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僅 荀守奎 蘭國輝
(安徽理工大學,安徽 淮南 232001)
2010年,國務院正式批復《皖江城市帶承接產業轉移示范區規劃》,規劃中明確要求把資源節約和環境保護放在重要位置,把皖江城市帶建立成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的示范區。但是長期以來皖江城市帶一直以“三高一低”的傳統發展模式為主導,污染物大量排放、生態環境惡化已經成為其經濟發展的重大制約與短板。以犧牲資源環境為代價的低質量的經濟發展已不再符合當下皖江城市帶發展的需求。社會經濟的發展應更多考慮資源與環境的因素,如何走好綠色發展之路就成為當今一個非常重要的課題。
學術界對綠色發展的研究也很多,主要圍繞綠色發展的內涵,以及如何走好綠色發展之路展開。強連紅等認為綠色發展就是承認人與生態是不可分割的統一體,應尊重客觀規律[1]。楊平從哲學的角度闡述綠色發展是以建設生態文明為目標,通過降低消耗、減少排放、理性消費和增加綠色資本,在發展社會的同時,建立良好的生態環境[2]。王玲玲等認為綠色發展是一個系統概念,包含環境、經濟、政治、文化等諸多子系統,它們既相互獨立又相互作用[3]。在綠色發展水平測度方面,劉明廣從綠色生產、綠色生活、綠色環境、綠色政治4個方面建立42個綠色發展指標,測算我國各省的綠色發展水平[4]。任亞文等構建綠色發展能力的評價指標體系,綜合應用熵值法、變異系數和協調度模型,對安徽省2006-2016年綠色發展能力時空演化和協調性進行研究[5]。楊瑞等從生態福利角度,構建以人類發展指數和人均生態足跡為核心的綠色發展評價體系,并用DEA方法測算二者投入產出效率[6]。
然而,學術界對影響綠色發展水平因素的研究還很缺乏。在現有的文獻中,田澤等人對我國2011-2015年30個省份的綠色發展水平進行評價與動態分析,結合面板數據回歸模型進行全國性綠色發展水平影響因素分析,沒有涉及區域性差異因素分析[7]。馬駿等人應用改進的TOPSIS法對我國2014年綠色發展空間分異進行研究,并結合障礙度模型,找到影響我國綠色發展的因素,研究對象也是全國范圍[8]。吳旭曉采用全排列多邊形圖示指標法對河南省9年的綠色發展績效進行評估,并用多元回歸模型分析影響河南省綠色發展的因素,研究對象是河南省[9]。
根據以往學者的研究可以看出,關于綠色發展的研究更多的是綠色發展水平的測算,以及以全國或各省為研究對象分析影響全國或各省的綠色發展的因素,而缺乏對經濟帶等城市差異化綠色發展影響因素分析。并且,現有對綠色發展因素的研究缺乏對影響因素的量化。基于此,本文采用改進的T0PSIS法、標準差分級法對皖江城市帶各城市的綠色發展水平以及空間分異進行分析,結合障礙度模型試圖找出出現這種分異的原因,從而有針對性的提出政策建議。
基于以往學者的研究積累,目前綠色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已經非常廣泛了。選取指標的方法也多種多樣,魏振香等應用DPSIR模型,綜合考慮指標間的相互作用,將系統分為驅動力(D)、壓力(P)、狀態(S)、影響(I)以及響應(R)[10]。 周靈基于 APRPA 模型,從 Action、Pressures、Response、Performance 四個方面構建綠色礦業經濟發展評價體系[11]。侯娜通過最小均方差法對指標進行篩選,構建了樣本取值差異較大且對評價結果有顯著影響的綠色經濟指標體系[12]。在眾多學者選取指標的過程中,他們同時兼顧了“綠色”和“發展”,也就是要做到經濟、社會和生態的和諧統一。2011年聯合國環境規劃署發布的《Green Economy》指出,綠色發展指標要涵蓋經濟轉型、資源效率和社會福祉領域[13]。本文基于聯合國環境規劃署制定的綠色發展指標體系,并在以往學者的研究基礎上,結合皖江城市帶的實際情況,構建皖江城市帶綠色發展水平評價體系,具體指標見表1。

表1 皖江城市帶綠色發展水平指標體系
本文以2017年皖江城市帶各市域為研究對象,數據來源于《安徽省統計年鑒(2018)》,個別指標根據原始數據整理得出。在對皖江城市帶綠色發展水平空間分異分析前,為消除指標單位的不一致性以及指標不同的變異程度,首先對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然后計算指標權重。本文采用以下標準化公式:

