量職業農民參與態度間存在顯著正向影響關系。（3）中介變量檢驗。表5 模型2中，在未加入中介變量職業農民參與態度時，政策支持對鄉村旅游績效起顯著正向影響； 模型4 中，加入中介變量居民態度后，政策支持對鄉村旅游績效仍然呈顯著正向影響，但是影響系數有所降低，可見，職業農民參與態度在政策支持和鄉村旅游績效中起部分中介作用。因此，假設4 得到驗證。

表5 政策支持與職業農民參與態度對鄉村旅游績效的多元回歸分析

五、結論與展望

（一）研究結論

本研究基于職業農民參與態度的視角，探討了政策支持對鄉村旅游績效的影響過程，實證分析中運用多元回歸分析工具，實證分析了政策支持、職業農民參與態度與鄉村旅游績效之間的關系。研究結果表明：其一，政策支持對鄉村旅游績效有顯著正向影響，政府在鄉村旅游發展中起著主導作用，決定著鄉村旅游發展的方向。因此，在鄉村旅游發展中應充分發揮地方政府在旅游扶貧中的主導地位[12]。讓政策支持成為鄉村旅游發展的主要動力之一。其二，職業農民參與態度對鄉村旅游績效有顯著正向影響，鄉村旅游發展中，職業農民參與態度是否積極，影響著鄉村旅游績效。在鄉村旅游發展中，應通過開展思想教育和知識培訓的方式，充分調動職業農民參與的積極性，并使他們擁有旅游發展需要的各種知識儲備。全面建設新型職業農民隊伍，讓農民成為體面的職業[13]。從鄉村振興的主體入手，加快新型職業農民培育，是解決當前我國農村、農業發展困境進而推進農業現代化發展進程的重要舉措和必然要求[14]。其三，政策支持對職業農民參與態度起正向顯著影響，政策支持的發揮，影響著鄉村居民對旅游業發展的參與態度。政府所起到的作用應是宏觀調控，協調各方利益[15]。地方政府在引導職業農民參與鄉村旅游發展中也應起到主導作用，通過政策措施的推行，引導職業農民主動參與鄉村旅游業的發展。其四，職業農民參與態度在政策支持與鄉村旅游績效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政策支持應通過刺激職業農民參與，影響參與態度，從而提升鄉村旅游績效。農旅一體化是鄉村旅游和休閑農業發展的新模式，農旅一體化的發展需要大量的高素質的職業農民[16]。需要充分發揮那些“懂農業、愛農村、親農民”的職業農民的示范效應及引領作用[17]。政策支持能夠促進對職業農民的培育，而職業農民素質的提升也能有效促進鄉村旅游績效的增加。因此，政策支持在鄉村旅游發展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而職業農民的參與態度對于鄉村旅游發展也起著重要的作用，職業農民是鄉村旅游發展的主要受益者，也是旅游發展的中堅力量。

（二）研究展望

下一步研究中，可以考慮基于居民參與理論，引入居民參與意愿與參與行為的變量來開展研究。其中居民參與意愿可以作為自變量來考慮，鄉村旅游發展績效作為因變量，而參與行為可以作為中介變量，通過研究基于參與行為中介作用的參與意愿與鄉村旅游發展的關系，豐富鄉村旅游發展績效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