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過往回響，那未來夢想

文 | 吳喑

【真視聽】

成長的煩惱

欄目主持/ 任紅 編輯/ 王芳麗

成長，是人生永恒的旋律，它不只是時間的流逝，還有那始終相伴左右的煩惱。在李玩的成長中，煩惱是兩個世界的撕扯；在羅大佑的歌聲中，煩惱是對現實的思索；在《小王子》的故事中，煩惱是孤獨，是對愛的渴望。成長的煩惱每個人都無可避免，又永遠無法徹底解決，我們只能用一生去思考，去探索。

未來的主人翁羅大佑滾石唱片/1983

1982年，羅大佑發行了第一張專輯《之乎者也》。這張專輯將音樂融入社會文化的思想內核，跳脫中國臺灣音樂往日窠臼，甫一問世便艷驚四座，這也為他后來的創作帶來了巨大壓力。當然，羅大佑沒有讓人失望，經過九個月的認真打磨，一張名為《未來的主人翁》的專輯橫空出世。這張專輯在音樂上更加成熟、醇厚，表達上更加精確、凝練，思想上承繼前作對社會文化的關切，且反思更加深刻。

專輯的第一首歌曲《誕生》節奏明快，總時長不足兩分鐘，歌中不斷重復的“告訴我什么是真理”，也為這張專輯確定了沉重的基調。

《亞細亞的孤兒》原是臺灣作家吳濁流于1943年至1945年創作的小說。這首歌的精神內核與原作一脈相承。在編曲上以木吉他刷線開場，然后是轟然擊響的軍鼓開道，緊接著隨之而來的是童聲的無辜、無助與嗩吶的蒼涼、悲愴，沉痛與感傷撲面而來。這極具穿透力的旋律，與歌詞內容完美融合，所帶來的力量感，簡直攝人心魄。

《現象七十二變》在編曲上一掃之前的灰暗氣息，代之以輕快的搖滾，歌詞與演唱風格也帶著些戲謔意味。黃花崗、孔夫子、孫悟空三個與七十二相關的意象看似毫無關聯，卻都在中華民族的文化中有著重要的意義，可以視作歷史、思想與文化的隱喻，作品中所指出的各類社會問題以及對于現代性的思索，今天我們聽來，依舊有著強烈的現實意義。

如果說《亞細亞的孤兒》是對歷史的追問，《現象七十二變》是對現實的批判，那么《未來的主人翁》則是對未來的憂慮。曾經，我們都被視作“未來的主人翁”，可如今你是否還記得曾經的夢想？曾經，我們也尋求著真心的關懷，也會反思科技文明所帶來的困擾，會反思環境問題，可如今卻會向孩子重復那句“你們要守規矩”。而未來，或許下一代的孩子們也會對他們的后代轉述同樣的話語，就這樣一代代沿襲。隨著那句不斷重復的“飄來飄去”，我們的靈魂仿佛也在伴奏下隨風而起，飄向頭頂的天空，一遍遍向我們發出追問，發出警示，最終又漸漸飄向遠方……

《青春舞曲》是這張專輯中唯一一首非獨立創作的作品，其最值一提的特別之處是在沿襲王洛賓整理改編的新疆民歌熱烈歡快的節奏之下，增添了一段冷冷質問：“多少青春繼續不回/地下埋藏的/為自由付出的代價/是否我們已經忘記”，為這首青春之歌增添了更加深沉的意韻。

《愛的箴言》與《小妹》主題不再那么宏大，而是聚焦于個人情感，相對而言，也沒那么沉重。《愛的箴言》采用簡單純凈的鋼琴伴奏，那淡然的聲音所輕輕吟唱的，像極了在愛情中故作老成談論著過往真情，卻依舊深情的許多人。透過《小妹》柔緩的曲調和看似平淡實則深情款款的歌詞，我們可以從中感受到無限的關愛與溫暖的情感。

《盲聾》繼續秉承這張專輯的主體精神，對我們的生活進行反思和追問。我們在告別青春，一步步成長的過程中，內心也會經歷欲望與真理的斗爭，可隨著俗世的熙熙攘攘，疲于瑣碎的生活，便漸漸忘記了過去的夢想，忘記了這世界的美好模樣。偶爾，我們不妨聽一下這首《盲聾》，聽聽內心遺忘的聲音，以免自己真的盲聾。

《牧童》與《稻草人》是這張專輯里的田園詩，遠離都市的高樓大廈，沒有匆匆忙忙的現代人，也沒有愛情帶來的小煩惱，舒緩的伴奏下，輕聲的吟唱響起，種種美好的意向浮現，我們仿佛正身處靜謐的鄉村，面對的是青山、泉水、田園；是清風、白云、碧空、斜陽、彩虹；是云雀、青鳥、牛羊；是詩和遠方。

這張專輯發行迄今已35年，卻依舊是難以超越的經典。其經典之處，不僅僅在于對青春的追憶，更因其內在潛藏著更深層次的家國情懷和對社會問題的思考，作品所蘊含的反思精神具有著廣闊而深遠的社會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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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win' in the windBob DylanSony / 1963

Bob Dylan的《blowin' in the wind》，在美國民謠史上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其歌詞也是2016年諾貝爾文學獎的獲獎作品。這部作品一方面可以看作是寫給青年人的歌謠，談論著如何“才能稱為真正的男子漢”，而在更深層次的內核上而言，這更是一部表達愛與和平的反戰歌曲。對生命的關愛，對社會問題的關切，對未來的思索，這是Bob Dylan和羅大佑的作品所共同蘊含的價值，也是人類歷史上無數優秀的作品所共有的精神內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