本文利用熵值法確定各單項指標的權重,一級指標和二級指標根據相應單項指標相加得到,熵值法的具體步驟參考程云鶴[14]等的文獻內容。計算出的指標權重Wj見表1,Wa表示計算3個一級指標系統得分時的權重,Wt表示計算綠色發展水平時的權重。
運用改進的TOPSIS法對皖江城市帶綠色發展水平空間分異進行研究,改進的TOPSIS法比傳統綜合指數法更客觀、準確。改進TOPSIS法的計算步驟如下:
(2)根據原始決策矩陣,再結合前面熵值法計算中的指標權重Wj,計算權重規范化矩陣。其中計算經濟轉型實現度貼近度、資源利用綠色度貼近度、社會福祉實現度貼近度時,依照表1的權重Wa,計算綠色發展水平指數貼近度時,依照表1的權重Wt。公式如下:

(3)確定正理想解z+和負理想解Z-:
(4)計算與正理想解(D+i)和負理想解(D-i)的歐式距離:

運用改進的TOPSIS法得到2017年皖江城市帶各市的綠色發展水平評價結果,以及經濟轉型實現度、資源利用綠色度、社會福祉實現度一級指標的評價指數(表 2)。

表2 2017年皖江城市帶綠色發展水平評價結果
由表2可見,皖江城市帶2017年的綠色發展水平有著明顯的差距,馬鞍山綠色發展總體狀況最佳,綠色發展指數貼近度達到0.526,3;合肥的綠色發展指數貼近度為0.509,7,發展也較好。綠色發展指數貼近度由高到低排列為:馬鞍山、合肥、銅陵、蕪湖、池州、宣城、滁州、六安、安慶,這說明綠色發展水平的高低與經濟發展能力不存在必然的正相關關系,而是與經濟轉型、資源利用、社會福祉的整體發展是否協調有關。馬鞍山、合肥的綠色發展水平較高的原因是在發展經濟的同時,注重環境效益的增長,加強社會保障力度。整體來看,除省會城市合肥外,皖南地區的綠色發展水平要大于皖中地區。
各城市在一級指標上的得分出現不一致性,有較大的差別。如合肥在社會福祉實現度貼近度和經濟轉型實現度貼近度方面均排名第一,但是資源利用綠色度貼近度僅為0.260,2,與最高值相差0.343。此外,有的城市綠色經濟發展具有絕對的優劣勢,如馬鞍山的3個一級指標都處于中高水平,安慶的3個一級指標水平都較低。由此可見,皖江城市帶綠色發展水平總體呈現較大差異,區域發展不平衡問題較為突出。
運用標準差分級法對皖江城市帶的經濟轉型實現度貼近度、資源利用綠色度貼近度、社會福祉實現度貼近度進行分級,得到皖江城市帶綠色發展水平分級表,分級結果見表3。其中,V表示平均值,B表示標準差。
(1)經濟轉型實現度。轉型蘊含著經濟各領域向綠色的傾向,經濟轉型實現度是對經濟實力的高度要求。從經濟轉型實現度貼近度分級結果看,高水平區主要集中于合肥、蕪湖,較高水平區主要集中于馬鞍山、銅陵,中水平區主要集中于滁州、六安、宣城、池州,低水平區主要為安慶。結果表明,合肥、蕪湖注重經濟與環境協調發展,在發展經濟的同時,注意產業結構的調整,通過科技創新發展戰略減少對資源的消耗和環境的破壞。安慶的經濟轉型實現度最低,產業結構不合理,科技投入較低。

表3 2017年皖江城市帶綠色發展水平分級表
(2)資源利用綠色度。資源利用綠色度主要針對的是環境效益的增長。從資源利用綠色度貼近度分級結果看,高水平區主要為馬鞍山,較高水平區主要集中于六安、宣城、池州,中水平區主要集中于合肥、滁州、蕪湖、銅陵、安慶。皖江城市帶除池州和馬鞍山外其他各市的資源利用綠色度總體不高,資源利用水平較低,污染物排放較多,環境治理能力不足,生態環境壓力較大。
(3)社會福祉實現度。社會福祉實現度主要關注人類的發展。從社會福祉實現度貼近度分級結果看,各市的社會福祉實現度差距也較大,高水平區主要為合肥,較高水平區主要為蕪湖、銅陵,中水平區主要為滁州、馬鞍山、宣城、池州、安慶,低水平區主要為六安。
(4)綠色發展水平指數。從綠色發展指數貼近度分級結果看,綠色發展水平空間分布為合肥、馬鞍山為高水平區,蕪湖、銅陵為較高水平區,滁州、宣城、池州為中水平區,六安、安慶為低水平區。
為了更好了解皖江城市帶綠色發展水平空間分異形成的原因以及影響綠色發展的因素,運用障礙度模型分析影響綠色發展的障礙因子。障礙度模型的具體公式如下:

