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行先試：一條獨樹一幟的律所發展道路

本社記者 王健

2013年5月18日，沈陽繁華街道邊一家幽靜的茶館內。夜已經很深了，七個人依然在開會。這個會從早上開到晚上，似乎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沒有人會料到，這場會議改變了七個人的命運，最終誕生了一家律師機構——瀛和律師機構。而且在短短五年時間里，瀛和律師機構就完成了全球300多家律師事務所的布局，在整個律師行業掀起了一場風暴。該機構所倡導的“無邊界”模式，正在悄然改變著整個律師行業的生態和未來發展格局。

七律創業

在創建瀛和律師機構之前，七個人共同在國內一家極具影響力的律師事務所執業。孫在辰、董冬冬、徐雙泉、李磊等人都已經做到了該律所分所主任的位置。在事業風生水起之時毅然決然地放下，大家都經歷了極大的煎熬和痛苦的抉擇。

“我先后在天津、長沙、廣州等6個地方創建了分所，擔任分所主任。離開廣州時，該分所已經扭虧為盈，創收過億。當時可以說是如沐春風。把經營多年的社會資源扔掉，把已經走上正軌的律所轉手他人，實在有些舍不得。”回想起創業時的情景，孫在辰感慨萬分。

事實上，孫在辰非常喜歡律師行業。他認為，律師很適合自己。“能發揮自己的主動性，不單是養家糊口，同時可以實現社會價值，幫助很多人。”

孫在辰在律師執業期間做過兩個有重大社會影響力的公益案件。一個是在2007年，他狀告鐵道部違法收取退票費；另一個是2008年，他狀告中國銀行，借記卡非法收取年費。最終結果是，兩件案子都敗訴了，但是孫在辰也被媒體評價為堂吉訶德式的人物，“不是為了炒作，不為利益。一個人對抗一個制度，盡管失敗，雖敗猶榮。”幾年后，孫在辰的行動開始見效。2011年，鐵道部退票費由百分之二十調整為百分之五，銀行借記卡也被取消收取年費。僅僅這一項，鐵路部門每年就減少6億元收入，銀行系統也減少了四五十億收入。

后來，孫在辰在總結自己當年的舉動時做了這樣的總結：“用法律人的法律素養、法律精神，從法律的視角去審視問題，推動法治進步，對得起律師這個職業。”

一路下來，孫在辰頭上的光環已經很多很亮：中華全國律師協會仲裁委員會委員、中國律師博物館理事會秘書長、中國中小企業協會副會長、中國法學會律師法研究會特邀研究員、中國人民大學律師學院講師等。

然而，對孫在辰來說，他不滿足于僅僅做一名優秀的律師，他需要更大的舞臺，來施展自己的抱負和理想。

>>瀛和全國布局圖 瀛和律師機構供圖

其時，董冬冬已經在上海打造了一家擁有300人的上海第二大規模律所，且協助總所在上海市北高新園區購買了上海律師行業少有的一棟獨立辦公樓。“我是2009年年初到上海的，當時只身一人，從零開始，摸爬滾打，一步一個腳印，才取得這樣的成就。”董冬冬回憶說。

然而，在分所業績蒸蒸日上之時，董冬冬卻令人意外地辭去主任職務，投入到了瀛和的創業中。

在創業初期，幾乎每個創始人都面臨著來自周圍朋友的不解和疑問：放著打拼好的江山和舒適的生活不過，為什么還要折騰自己?

對此，他們總是笑而不語。他們有著自己對律師行業的深刻理解。

彼時保守的律師行業,正遭受著互聯網思維的沖擊。百余家互聯網法律服務機構爭相而起，紛紛開始搶占市場。作為瀛和律師機構的創始人，孫在辰認為，法律服務市場迎來了新的發展風口期。

“互聯網思維讓我們清楚地看到傳統法律服務市場顯然已經不能滿足時代發展的需求，而傳統律所解決發展瓶頸的方式只有兩種：一種是自己做大，一種是合作做大。自己做大的方式需要律所承擔的財力成本比較高，所以選擇這么做的律所可謂是鳳毛麟角；而合作做大比較常見的形式就是律所合并，但是合并帶來的利益沖突和風險成本也會較高，當有的律所已經到了發展的飽和階段時，他們也不需要通過合作進行擴張。”

在那次會議上，瀛和律師機構的七個創始人一致決定：法律服務市場轉型期已經到來，要打破目前律師行業的傳統格局，引領律師行業創新發展，打造一家具有互聯網基因的律師事務所，探索律師法律服務的新模式。

