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令月，時和氣清

李方恩

2019年5月1日，日本使用了新年號：令和。這兩個字是從日本最古老的詩歌集《萬葉集》中輯錄出來的。具體來說，是出自日本著名詩人大伴旅人為《梅花歌三十二首》寫的序文中的一句：初春令月氣淑風和?！度f葉集》完全由漢字書寫而成，所收錄的詩歌的時間是在4世紀至8世紀。關于這本詩集的編者，學者們歷來存有爭論，一般認為在《萬葉集》的成書過程中，有許多學者、詩人、政治家參與進來，最后在8世紀后半期，由大伴旅人之子大伴家持最終完成。

日本一向習慣從古代中國典籍中選取新年號，當代中國人最熟悉的就是昭和與平成?！罢押汀背鲎浴渡袝贰鞍傩照衙鳎瑓f和萬邦”，“平成”則語出兩本中國典籍中的有關語句，一本是《史記·五帝本紀》的“內平外成”，另一本是《尚書》中的“地平天成”。所以，這一次，在選自本國典籍的新年號出臺之后，日本強調這是歷史上第一次出自古代日本文化典籍的年號，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墒?，很快有人指出，這種說法不嚴謹，因為在日本巖波書店出版的《萬葉集》中帶有注解，“初春令月氣淑風和”這句話的注解中，明確指出這句話模仿自東漢張衡的《歸田賦》中的一句：“于是仲春令月，時和氣清。”

雖然我們還不能確鑿地說日本的新年號就是來自張衡的《歸田賦》，但是從目前的材料求證來看，至少可以說兩者之間有著一定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