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庭碩
本期推出的3篇文章是從生態民族學的研究視角,探討民族文化與生態環境之間的互動關系。既有從個人已有的求學與研究歷程出發,去總結和推進生態民族學的研究規范與內容;也有以具體的地域和民族為切入點,去反思當前“災害”的本質與內涵。研究人員的身份背景具有多元性,既有海外的學者,也有內地的民族學專家、青年教師,甚至還有具有高度社會責任感的企業管理人員。從眾多來自不同領域的研究身份來看,生態民族學所探討的內容和需要解決的問題,已經得到社會的高度關注和重視,并逐步成為熱點研究內容,這充分說明生態民族學可以助推當代的生態建設和社會發展。
《生態民族學之路仍在遠方——羅康隆教授采訪記》是由吉首大學歷史與文化學院院長羅康隆教授與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學與人類學研究所艾菊紅研究員共同完成。羅康隆教授是我國生態民族學研究的代表之一,頗具國際國內影響力。他的研究旨歸與其個人的家庭環境和求學經歷息息相關。羅康隆教授所分享的個人經歷對當代年輕的學人具有較強的感召力;他的研究范圍和內容進一步豐富了生態民族學的內涵;他倡導的研究思路與方法,開創了民族學新的研究規范。艾菊紅研究員對羅康隆教授的采訪非常及時,生態民族學正處于該如何進一步深化和轉型的新時代,那么回顧前人的生態民族學研究之路,對于后人進一步的開拓創新顯然可以發揮引領作用。
陳剛,陳海軍,Jean-Franois Rousseau所撰《生態環境的變化對民族村寨生計的影響與適應性研究:以云南紅河沿岸為例》一文則是從具體的個案出發,通過大量的問卷調查,深入剖析民族生計方式與生態環境二者的制衡運行關系。該文注意到共時態的水文情況、植被分布等因素足以影響紅河沿岸各族居民的生計策略和選擇,還注意到干旱災害的爆發嚴重困擾著當地社會經濟的發展,以及當代的生態建設。其實,釀成災害的原因恰好與人類的生計活動息息相關,與當地的耕作制度、農作物的選擇和匹配、耕作地段的特殊性等更為直接。為此,不管是旱災還是其它類型的災害,都很明顯具有文化的歸屬性。該文能夠注意到紅河沿岸的生計變遷與環境退變二者存在一定的關聯性,實屬難能可貴。但是具體到補救措施而言,如果不能從歷史的維度揭示干旱、高溫的文化成因,那么要作出準確的文化應對,顯然是難以辦到的事情。假如該文能夠在更大的時間尺度上揭示資源利用方式的變遷對干旱、高溫釀成的影響,那么無論是探討的深度,還是應對的有效性都可以得到較大的提升。
郭靜偉的文章以云南景邁山布朗族應對病蟲害為個案,針對“專家系統”的“科學”施治,表達了對傳統地方知識被替代前景下,施治有效性的憂慮。文章明顯是論辯性的,堅守的是融合現代技術規范與地方性知識為依托的動態的文化防災路徑。建議傳統的防災路徑是長期歷史積淀的產物,其地域、生態、文化的針對性都具有充分的保障,因而也就具有不可替代性。為此,當代最需要的防災策略,恰好需要立足于傳統,對現有科技手段進行優化選擇,實現兩者的結合和互補,符合現代需要的防災策略才能落到實處。這樣的防災思路理應具有普適性,值得有關部門和研究者引起足夠的關注,決不能人為的將現代技術與傳統分割開來,否則將會在無意中欲益反損。
[責任編輯:羅康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