厚積薄發

憑借著對“互聯網+法律服務”的敏銳判斷,2013年12月,瀛和第一家旗艦所——上海瀛東律師事務所成立。

“當時的目標有兩個：一是想建立一家全國性的緊密連接的律師事務所，另一個是用互聯網基因探索出法律服務的新模式。”孫在辰說。瀛東所開業不僅意味著瀛和從構想到落地走出了扎實的第一步，也是瀛和模式探索的一次關鍵嘗試。

按照傳統律所的管理思路，七個人分別進行了分工。孫在辰負責律所發展布局和運營管理，徐雙泉負責培訓，董冬冬負責品牌建設，李磊負責電商，黃翔負責技術，梁迪和申偉分別負責信息化和市場。

“當時條件非常艱苦。對于我個人來說，‘每天都像在被扒皮’。最艱難的時候，12個人住在三居兩室的‘大本營’內，幾乎每一個創始人都住過房子內的飄窗。初期投資很大，我的信用卡辦了不下十幾張，由于不能及時還款，信用卡額度最低時被降到了3000元。明天推開窗戶，不知道是下雨還是陰天。”孫在辰回憶說。

然而，七個創始人沒有放棄，他們還是堅持了下去。他們深知，瀛和要活下去，除了要找到傳統律所及其律師的痛點外,更重要的是建立一種引起大家共鳴的新模式。

七個創始人中，每個人都擁有十多年來的法律行業從業經驗，他們非常了解到這個行業存在的“痛點”。

在孫在辰看來，傳統線下一方面用戶找律師費時費力，即使找到律師，由于行業不透明，也無法對律師的執業能力評估，無法判斷律師水平的優劣。另一方面，由于律師行業突出的“二八法則”，大多數律師尤其是年輕律師，需要進行自我推廣以實現案源拓展。而一旦將精力放在推廣上，律師就很難集中精力在提高業務能力上，勢必影響執業水平。更重要的是，有些客戶項目需要多地律師共同服務,還有一些海外項目則需要有涉外業務經驗的律所提供法律服務,單個律師或者單個律所法律服務能力不足的問題已經非常突出。

>>聯合創始七人合影 瀛和律師機構供圖

找到“痛點”后，瀛和律師機構開始著手思考：如何通過互聯網讓優質的法律服務觸手可及以解決上述問題。

在經過充分的法律市場調研論證和積累了大量的線下律師資源后，瀛和律師機構決定啟動“贏了網”項目。主要提供訴訟服務和免費法律咨詢服務。其中訴訟服務，還采用了由“贏了網”首創的律師競標模式。該模式一經推出，在整個“互聯網+律師”行業引起了強烈反響。

2014年5月，瀛和律師機構借助互聯網金融、O2O電子商務高潮，又順勢推出“法大大”產品。這是一個基于電子簽名、電子簽章技術的在線法律、合同文件簽署平臺，一經推出，立刻填補了法律服務市場的空白，“不僅解決了許多企業的合同簽署難題，而且使他們在競爭激烈的招募活動中脫穎而出”。

向“互聯網+法律”進軍的過程中，即使這樣一個9人的小團隊（七個創始人和兩個助理），瀛和律師服務機構也出現了傳統律所管理的弊端問題。

“由于實施的是大鍋飯，七個創始人管理理念又不同，在執行時往往無所適從，生產力也就無從得到釋放。最簡單的一個例子是，為了接待前臺的美觀，一個創始人剛要求擺一束花，另一個創始人說擺在這兒不合適，執行人一臉茫然。”在孫在辰看來，如果這樣的管理模式繼續實施下去，贏了網、法大大等拳頭產品必死無疑。

在這個關鍵時刻，創始人們經過深思熟慮，決定開始改變。2014年6月，對瀛和律師機構具有轉折意義的一次會議——濟南會議召開了。

據孫在辰介紹，濟南會議主要是解決了產權問題，由“大鍋飯”到平臺式創業。運營者持大股，贏了網、法大大、北京瀛和、上海瀛東、沈陽瀛沈、廈門瀛坤、瀛和國際、瀛和金融等正在建設的幾個平臺，出于戰略性考慮，運營團隊作為大股東、其他六個人成為輔助支持占有小股。