式中,wi為各系統的指標權重,wt為各單項指標對總目標的權重,xij為單項指標標準化值,Sij為障礙度,經計算得到每個市排名前三的障礙度因子,結果見表4。

表4 2017年皖江城市帶綠色發展影響因素排名前三的障礙度
根據計算結果可以看出,不同地區綠色發展的障礙因素并不是相同的,這說明皖江城市帶綠色發展的影響因素存在空間上的分異。統計皖江城市帶排名前三的障礙度頻數,數值最高的指標是C19(8次),第二位是 C12(5 次),C9(3 次)、C11(3 次)并列第三位。廢水設施處理能力(C19)反應環境治理對綠色發展的影響;人均水資源量 (C12)、森林覆蓋率(C11)反應生態資源對綠色發展的影響;每萬人口中從事R&D活動人員(C9)反應科技投入對綠色發展的影響。廢水設施處理能力出現頻次最高,各市應該加快廢水處理廠改造升級,提高廢水處理率,加強環境治理。人均水資源量表明各市在經濟發展的同時注意資源的高效利用與保護。森林覆蓋率制約因素說明生態恢復在綠色發展中的重要性,經濟發展或多或少都要以犧牲環境為代價,這就要求我們加強林業建設,提高生態的恢復能力。另外每萬人口中從事R&D活動人員的出現意味著科技的低投入阻礙了皖江城市帶綠色發展,皖江城市帶應加大科技投入,大力扶持科研事業,以科技創新驅動經濟發展,減少自然資源消耗、增強環境保護,推動多方面協調發展。
本文構建皖江城市帶綠色發展水平指標體系,選取皖江城市帶2017年各城市的綠色發展數據,運用改進的TOPSIS法測算經濟轉型實現度貼近度、資源利用綠色度貼近度、社會福祉實現度貼近度和綠色發展指數貼近度,結合標準差分級法對皖江城市帶綠色發展水平進行空間分異分析,最后引入障礙度模型分析影響皖江城市帶綠色發展水平的障礙因素,以上分析表明:
(1)皖江城市帶2017年的綠色發展水平有著明顯的差距,馬鞍山綠色發展總體狀況最佳,綠色發展指數貼近度達到0.5263,安慶相反,綠色發展指數貼近度僅為0.2378;馬鞍山的3個一級指標都處于中高水平,安慶的3個一級指標水平都較低,區域發展不平衡問題較為突出。
(2)合肥、馬鞍山為高水平區,蕪湖、銅陵為較高水平區,滁州、宣城、池州為中水平區,六安、安慶為低水平區。從總體來看,除省會合肥外,皖南地區的綠色發展水平要高于皖中地區。
(3)皖江城市帶存在經濟發展水平不均衡、經濟與環境發展不協、環境治理不足、資源利用與保護能力低、生態恢復能力差、綠色科技投入偏低等問題。
基于以上結論,本文提出以下建議:
皖江城市帶各城市應該以加強環境治理能力、實現資源高效利用和有效保護、提高綠化水平和加大科研事業投入為重點,實現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其中合肥、馬鞍山、銅陵、滁州等市,應實行嚴格的資源管理制度,加快確立資源開發利用控制、資源利用效率控制等政策;此外,要通過生態移民、退耕還林、植樹造林等形式積極推動生態修復工程的實施。蕪湖、宣城、池州等市以政策、資金方面的支持為保障,完善公共服務設施,加強社會保障力度;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另外大力加強對科研事業的扶持,以科技要素促進經濟結構的深化和生態環境的保護與治理,帶動多方面的協調發展。六安、安慶在經濟轉型實現度、資源利用綠色度和社會福祉實現度三個方面都有待提高。皖江城市帶9市都必須改善環境治理設施,提高環境治理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