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五角場環形交叉口環島綜合改造設計

叢曉祎，劉建軍

(山東建筑大學建筑城規學院，山東濟南250101)

0 引言

環形交叉口是在幾條相交道路平面交叉口的中央設置一個半徑較大的環島(中心島)，使所有經過交叉口直行和左轉的車輛都繞著環島作逆時針方向行駛，在其行駛的過程中將車流的沖突點變為交織點，從而保證交叉口的行車安全以及提高交叉口的通行能力[1]。在環形交叉口建設的初期，交通工程師們認為交織段的長度決定了環形交叉口的通行能力，通行能力隨著交織段長度的增加而增大。由于該理論的指導，所以早期建設的環形交叉口環島的直徑一般都很大[2]。

環島交通自20世紀80～90年代引入中國后，在各省市掀起了設計熱潮，但隨著環島的大范圍建設，問題也隨之出現。大多數城市的環島的景觀建設，過分追求觀賞性，植物種植及景觀小品配置一味求大，導致環島最終面臨大面積拆除的窘境[3]。隨著我國城鎮化和機動化的不斷提高，城市交通的人車流量劇增，環形交叉口也應通過高效的交通組織和適宜的景觀設計，引導交通合理出行。對部分環島區域進行建筑改造和整體化設計，釋放更多城市空間活力，達到改善交通擁堵和解決機非混行安全隱患的目的，從而切實改善環形交通組織。國內外在環島設計與改造方面都做了系統、全面的研究[4-6]。西方發達國家經濟水平較高、城市化程度遠高于我國，對城市道路交通、城市設計、交通節點等方面的研究也比國內深入許多[7]。如美國紐約的哥倫布交通環島改造工程，就極具創造性。通過對環島交通的改造，極大的增強了環島的實用性，使環島景觀產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給原有環島增添了更多活力和生氣[8]。我國經過不斷的探索與嘗試，對環島的設置位置、環島周圍的交通組織等方面也有了更深層次的研究與實踐。南京鼓樓環島廣場經過改造，由最初的交通廣場發展為集休閑、娛樂、文化為一體的大型市級城市廣場，使該地區形成了一條貫穿著鐘鼓樓到北極閣直至鐘山的空中視覺走廊[9]。大連華南廣場環形交叉口，通過結構改造、信號優化配置等措施合理控制和管理人車流量，徹底解決了華南廣場交叉口的交通擁堵問題[10]。

五角場環形交叉口是上海市楊浦區的重要交通節點，對其環島的改造，可以改善區域交通狀況，有利于提升楊浦區的整體形象。文章從交通組織設計、景觀體系化設計、地下空間整合利用3方面入手，結合城市中心地帶的道路組織方式，采取高效合理的策略和以人為本的景觀設計思路，考慮多方面因素對五角場環島進行整體化設計。結合周邊區域情況，提取文化特色與元素進行設計和改造，營造了一個流線合理、活潑開放、功能完善的五角場環島空間新環境。

1 上海五角場環形交叉口環島項目概況

五角場環形交叉口位于上海市中心城區楊浦區，是上海采用環島交通組織的方法后建造的上海市大型交叉口之一，同時也是楊浦區地標之一。該環形交叉口共有5個岔路口，分別由翔殷路、邯鄲路2條快速路，以及四平路、黃興路、淞滬路組合而成[11]。

作為帶動區域經濟和解決大城市交通問題的重要手段，地鐵站及高架建設帶動周邊區域發展已經成為大城市發展的共識。如何進一步使軌道交通發揮其資源影響力，促進交通節點的空間氛圍和發展地下空間的高效運轉，是當前建設及改造中面臨的主要困難。五角場環島區域地下連接地鐵十號線，上空為中環主線邯鄲路-翔殷路跨線，其綜合改造項目主要由交通設計、地下空間設計及景觀設計3部分組成。

2 設計原則與設計依據

2.1 設計原則

(1)整體性

五角場作為上海江灣城市副中心、市級商業中心、公共文化活動中心，其環島改造應以整體化設計為原則，從系統化分析的原理和方法出發，地上空間與地下空間設計一體考慮，交通設計與景觀設計相互結合。環島改造應與周邊的環境相互依存，充分利用周邊資源，規避劣勢，將立體化的綠化系統、合理的交通組織系統與城市功能系統整體結合起來。

(2)生態性

堅持“以人為本”、可持續發展理念，統籌考慮整個基地的各種要素，充分挖掘環境潛能，力求達到生態效益、文化效益與經濟效益的平衡。在設計時，以“生態型廣場”為定位，以“水”為主題，將綠化系統與城市功能系統有機結合，營造一個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環境。

(3)標志性

考慮到城市空間的要求，利用造型和燈光的多層次設計，環境與景觀設計不僅滿足了城市功能運轉的高效，更提升了五角場區域的商業氣氛和現有歷史文化氣息，使其成為江灣城市副中心的標志性形象。

