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吳 虞
“楓橋經驗”是由浙江省諸暨市楓橋地區干部群眾首創的一系列基層社會治理經驗,自上世紀60年代誕生以來,它隨著時代的變遷不斷得到豐富發展,50多年來一直走在基層社會治理領域的前沿,成為全國各地學習的標桿,煥發出強勁的生命力。今年,“楓橋經驗”還被寫入了全國兩會政府工作報告以及《中國共產黨農村基層組織工作條例》。
在不同歷史時期,“楓橋經驗”被賦予了不同的時代內涵——
上世紀60年代初,楓橋干部群眾在社會主義教育運動中,針對反動、落后分子的改造轉化工作,創造出了“發動和依靠群眾,堅持矛盾不上交、就地解決,實現捕人少、效果好”的工作經驗。1963年11月,毛澤東同志批示,“要各地仿效,經過試點,推廣去做。”
上世紀60年代中期到70年代初,楓橋干部群眾依靠廣大群眾,對失足青年和一般違法人員開展幫助教育,開創了全國幫教工作的先河。

王 丹/攝
十年動亂結束后,楓橋在全國率先給改造好的“四類分子”摘帽,為全國范圍撥亂反正提供了范例。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楓橋堅持專群結合、群防群治,預防化解矛盾,維護社會治安,成為全國社會治安綜合治理的典型。
黨的十五大以來,楓橋干部群眾積極適應新形勢和新要求,將平安建設、法制建設、便民服務、基層治理等一系列新理念、新思路融入“楓橋經驗”。
進入新時代,楓橋干部群眾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指引下,創新發展了以“黨建統領、人民主體、三治融合、四防并舉、共建共享”為主要內容的新時代“楓橋經驗”。
回顧歷史,似乎“楓橋經驗”誕生時的時代背景,已經離我們很遙遠了。那么,為什么在50多年后的今天,“楓橋經驗”沒有成為一個歷史名詞,而是可以與時俱進,不斷自我更新?
這個疑問,可以從矛盾的普遍性原理中找到解答。“楓橋經驗”的對象是基層社會矛盾。只要社會還存在,社會矛盾就存在;只要人民還存在,人民內部矛盾就存在,而在人民內部矛盾相對集中的基層,人們與之相應的實踐經驗,也就必然存在,并隨著時代的發展、矛盾的發展而發展。
不過,透過“楓橋經驗”的“變”,我們仍然可以提取出其始終不變的共同之處——
其一,始終堅持在黨的領導下發動群眾,將基層人民群眾當作基層社會治理的主體。
其二,始終堅持“矛盾不上交”,“小事不出村,大事不出鎮”,將基層的矛盾在基層處理好。
其三,始終堅持彰顯人文關懷,將教育、調解、幫扶等“軟性”手段作為處理基層社會矛盾的主要手段。
其四,始終堅持完善制度,通過制度上的創新,建立起處理基層社會矛盾的長效機制。
其五,始終堅持與時俱進,及時掌握基層社會矛盾發展動態,積極應對基層社會治理中的重點熱點難點問題,不斷在工作中吸納新力量、新技術、新平臺、新理念。
不論時代如何變遷,“楓橋經驗”如何發展,上述的共同之處都被完完整整地傳承了下來。這也就是為什么“楓橋經驗”源于農村,卻能適用于城鎮;源于浙江,卻能適用于全國;源于對敵斗爭,卻能適用于處理人民內部矛盾;源于政法工作,卻能適用于內容越來越廣泛的基層社會治理領域;源于50多年前,卻能適用于社會結構更復雜、社會價值觀更多元、利益訴求更多樣的當下。
直到現在,作為“楓橋經驗”發源地的諸暨市,仍在為實現國家治理能力和治理體系現代化不斷貢獻著自己的實踐示范。近年來,他們充分發揮社會組織群眾性、專業性、公益性等優勢,探索以政府采購、定向委托等方式將部分政府職能轉移至社會組織承擔,讓“在黨的領導下發動群眾”有了現代化的實現形式。
為了更有效地管理和服務社會組織,諸暨市建設了市、鎮鄉(街道)、村(社區)三級社會組織服務平臺,制定了完善的社會組織政策法規。同時,他們不斷強化黨對社會組織的領導,為社會組織量身定制了黨建工作標準化評價體系,推行社會組織功能型黨組織、黨建指導員、黨員結對聯系等制度,推動社會組織黨組織“黨建強、服務強”。截至目前,全市有登記社會組織728家,備案社區社會組織2371家,參加人數達28萬多人,占150萬常住人口的18.8%;共有社會組織黨組織107個、黨員1321名,黨的工作覆蓋率達100%。
今日,“楓橋經驗”正在被包括內蒙古在內的全國各地大力學習推廣。就拿我們身邊的例子來說,深入到居民樓、村民小組的基層網格員,建立在各類社會團體中的非建制性黨組織,觸手可及的便民服務移動網絡平臺,各地的“最多跑一次”窗口,政府向社會組織購買的豐富多樣的公共服務……這一切存在和舉措,都能找到與“楓橋經驗”相似的基因。
事實上,“楓橋經驗”沒有千篇一律的模板,學習“楓橋經驗”,就是要在準確領會其精神內核的基礎上,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因時因地將之貫徹到基層治理的實踐中。而要讓“楓橋經驗”真正在一個地方落地生根,則離不開強有力的黨組織、執行力強的干部隊伍、實事求是的矛盾分析、系統完善的制度設計,這些,才 是“楓橋經驗”強大生命力的來源?!?/p>