“這一步，是瀛和的破冰之舉。可以說，如果沒有解決產權問題，并確定從零起步，大家明確分工、各負其責、充分釋放生產力，也許會走一段彎路，就不會有今天瀛和律師機構的快速發展。”孫在辰說。

濟南會議后，對各創始人進行了重新分工。具體分工調整:徐雙泉回到瀛沈律所所在地沈陽，負責瀛沈律所建設。孫在辰回到北京，開辟北京平臺，啟動北京瀛和。黃翔去廈門籌建瀛坤律所。其余三個人都在上海:董冬冬負責上海瀛東的建設，李磊負責“贏了網”建設，申偉在上海負責瀛和金融開發。黃翔在廈門律所開業后又到了深圳，負責“法大大”平臺建設。

>>企業服務新生態 瀛和律師機構供圖

有了這次“破冰之舉”，瀛和律師機構重整旗鼓，開始走上了良性的快速發展之路。

木已成林

2014年9月13日，廈門所開業，確定全國布局。此前直投的四家律所都有成就:董冬冬負責的上海瀛東律所、徐雙泉籌建的沈陽瀛沈律所，孫在辰負責的北京瀛和律所，再加上黃翔負責的廈門瀛坤律所，全部開始運營，瀛和走出了創業以來最為堅實輝煌的一步。

四家直投分所相繼問世，電商平臺也風生水起，發展極為迅速。

2015年7月22日，“贏了網”在獲得由騰訊投資后，又獲得德同資本復勵投資的新一輪融資。這兩次合作，使“贏了網”成為第一家獲得BAT青睞的“互聯網+法律”平臺。目前，“贏了網”(Yingle. com)已經成為國內領先的互聯網法律服務平臺，專注優質法律服務，2014年至今，“贏了網”已經吸引全國8000多名專業律師和100多名法學專家加入，業務覆蓋20多個城市，服務超過兩萬多名個人以及企業用戶。與此同時，2015年9月7日，“法大大”獲得信天創投首輪投資，6個月后，再次獲得追加投資。“法大大”“贏了網”這些瀛和土地上的一棵棵小樹，茁壯成長，成為一個生態系統。憑借“贏了網”和“法大大”，瀛和律師機構已經確立了中國法律電商的領先地位。

孫在辰非常看好未來律師行業的發展。未來5年，中國律師人數將達到70萬，10年后將達到110萬。他認為，目前瀛和律師機構已經實現了三個創新——模式創新：國內國際融合，突破傳統總所分所的限制，做無邊界律師事務所；科技創新：線下線上融合，做新興法律服務市場的開拓者；生態創新：法務與商務融合，做中國最具發展潛力的律師服務提供商。

但是，孫在辰并不滿足眼前的成績。他和其他幾位創始人有著更高的追求。他們最終要打造的不是一家律所,而是一家為傳統律所提供整體性解決方案的服務性機構,是一個律所聯合起來發展的平臺，最終目標是靠發揮平臺的優勢將更多的人脈和資源捆綁在一起，“優化改變整個律師行業生態”。

為此，瀛和律師機構提出，建立一個“立體的法律服務生態產業鏈”。未來在瀛和律師機構平臺上，將加深與各種項目的深度合作，為法律注入了科技的能量。“除了贏了網給瀛和帶來的效應,現在法大大、原創寶都已和瀛和平臺成員所實現對接，還有律誠保理、為安法律金融這幾大項目。法大大和原創寶相當于技術平臺，為安法律金融、律誠保理是產品項目，瀛和學院負責培訓，瀛知產和瀛和移民是做業務，贏了網是律師撮合平臺，贏在線是營銷平臺，瀛和則是落地的服務平臺。平臺、項目、技術、產品都有了，一個完整的法律服務產業鏈就產生了。”孫在辰說道。

在他看來，未來律師行業的發展將徹底結束律師單打獨斗的局面，律師同行、律所同業之間的競爭將消失。律師行業的格局將發生重大突破。無論是組織模式、服務模式還是業務邊界都將發生改變，數字化的發展趨勢將建立一個新的律師生態圈,各種法律產品將變成法律服務的支撐體，最終“主宰”律師行業發展。

體驗過創業者的艱辛和孤獨后，已經沒有什么困難能難倒孫在辰。

在他看來，雖然從前的路走得比較艱辛, 但是瀛和能走到今天,與七位合伙人仍然緊密地聯系在一起有很大的關系。有了這群隨時可以抱團取暖的兄弟，對于試圖用技術去撬動和改變一個傳統行業生態的風險嘗試，孫在辰一點也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