(4)娛樂性

項目地處城市中心區，景觀設計也應考慮經濟效益。在兼顧功能使用的同時，注入時尚元素，通過地下通道內的文化娛樂空間，提升了項目的活力。為了體現游藝性與娛樂性，以運動為設計切入點，運用水景、公共設施和燈光等要素，結合活潑的造型、多樣的顏色與明確的動靜關系，使空間造型不受束縛地得到表達。

2.2 設計依據

(1)《城市道路綠化規劃與設計規范》(CJJ 75—97)

(2)《城市道路交叉口設計規程》(CJJ 152—2010)

(3)《城市道路工程設計規范》(CJJ 37—2012)

(4)《建筑設計防火規范》(GB 50016—2014)

(5)現狀資料及我國現行的相關設計法規

3 上海五角場環形交叉口環島綜合改造設計構思

3.1 設計理念

軌道交通不僅是交通軸，也是城市發展的軸，地下空間的開發應盡量和軌道線路的軸線一致。即以軌道交通建設為依托，以軌道車站為節點向周邊輻射，聯通地鐵車站和周圍的地下空間，形成地下空間綜合體，構建地下空間網絡，增強地下空間的活力[12]。五角場環島交通節點，在地面部分為5岔口交叉路口，地下部分則為地鐵10號線五角場站，為了將兩者有機結合，五角場環島改造采取了地上空間與地下空間整合設計，將城市功能與空間形態一體化考慮，地上地下穿插滲透，同時通過景觀設計提升空間活力，構建了完整的地上地下一體化空間，使五角場環島交通節點發揮了最大化公共空間效益及商業效益。

3.2 交通設計

五角場環形交叉口屬于無信號控制5路環形交叉口，在交叉口的中央設置環島，環島上方是中環線高架路[13]。五角場環島交叉口是機動車和非機動車混行的環島交通，各式各樣的交通工具在此處匯聚、交錯，再通過環島向5個不同的方向分散、輻射出去，交通狀況十分復雜。此環島作為上海楊浦區最大的公交集散、中轉中心，因機非混行再加之行人的數量眾多嚴重影響通行能力。

為了解決環島交通常見的人車混行問題，在設計中將橢圓環島的地下空間設計為下沉廣場，共設置了5個帶有自動扶梯的人行地道，將人流從各自路段疏導至下沉廣場，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人車分離，避免了人流在地面的穿越，解決了人車互相干擾問題，也提高了地面環島的通行能力。

五角場交叉口是上海中環線的重要節點之一，依據中環線道路的總體布局，在五角場地區設置了進出匝道，這樣可以加強中環快速系統的車輛與五角場地面系統的聯系。在空間設計上利用立體交叉，在地面道路系統設計中依托外圍次干道的拓建，形成了“五角場交叉口”環行路網。將一部分左右轉向的車輛分流，減輕了環島交通壓力，提高了五角場地區地面交通通行能力。五角場立交外圍環行路網如圖1所示。

圖1 五角場立交外圍環形路網圖

城市道路交通信號控制按其管理范圍可以分為單點加叉口交通信號控制、干道交通信號協調控制和區域交通信號系統控制3種類型[14]。五角場環形交叉口采用了中心環島配合多次信號燈控制的交通組織形式。在交叉口中央設置環島，環島上方為中環線高架路，所有車輛均以逆時針方向繞環島行駛，在運行過程中先在不同方向合流，然后在同一車道內先后交織通過，最后依次駛出環島。環形交叉口消除了因道路相交產生的交叉沖突，避免了因路權分配引起的停車延誤。與環島相鄰的交叉口采用信號燈控制，且均為十字交叉口，5個交叉口的信號燈控制關系直接影響著車輛在環島內的運行情況。

3.3 地下空間設計

步入21世紀，在城市密集地區充分發展地下空間，已經成為必然趨勢。五角場環島改造首先以地鐵站為中心，以200 m為半徑建立范圍，構建了2層的地下空間。在范圍內共安排了接近10個出入口，包括直通地面與通向下沉廣場2種。其中一部分出入口，可以在全天實現獨立使用，供人們通行；另一部分則與位于路口的5個商場實現了聯通，主要在商場營業期間開放，合理的結合了通勤與消費需求，給市民提供了極大便利。

(1)通過人行地道對人流有序引導

五角場環島下沉廣場在設計時，也考慮到了如何與周圍的商業綜合系統結合的問題，在項目改造范圍內，把步行體系與商業綜合體系有機聯系起來。五角場環島區域地下為10號線五角場地鐵站，地鐵站由位于地下一層的站廳層與地下二層的站臺層組成。在地下一層通過人行地道，將人流從地鐵站有序引導至下沉廣場，再通過廣場內環廊進行分流。

