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與當代性問題一例
——“水墨新抽象”展觀后感

邵 亮/Shao Liang

編者按：中國改革開放的四十年，也是中國當代水墨藝術從起步形成到不斷壯大的四十年。而水墨新抽象則是當代水墨發展浪潮中一種相當重要的趨勢。十三位參展藝術家都是中國當代水墨發展史中的代表性人物，他們的藝術道路和藝術成果，充分體現了今天中國水墨藝術創作所取得的成績和正在面對的問題。

展覽鏈接：

鋒向：水墨新抽象——中國當代水墨邀請展?第二單元

策 展 人：魯虹

主辦單位：上海明圓美術館

展覽時間：2019年1月13 日—3月25日

開幕時間：2019 年 1 月 12 日 16 : 00

展覽地址：上海市徐匯區復興中路1199號A座5樓

近日，“鋒向：中國當代水墨邀請展”的第二單元展“水墨新抽象”開幕，是為上海明圓美術館的開年首展。該展覽是去年“水墨新意象”展的補充和延伸，由著名策展人魯虹先生策劃，展覽集中了20世紀80和90年代以來國內最活躍的一批“抽象水墨”的創作者，包括洪耀（b. 1939）、王劼音（b. 1941）、查國鈞（b. 1943）、梁銓（b. 1948）、仇德樹（b. 1948）、王川（b. 1953）、谷文達（b. 1955）、楊勁松（b. 1955）、劉子建（b. 1956）、張羽（b. 1959）、朱嵐（b.1962）、魏立剛（b. 1964）、魏青吉（b. 1971）等13名知名藝術家的作品，是2019年年初難得的一次視覺藝術雅集。

策展人魯虹先生著有《中國當代水墨1979—1999》一書，長期關注中國當代藝術的發展生態，并且與上述藝術家群體建立著良好的長期合作關系，這充分保證了這次展覽的總體規格，更確保了各藝術家參展作品的基本素質。這些濟濟一堂的佳作當中，既有谷文達那樣老藝術家的新近作品，也有中年藝術家如魏青吉先生近年的創作。這次展覽又一次整合了當代抽象水墨的那些核心力量，但卻不僅僅是對于某個發展時段的回顧，而是把各位藝術家的最新藝術面貌和藝術成果呈現給公眾，這樣的構思，是十分有看點的。

于是我們在這次展覽中，不但能夠一睹中國抽象水墨的核心陣容，在各有特色的名家創作之間，建立關于中國抽象水墨發展的某種空間聯系，同時，我們更不僅僅是了解到中國當代水墨發展的某段歷史，而是把那些在歷史中活生生歷練的藝術家個體，把他們的創作生涯的新成果做近距離的審視。

這也是中國當代水墨發展中最特殊的一個環節，它關聯著遙遠的過去，但它又絕不僅僅只是歷史，而是一種當下的價值，當下的態度，在這個意義上，即使還沒有任何批評家來總結這一現象，每一個藝術家也必須對自己面臨的處境和課題做出自己的價值評價，每個當代中國藝術家，不管他在理論上支持不支持當代水墨的某些理念，他都必須在傳統與當下、東方與西方之間建立某種生動的選擇，并通過這種選擇建立自己的藝術立場。

正是在這樣的意義上，水墨抽象的問題其實可以“扯”得很遠，但又可以變得非常具體。你哪怕不掌握任何理論，也可以讓自己沉浸在藝術家一件又一件的具體作品當中，體會那些藝術心靈在大變革時代的種種得失沉浮，而且在大時代的背景下議論其是非功過，我們看到，在這過去數十年里，在中國前進的同時，藝術家們是如何砥礪前行。

無論如何，這次展覽規模雖然不大，但卻是一次極具代表性、兼具一定文獻性價值的當代水墨盛事。參展的各位藝術家，不但是用他們的作品，同時也是用他們自身的藝術生命，生動講述了抽象水墨在中國大陸發展的精彩而又曲折的歷程。藝術的直接呈現，永遠要比批評家的語言勾勒更豐富千倍。

但是，如何讓一種古老的水墨傳統與當下的人們進行更親密無間的對話？抽象水墨自身也僅僅是一個努力方向，而不可能憑此就完全解決這個困難而又漫長的命題。藝術語言脈絡繁復又彼此相關，究竟哪些抽象是傳統中國的寫意抽象，哪些抽象是西方的抽象，哪些抽象又是“再傳統，再中國化”的抽象，事實上這樣的區分絕不像給藝術家插標簽那么明確簡單。事實上，在這次參展的13位藝術家當中，不少人都涉及抽象藝術如何在中國被接受，而中國的抽象藝術又如何“建立自己特色”的不同發展階段，他們本身的不同創作階段，也都體現出了不同的價值取向，這個問題，沒法靠著某幾個批評家、某一兩次展覽就完全澄清。

洪耀 水墨彈性 紙本水墨 200×1450cm 2008年

王劼音 看圖識字 水墨七畫 紙本水墨 52×62cm 2018年

查國鈞 混沌世界（陰陽六聯） 紙本水墨綜合材料 120×70cm×6 2015年

仇德樹 裂變—2018，10號 宣紙、丙烯、墨、畫布 93×200cm 2018年

王川 2010A-No. 3 紙上水墨 89×96.5cm 2010年

魏青吉 花—— 致 宣紙、水墨綜合材料 180×97cm 2015 年

楊勁松 2018個人觀 手工紙、自制墨 202×183cm 2018年

劉子建 詭麗-2 宣紙水墨 68×136cm 2017年

魏立剛 黑藍孔雀 宣紙、墨、丙烯、漆 96×180cm 2018年

朱嵐 致近 紙本水墨 180×193cm 2017年

中國的水墨新抽象正在路上，但這數十年來，這種新的水墨創作形式確實是在蓬勃發展，讓我們祝福那些為中國當代藝術不斷添磚加瓦的藝術家和理論家，在不久的將來取得更大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