(2)地上地下一體化商業綜合系統

五角場地區商業中心面積為0.96 km2，該區域已建成及在建地鐵上有商業綜合體項目11個，其中萬達廣場、百聯又一城購物中心、合生匯購物中心、以及蘇寧廣場可通過環島下沉廣場與地鐵站直接連通。萬達廣場主打“一站式”購物體驗，百聯又一城及合生匯以新潮時尚與高檔品牌消費為主，蘇寧廣場結合蘇寧電器旗艦店及休閑娛樂等配套商業，打造為獨特的消費服務中心。由此，以五角場環島下沉廣場為中心，構建了豐富集約、特色鮮明、功能布局合理豐富的新型江灣商圈。

同時，在地下一層換乘通道內補充了多種商業形態，包括文化娛樂、休閑餐飲及購物等服務設施，構建起地下地上一體化的商業綜合系統，推進地區繁榮。作為在整個中環線五角場立交工程起到中流砥柱作用的環島下沉式廣場，廣場內部設有5條地下通道與環島周邊商場的地下部分相連接，方便游客的出行及購物，且每條通道均配備了人性化的便民設施、無障礙升降梯和雙向的自動扶梯。

3.4 景觀設計

(1)造型設計

為了消解高架橋對廣場的不利影響，設計時采用鋼結構，將跨越下沉廣場的立交橋橋體包裹起來，形成橢球體狀裝飾殼，狀似蛋殼，其長、寬、高分別為106.8、48.8和15.8 m，主體鋼結構重620 t[15]。這個作品起初是為解決城市中心交通發展等需求所誕生的，后因其自身的設計形象賦予了五角場乃至整個楊浦區一個全新的形象。在項目中，中環高架路穿越五角場交叉口將這個商業中心區分切為南北2部分，打破了五角場原有的圍合式布局，破壞了這一區域的城市形象。但在設計中，通過對高架橋的蛋殼造型設計，將不利因素變為有利條件，設計的重點也以高架橋為起點展開。高架橋蛋殼日間造型如圖2所示。

圖2 五角場蛋殼造型立交橋圖

(2)燈光設計

在我國的城市道路系統建設過程中，LED光源逐漸取代了傳統的光源類型，LED光源能夠最大程度地減少能源消耗，并且提供充足的照明[16]。五角場高架橋蛋殼主體為框架結構，在其結構基礎上，采用全彩LED燈具，在整個外殼滿鋪彩燈。為了使巨型彩蛋的地標性與觀賞性更加突出，在周圍建筑燈光的影響下越加璀璨，使五角場蛋殼的燈光效果不斷提升，采用了加強菜單基礎燈光、更新控制系統以及設置不同燈光模式等多種手段，將地理特點、光、電有機結合，體現了富有節奏變化的燈光設計。結合《上海市景觀照明總體規劃》的要求，彩蛋景觀燈光采取不同的亮燈模式，平日模式以相對簡單的色彩、緩慢的動態為主，

節假日模式以更多的色彩、更絢麗的動態演繹節日氛圍，如圖3所示。

圖3 “蛋殼”節假日夜間燈光效果圖

(3)下沉廣場設計

在下沉廣場設計時，采用中心放射布局，圍繞直徑30 m的中央廣場，依次設置噴泉、綠蔭、水池，最終以寬5 m的內庭步行街與周邊5個商場的地下一層連接。如圖4所示，廣場內設置5條軟質人行步道，分別與5個商場入口相接，兼具通行功能與文化娛樂功能，行人通過內環廊到達5個出入口，通過商場與廣場進行分流，整個地下交通空間與商場貫通起來，形成了一個功能明確、空間豐富的綜合體系。

圖4 五角場環島下沉廣場圖

紛繁交錯的立交橋底下一個長寬近百米的圓形下沉式廣場，被酷似蛋殼的巨大橢圓形球體包裹起來，當環形水幕與蛋殼融為一體的一刻，一個重生的、完整的具有未來意義的城市景觀——諾亞方舟五角場由此誕生。為了創造一個以人為本的生態型開放空間，在下沉廣場的景觀設計中，以水為主題，利用綠色能源營造環境，將多層次、多功能的綠化系統與廣場功能結合。下沉廣場不僅起到了疏導人流交通的作用，更是提供給人們文化娛樂的活動空間，在廣場設計中以運動為切入點，運用景觀水景、公共設施等活潑的造型，讓空間脫離了功能的束縛，使整個廣場極具娛樂性與游藝性。

4 結語

文章以上海五角場綜合改造項目為案例，結合國內外環形交叉口環島的設計發展進程，對五角場環島綜合改造項目的交通組織形式、景觀體系化設計、地下空間整合利用等方面進行了研究。在應對多岔路口交通環島設計時，應結合城市中心地帶的道路組織方式，采取更高效合理的策略和以人為本的景觀設計思路，考慮多方面因素進行整體設計；結合實際情況，提取區域文化特色與元素進行設計或改造，將地域文化更好的體現在環島交通區域的城市設計中，從而切實地引導交通行為，更好地改善交通擁堵問題。所研究對象為五叉路口，且與地鐵交通有一定聯系，此種情況多見于南方一線城市，對于南方地區環島設計的參考性較高，對于我國環島景觀設計研究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